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的这次突袭,可谓是蓄谋已久,处心积虑。
他将从刘云那里学来的所有阴谋诡计和战术思想都运用到了极致。他先是派出一支偏师,在辽西和朝鲜边境大张旗鼓地进行佯攻,成功吸引了袁崇焕和李如松的所有注意力。然后,他亲率麾下最精锐的十万主力,从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早已被废弃的古长城关口“青山口”破关而入!
之后,他再以近乎疯狂的急行军速度,日夜兼程,人马不歇,在短短十天之内就横跨了整个华北平原,兵临那早已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的北京城下!
这是一次堪称军事史上最经典也最大胆的千里奔袭!是一次将整个华夏帝国的命运都堵了上去的惊天豪赌!
……
当那黑压压的、遮天蔽日的八旗联军出现在北京城下时,整个京城都陷入了一片死一般的绝望。他们做梦也想不到,那早已被他们打断了脊梁骨的建奴,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卷土重来!而且,还是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皇帝和最精锐的南方军团都远在万里之外的南洋的时候!
京城兵力空虚,主心骨也不在,这仗还怎么打?所有人都陷入了末日降临般的巨大恐慌之中。
……
此时,在遥远的马六甲,刘云也在第一时间接到了来自京城的八百里加急血色军情。
当他看完那封由留守京城的苏瑾儿亲笔书写的、充满了惊慌和无助的求救信时,他那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凝重”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终究还是小看了那个比皇太极还要隐忍和狡猾的多尔衮,也高估了自己看似固若金汤的北方防线。
“王爷!”郑芝龙和他麾下的众将都围了上来,脸上充满了焦急,“京师危急!我们必须立刻班师回朝啊!”
“回?”刘云却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赌徒般的光芒,“现在回,已经晚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我们唯一的胜算,”他走到地图前,用一根红色的笔,在那庞大的清帝国版图上画了一个巨大的箭头。箭头的指向不是北京,也不是山海关,而是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这里。”
“盛京!”
他竟然想用一种同样疯狂的以攻对攻的方式,来破解多尔衮这致命的一击!他要与多尔衮对赌!赌谁先攻下对方的都城!赌谁先要了对方的老命!
“传我将令!”他的声音如同九天之上的惊雷,响彻了整个马六甲的上空,“全军登船!目标,盛京!”
“这一次!朕要与那爱新觉罗家,做一个最后的了断!也为我华夏,开创一个万世的太平!”
北京城已经被围了整整十天。
十万八旗联军像一群黑色的蚂蚁,将这座庞大的古老帝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但是,他们并没有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发动猛烈攻击,只是围而不攻。每天都派出一队队的骑兵在城外耀武扬威,挑战骂阵,试图用这种最原始的方式,来摧毁城内军民那早已脆弱不堪的心理防线。
……
城墙之上,留守京城的内阁首辅袁崇焕看着城外气焰嚣张的八旗兵,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充满了凝重和不解。
他想不明白,多尔衮这条以狡猾和残忍着称的老狐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以他麾下十万铁骑的恐怖冲击力,和京城那早已内部空虚的脆弱防线,他完全可以在三天之内就攻破这座城池。他为什么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难道他在等?在等什么?
“袁大人,”一个同样身披铠甲,脸上却充满了与战场气氛格格不入的慵懒和妩媚的女人走到了他的身边。是红娘子。她在刘云南下之后,便留在了京城,执掌那日益庞大的“暗夜司”,也成了袁崇焕最得力也最神秘的助手。
“有陛下的消息了吗?”袁崇焕头也不回地问道。
“还没有。”红娘子摇了摇头,“我们的船太慢了,陛下的舰队又行踪不定,我们根本联系不上他。”
“那多尔衮呢?”袁崇焕又问道,“查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了吗?”
“查清楚了。”红娘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他不是在等,他是在‘钓鱼’。”
“钓鱼?”
“没错。”红娘子将一份绝密情报递了过来,“他在等一个人,一个他认为一定会出现的人。”
袁崇焕接过情报打开一看,瞳孔猛地一缩!
情报上详细记录了多尔衮与盘踞在陕西、河南一带的流寇首领李自成之间的所有秘密往来!
原来,多尔衮这次南下并非临时起意,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惊天阴谋!他早就与李自成暗通款曲,达成了秘密盟约!他负责在北方拖住刘云的主力,而李自成则趁机率领他麾下那早已席卷天下的百万流寇,从西面直捣那同样兵力空虚的江南,去端掉刘云的老巢!
他要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方式,来彻底摧毁刘云赖以生存的经济和后勤基础!
“好一个多尔衮!”袁崇焕看完之后,气得浑身发抖,“好一招‘围点打援’,‘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围困北京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江南!是我们陛下的心头肉啊!”
他终于明白,自己和陛下都又一次小看了这个可怕的对手。他的胃口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还要大!他要的不仅是北京,他要的是整个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