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林慕瑾的指示，伊芙琳来到了魔法学院附近一家颇为安静的餐厅。
她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手指焦躁地敲击着桌面，直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莫伊拉...
资料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径直地走向她，自然地在她对面坐下。
她看起来比照片上更显年幼，但眼神却异常沉静。
“首脑的委托，我收到了。” 莫伊拉说着，“我只是有些意外，她一直试图将我纳入掌控，如今却反过来委托我办事。”
伊芙琳没接这个话茬，她上下打量着莫伊拉，脱口而出：“那个...冒昧问一句，你真的成年了吗？看起来像未成年。”
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个孩子与处理重大危机的外援联系起来。
莫伊拉皱了一下眉毛，声音冷淡：“这位小姐，你很失礼。”
“抱歉抱歉。” 伊芙琳意识到自己的唐突，摆了摆手，“只是...有点意外。”
“那么，言归正传，首脑说你是关键，你有什么特殊能力？” 她身体微微前倾。
“我能看到...短暂的未来。” 莫伊拉轻声回答。
“预知未来？！” 伊芙琳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眼睛瞪得溜圆。
‘难道首脑得到的关于器灵叛逃的消息，源头就是她？！’
她立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灵枢共鸣仪意外诞生意识并逃脱，以及目前正在网络中制造电子幽灵的情况简要告知了莫伊拉。
“在此之前，我并未关注过这个器灵的存在。” 莫伊拉坦言。
“但在首脑联系我，并将我的视线引导至这个方向后...我确实捕捉到了一些关于它的信息。”
“你看到了什么？” 伊芙琳迫不及待地追问，兴奋得几乎要抓住她的手。
“很模糊...但我看到，它制作了一个软件，非常精巧，几乎无法被常规手段察觉。”
“并且...它将其安装在了几乎每一个接入灵能矩阵的移动终端里。”
“一个软件？” 伊芙琳愣住了，这和她在研究院设想的能量污染和数据破坏完全不同，“它想干什么？窃取资料？还是作为跳板进一步破坏？”
莫伊拉缓缓摇头：“目前还无法判断，我只能看到它做了什么，却看不清它为何这样做。”
她看向伊芙琳：“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全部了。”
伊芙琳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
一个拥有自我意识的器灵，没有立刻进行破坏，反而悄无声息地在所有人的手机里安装了一个未知软件？
伊芙琳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有些焦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从哪里入手？”
莫伊拉端起面前的白水喝了一口，给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答案：“什么都不做。”
“什么？！” 伊芙琳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引得邻桌的客人侧目。
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压低声音，但语气依旧激动：“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做？！一个未知的意识体正在网络里为所欲为！你告诉我按兵不动？”
莫伊拉只是平静地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也没有反驳，那副模样让伊芙琳感到一阵无力。
伊芙琳揉着发胀的太阳穴，感觉和这个外援沟通起来异常困难。
“算了。”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定，“我试试看能不能直接和它建立联系，好歹它是听着我的声音诞生的，我和它相处了那么久，说不定它能认出我，愿意交流呢？”
“这都是徒劳。” 莫伊拉再次泼来冷水。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伊芙琳的怒火。
她猛地站起身，瞪着莫伊拉：“还没开始尝试你就这么悲观？你到底是不是来帮忙的？！”
面对她的怒气，莫伊拉依旧平静，只是抬起眼看着她：“因为，在我看到的未来里，它最终...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害。”
这个转折让伊芙琳瞬间愣住，满腔怒火一下泄了大半。
“...啊？竟然是这样吗？” 她的语气充满了惊疑。
如果结果无害，那这家伙折腾这么大一圈是为了什么？
莫伊拉轻轻点了点头，确认了自己的说法。
然而，这个好消息并未完全打消伊芙琳的念头。
她沉默了几秒，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她一边拿起自己的随身包，一边说着：“就算你这么说，就算最后真的没什么损害...我也要和它聊聊。”
“我在它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我不相信它对我会没有一点感情。”
她需要亲自去确认，这不仅是为了解决问题，更像是一种...身为其创造者的执念。
莫伊拉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终于不再阻拦，只是淡淡地说：“那就...试试吧。”
伊芙琳没有再回头，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餐厅，身影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餐厅里恢复了安静。
莫伊拉独自坐在原地，目光落在对面空荡荡的座椅上，又看了看没有任何食物痕迹的桌面。
她们...好像连菜单都还没来得及看。
她默默地摸了摸自己有些干瘪的钱包，刚才那位研究员显然没有要请客或者AA的意思。
‘...算了，’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 ‘还是回去吧。’
她站起身，悄然离开了这家她们未曾消费的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