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巨响在狭窄的走廊里炸开,厚重的金属门如同被炮弹击中,扭曲变形,带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向内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青思渊收拳,绯红的瞳孔中翻涌着未散的暴戾与冰冷杀意,周身冥尘如同黑色的火焰般燃烧、升腾,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都无声地龟裂、湮灭。他像一尊从地狱归来的杀神,径直闯入档案室。
档案室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排高大的档案架和一台闪烁着幽光的终端机。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纸张和机油的味道。
缃珩被一个穿着灰色工装、戴着鸭舌帽的身影捂着嘴,按在墙角。看到青思渊闯进来,缃珩立刻挣扎起来,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鸭舌帽身影似乎也没料到门会以这种方式被打开,愣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手。
“老青!”缃珩立刻挣脱,连滚带爬地跑到青思渊身边,心有余悸地抓住他的胳膊,“吓死我了!这哥们儿力气贼大!”
青思渊的目光如同冰锥,瞬间锁定那个鸭舌帽身影,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等等!自己人!”鸭舌帽连忙举起双手,压低声音急促地说道,同时拉下了自己的帽檐。
露出一张瘦削苍白、眼神锐利的脸,以及那标志性的鸦黑色短发和琥珀色瞳孔。
是鸦!
“鸦?!”缃珩惊讶地叫出声,随即又压低声音,“你怎么在这儿?还穿成这样?”
鸦快速解释道:“我被分到了‘维修班’,负责设备维护,有点权限。听到外面动静,猜到是你们。”他看了一眼被青思渊一拳报废的门,嘴角抽搐了一下,“……就是没想到你们进来得这么……直接。”
青思渊周身的杀意缓缓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他扫视着档案室:“目的?”
“一样,找线索,破坏节点。”鸦言简意赅,指向房间角落一个不断闪烁着异常红光的服务器机箱,“那就是认知扭曲力场的辅助节点之一。破坏它,能减轻干扰。”
他又指了指那些档案架,“我们的‘病历’和部分监控记录应该就在这里。”
“那还等什么!”缃珩立刻来了精神,“珀莉!上!给它来个狠的!”
珀莉早就对那服务器机箱垂涎欲滴了,闻言立刻掏出工具扑了上去,嘴里念叨着:“让我看看你的核心代码……”
墨恒和简璃则迅速走向档案架,开始搜寻。石心守在破损的门口警戒。汐和沐秋也帮忙在架子上翻找。
青思渊的注意力却不在节点上,他的目光落在缃珩紧紧抓着他胳膊的手上,又抬眼看了看正在服务器前捣鼓的珀莉,最后看向鸦:“你刚才,为什么拉他进来?”
鸦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青思渊会问这个,他看了一眼缃珩,语气有些复杂:“外面太乱,他……比较显眼。”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系统里关于他的异常标记最多,单独落在外面很危险。”
显眼……异常标记多……青思渊绯红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
就在这时,珀莉发出一声欢呼:“搞定!病毒植入成功!这节点废了!”
几乎同时,众人感到那一直隐隐笼罩在心头的、令人烦躁的扭曲感减轻了大半,思维变得更加清晰。
“找到了!”另一边,墨恒也从档案架上抽出了几个厚厚的文件夹,封面上赫然写着他们的名字和那些令人火大的诊断。
众人立刻围了过去。
缃珩迫不及待地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里面除了那份【表演型人格障碍】的诊断书,还有几页监控记录摘要。上面用冰冷的文字记录着:
【目标与编号734(青思渊)存在高频非必要肢体接触。】
【目标视线停留于734号时间远超平均值。】
【目标在失忆状态下,对734号表现出超常信任与依赖倾向。】
【评估:疑似存在不稳定的深度情感链接,需重点观察,必要时进行隔离处理。】
缃珩看着这些记录,脸上阵红阵白,感觉像公开处刑。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青思渊,发现对方也正看着他自己那份档案,眉头微蹙。
青思渊的档案里,除了【孤僻型情感缺失】的诊断,记录则更加简洁冷酷:
【对编号829(缃珩)相关事件反应阈值显着降低。】
【存在因829号而违背规则倾向。】
【警告:此链接可能成为其不稳定性的触发点。】
“触发点……”墨恒沉吟道,“看来,病院……或者说背后的操控者,认为你们之间的这种联系是危险的,是需要被‘治疗’或‘清除’的。”
“清除?”缃珩心里一紧,下意识地靠近青思渊。
青思渊合上档案,眼底一片冰寒。他没有说话,但周身的气息明确地表达了一个意思:谁敢试试看?
“这里还有别的。”简璃从档案架深处又找出一个密封的箱子,上面没有标签。她尝试打开,却发现需要特殊的权限。
鸦走过来,检查了一下锁具:“这是最高权限封存的,我的级别打不开。里面可能涉及到病院的核心机密,或者……关于我们所有人的真相。”
线索似乎在这里中断了。
就在这时,档案室内的广播突然被强制切入了一个充满怒气的、属于导演的声音:
“你们这群该死的、不按剧本演出的老鼠!竟然敢破坏我的节点!还敢窥探档案!”
“游戏结束了!我要把你们全部‘格式化’!从记忆到存在,彻底抹除!”
“启动最终净化程序!倒计时——十分钟!”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病院!红色的警示灯在走廊疯狂闪烁!
“最终净化?!”缃珩脸色一变,“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到力场核心或者出口!”墨恒快速说道。
鸦指向终端机:“我可以尝试用维修权限搜索病院结构图和紧急出口位置,但需要时间,而且可能会触发更高等级的警报。”
“没时间了!”石心看着走廊尽头开始聚集的、更多的新型护工和隐约可见的更大阴影,沉声道。
青思渊走到那扇被他轰塌的门边,看着外面蜂拥而来的“追兵”,绯红的瞳孔中没有任何畏惧,只有一片冰冷的决然。
他回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缃珩身上。
“跟紧我。”
说完,他率先踏出档案室,冥尘领域全开,如同黑色的风暴,主动迎向了那汹涌而来的毁灭洪流。
拆家小队,即将开始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