“不知道老太太跟凌永德是什么关系?你知道凌永德干了什么吗?就觉得一定是警察冤枉了他?你这是在妨碍公务,违法的,你知道吗?”邢昭昭径直看向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身旁的年轻姑娘明显是害怕了,轻轻拽了一下老太太,小声劝道:“算了,姑婆,事情都还没有搞清楚呢,不如我们跟着一起去警察局问清楚了再说,相信他们不会胡乱冤枉了老爷子的。”
老太太也意动了,尤其看到周围那么多人围着,确实影响不好,就点点头答应了:“那行吧,我们跟着一起去警察局问清楚了再说。”
“不过,”老太太不死心的正色看向邢昭昭,“我相信永德一定是无辜的,我们认识几十年了,他从小就是跟在我丈夫身边一起长大的,我了解他的为人。”
说完,老太太才拉着身旁的年轻姑娘让开了,准备跟着一起去警察局。
邢昭昭震惊的看着老太太,脑海中不住回响着她的那句“他从小就是跟在我丈夫身边一起长大的”,心突突猛跳了两下,忍不住问道:“你丈夫不会是凌霄吧?”
老太太猛地转头看向邢昭昭,脸上也是掩不住的惊讶:“你怎么知道凌霄的?”他都死了那么多年了……
凌永德浑身哆嗦了一下,头也不回,只想尽快离开。
抓着他的警察却不由放慢了脚步,好奇的转头看向老太太和邢昭昭。多年从警的经验告诉他,好像有瓜。
邢昭昭一看老太太的反应,就知道自己应该没有猜错,可她想不通了:“凌霄的妻子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
老太太沉了脸:“你听谁胡说八道呢?我一直活的好好的。”
你儿子亲口说的。邢昭昭在心里头嘀咕。
“当年,我也是没有办法……”老太太嗓子一哽,红了眼眶,一脸沉痛的说道。
原来老太太姓景,叫景飒,家里以前也是大地主,跟凌家是世交,打一出生起,就跟凌霄订了娃娃亲,虽然是父母之命,但是两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一直很好,只是眼看着定好日子,要结婚的时候,景家那边却不乐意了。
景家跟凌家不一样。建国后,凌家就捐掉了全部的家产,准备继续扎根在这片土地上,从头再来的。景家不乐意,景家觉得凌家太傻了,尤其捐了家产,成了穷小子的凌霄,怎么还配得上他们家的女儿?他们也不愿意女儿嫁到凌家去吃苦。
可是景飒坚持,非嫁凌霄不可。
景家拗不过女儿,到底还是让她嫁了过去。
最开始的一年,小两口过得非常甜蜜,还有了宝宝。
可是,眼看着局势越来越紧张,机敏的景家人也感觉到了不对,准备要离开了。一家子都要走,总不舍得把女儿一个人丢下,肯定是要一起带走的,他们也不介意再多带个凌霄。
凌霄不愿意,那个时候,他的父母也都还在,他不可能把人丢下了,要把父母一起带走,很可能会惊动族里其他人,说不定会连累景家人也走不了。
凌霄不走,景飒也不愿意走,最后还是被景家人强硬带走的,景飒那个时候生完凌泽,刚出月子,因为奶水不够,凌霄出去想办法搞奶粉了,结果回来,发现屋里就剩一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了。
“我也不想的,是我哥拿我妈骗我回去,把我强拉走的。”景老太太抹着眼泪,说道,“路上遇到了永德,我还特意让永德给他带了话的,让他来接我,我在那边等他,只要他来接我,我就跟他一起回来,可是我在河那边等了一年又一年,都没等到他来,他一定恨死我了吧,以为我把他和孩子都抛下了……”
周围都是一片嘘唏。
邢昭昭看了一眼一直都没敢转头看一眼的凌永德,心里头沉甸甸的。
她看向景老太太:“你确定凌霄是因为恨你,才不愿意去找你的,而不是因为你让人帮忙传的话,可能根本没有传到他的耳朵里?”她没有听凌霄说起过这事儿,也不确定凌永德是不是真的没有帮忙传话,但看凌永德反应,她可以确定,自己的猜测应该没有错。
景老太太想也不想就摇摇头:“不可能的,我让永德帮忙传的话,不可能没传到的。”
邢昭昭:“……”凌永德那老东西真的不值得你们给那么多的信任啊。
邢昭昭无奈的叹了口气,看着景老太太,道:“你知道凌霄是怎么死的吗?”
景老太太眼里闪着莹莹的泪光,点点头:“阿泽掉河里没了以后,他去河上捞儿子,劳累过度,不小心跌河里淹死的。”
邢昭昭摇摇头:“你知道他那个时候掌管着青溪镇的黑市,在那个年代,日子也是过的很错的,但是在他死了之后,所有的一切就都落到他最身边最信任的人手里了。”
景老太太一直被家里的父母、兄长,还是凌霄保护得很好,听了邢昭昭的话,还懵懂的点点头:“应该的,毕竟永德一直都是她最信任的。”
邢昭昭:“……”
周围也是一片死寂。
景老太太默了片刻,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不对了。
她看看凌永德,再看看邢昭昭,意识到什么,一股寒意很快从脚底心窜到了天灵盖:“你、你是说……”
邢昭昭点点头:“都是他害的。”
一个“都”字让景老太太瞬间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和常年来维持的优雅,她扑向凌永德,大耳刮子劈头盖脸的扇了下去:“畜生东西,你怎么敢的?你怎么下得了手的?他那么信任你,他那么信任你啊……”
警察一看不好,赶紧把人拉开了,全拉警察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