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总会？” 楚镜澈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词汇，眉头微皱。
他确实没听过，不过观察赤雪那副又羞又臊难以启齿的模样，他很快得出了一个推测：‘看她这反应...莫非，是类似青楼楚馆一类的风月场所？’
赤雪见他陷入思索，以为计策得逞，立刻强装镇定，甚至故意挺了挺胸，试图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哼哼道：
“没想到吧？我就是这样一个放荡不羁喜欢寻欢作乐的女人！跟你这种...这种正经人不是一路的！”
然而，她通红的脸颊以及那微微颤抖的声线，彻底出卖了她。
如果她此刻不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番话或许还能有几分说服力。
但现在，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色厉内荏的小猫。
楚镜澈看着赤雪那副明明心虚却强装镇定的模样，不由得觉得有些有趣，轻笑一声说：“没事，去看看也好，我正好没什么事干。”
赤雪闻言目瞪口呆。
在她的认知里，稍微正经点的男性对夜总会这种地方不都该是避之不及的吗？他怎么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话已出口，如同泼出去的水。
赤雪只好硬着头皮应下，但内心瞬间被更大的恐慌席卷。
她根本就没去过啊！这附近哪里有夜总会？她连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等等...’ 她拼命回忆，好像听谁提起过有一条所谓的花街...具体位置在哪儿来着？
慌乱中，她掏出手机，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我们打个车去吧！”
楚镜澈点了点头。
赤雪连忙在叫车软件上搜索关键词，果然定位到了一个灯红酒绿的街区。
她飞快地设定好目的地，确认下单，整个过程几乎不敢抬头。
等待车辆到来的这几分钟变得格外漫长。
赤雪紧紧握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熄，熄了又按亮，假装在处理什么重要信息，眼神飘忽就是不敢看身旁的楚镜澈。
她试图用刻意的忙碌姿态来掩盖自己的心虚。
楚镜澈站在一旁，感受到了这尴尬的气氛，试图寻找话题打破沉默。
他想了想，自己有限的社交经验几乎全部来源于莉诺尔，而莉诺尔的爱好...
“你喜欢玩什么游戏？”
赤雪正全身心投入在手机上，被突然一问，愣了一下，才含糊地回答：“啊？游戏？就...什么都玩一点吧。”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空气再次凝固。
赤雪在心里抓狂：‘我这种万金油回答让人怎么接话啊？！天哪！’
楚镜澈也确实接不下去了。
他沉默了片刻，看着赤雪几乎要把手机屏幕盯穿的侧影，一个恶趣味的念头浮现。
他明知故问，精准地戳向赤雪的痛处：“那么，你一般去夜总会都做些什么？”
“我...我...” 赤雪瞬间卡壳，结结巴巴了半天，脸涨得通红，脑子里拼命搜索从网上看来的零碎画面，却连一个完整的活动都编不出来。
“就...喝点东西...看看...表演...”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毫无底气。
就在这时，她无意间瞥见楚镜澈脸上那抹极淡却持续存在的笑意。
赤雪再迟钝也瞬间反应过来了！
‘这家伙！他早就看出我在说谎了！他从头到尾都在明知故问，就是在看我笑话！！’
一股被戏弄的羞愤直冲头顶，她猛地转过头，瞪向楚镜澈，刚要发作——
但对上那双仿佛能看穿一切的眼眸，所有的勇气一下泄了个干净。
‘不行不行...我惹不起他...’ 求生欲瞬间压倒了愤怒。
就在这憋屈又尴尬的时刻，预约的车辆终于缓缓停在了他们面前。
赤雪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第一个钻了进去，仿佛多在外面待一秒都会窒息。
‘终于...终于不用再和他面对面地承受这种无声的戏弄了！’
车辆平稳地驶入车流。
司机是一位中年女性，透过后视镜，她忍不住多次打量后座这对奇特的组合。
一个穿着明显是校服的少女，局促不安地蜷缩在一边。
另一位则是气质冷峻衣着考究的年轻男性，正漠然地望着窗外。
这两人无论怎么看，都和要去的地方格格不入。
‘真是怪事年年有...’ 司机心里嘀咕，但秉持着职业操守，她最终还是把疑问咽了回去，专心开车。
楚镜澈的视线掠过窗外倒退的街景，他现在确实太过于无聊了，没什么东西能提起他的兴趣。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
他想起了克兰莎，或许...再等她冷静一段时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恢复到从前那样？
相比于楚镜澈的沉寂，旁边的赤雪简直是坐立难安。
在车外时至少还有空间距离缓冲，现在密闭的车厢内，楚镜澈身上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几乎让她窒息。
她紧紧贴着车门，恨不得自己能缩成一团，内心活动嘈杂得如同被惊扰的蜂群：
‘完了完了完了！真的要去那种地方？他等会儿会不会觉得我特幼稚特丢人？我是不是该现在跳车？！’
这纷乱的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楚镜澈微微皱眉，转过头，目光平静地落在赤雪几乎要僵硬的侧脸上。
“如果后悔了，现在下车还来得及。”
吱——！
话音刚落，司机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辆轻微偏移，差点擦到旁边试图超车的车辆。
她赶紧稳住方向，心却砰砰直跳：‘原来是衣装禽兽强迫清纯女大学生去风流地带吗？！’
赤雪也被这弄得一愣，随即一股倔强冲散了部分恐惧。
她深吸一口气，梗着脖子，声音虽有些发颤却异常坚定：“我...我想去！”
楚镜澈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再坚持，转而对着前座说：“开稳一点。”
“好、好的，先生。” 司机连忙应声，内心却已混乱：
‘可恶啊！！为什么我上学的时候就没遇到过这种长得帅还带我去见世面的成熟男人？！’
‘虽然手段有点...但那可是年上系！光是看着就养眼啊！’
她透过镜子对比着后座两人，一个青涩慌张，一个冷静沉稳，这反差...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感叹道：“唉，年轻真好啊...”
一滴混合着羡慕嫉妒的泪水，竟真的从她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