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大人,于大人怎么了?太后不是让我们下午再议吗?现在去见太后做什么?”
“别管,走就是了!”于谦匆匆忙忙的和玄池朝着孙太后所在的寝宫跑,走走停停。
“于大人,于大人……慢点,岔气了岔气了!”玄池拉住于谦,他真不行了,从昨天中午的一碗野菜汤,然后今天寅时吃了一碗粥,硬是扛到了现在,他是真没力气了。
“……诶!”于谦叹了一声,但是也放慢了些许步伐。
“于大人,我早上就喝了一碗白粥,昨天就喝了一碗野菜汤和一点稀粥,真顶不住了,昨晚上我重伤昏了,今醒了就往宫里赶,我真不行了。”玄池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你这折子,写的不错,就是文笔差了,意思倒是表达的可以,现在这折子,要立刻送到太后那。”
“没办法,我读书没天赋……哈哈。”
“读了几年?”
“十五年吧,不过中间跳槽去学画工了,满打满算,就读了不到十年。”
“你还会画画?”
“会啊,可惜……画的画没人买,读了那么多年的书,最后没钱赶考,最后为了混口饭,不就来当兵了?”玄池掏了掏自己的衣服内兜,然后拿出三个亮晶晶的白花银子。
“三两……呵呵,还有一贯钱,就当老婆本了。”
“既然你能跟着三大营一起出征,你也有些真本事吧?”
【说你会耍大刀拉弓箭用火铳用大枪!】系统这个时候突然说道。
“啊……我会耍耍大刀长枪,也会拉弓射箭,火铳也会用。”玄池说道。
“是个全才啊……”于谦喃喃道。
“于大人,您可别打趣我了,我读了快十年书,结果连折子怎么写都不知道,还算什么全才?顶多也就是样样不精之流。”
“倒是谦虚,你,这只眼睛是瞎了?”于谦看着玄池的眼睛问道。
“对啊,瞎了,看东西都不方便了。”
“……你眼睛怎么回事?”于谦看着玄池的眼睛问道。
“啊?瞎了啊。”
“昨天你才从土木堡回来……你眼睛上面的伤现在就好了,你怎么恢复的那么快……而且你身上也没有真气环绕,只是凡人。”
“说实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于谦抓住玄池的衣领质问道。
“……”玄池沉默,压力暴大。
尼玛,这被动技能怎么还坑了我一把啊!
“我是玄池……是大明的一个小兵。”玄池嘴硬着说道。
“什么样的小兵,能有你这样文采,什么样的小兵,能从瓦剌手里跑出来!”于谦问道。
“我!我……我不知道。”玄池摇头,他能和于谦说什么。
【呃,我来给你擦屁股吧,早知道不给你这个被动了,捂住眼睛】
玄池一愣,然后轻轻的捂住自己瞎掉的眼睛,他感觉到视觉在恢复。
“我……”玄池感觉伤痛感渐渐的消散,松开了手,于谦看着玄池瞎了的那只左眼。
“圣痕?”于谦退后了几步,看着玄池的左眼旁突然出现的图案。
圣痕的出现位置并不固定,而玄池的圣痕所诞生的位置十分隐秘。
是他的瞳孔。
不,是眼球,玄池左眼的眼球已经没有了瞳孔和眼白,只是单纯的青黑色,纯粹,幽暗。
神州也有圣痕,因为人口多,所以出现的也多。
在百年前,在这片土地上,曾经有一个乞丐得到了圣痕,他将神州从黑暗的北元统治中救赎,以日月为国号,驱逐鞑虏,日月重开大宋天,而圣痕,也有遗传效应。
但是并不是谁都能得到传承。
比如现在正在留学的那个……
圣痕的历史很悠久,大部分的知识都是赤鸢仙人流传下来的,第一个得到圣痕传承的,是轩辕氏。
“难怪……难怪……”于谦看着玄池的眼睛,难怪土木堡就跑出来他一个人,难怪他能杀出重围,难怪……
不过……圣痕能被隐藏起来吗?
应该是有类型的技能吧……
于谦不再言语,就在前面带着路,玄池在后面跟着,脸上挂着一个看着空荡荡的青黑色窟窿,路上没少被人用异样的目光看。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面具挡挡。”玄池说道。
“不用,你这样很好,别人羡慕都来不及。”于谦说道。
“好吗?”
“你是不是不知道圣痕是什么?”
“我平头老百姓。”玄池说道。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玄池讨厌文言文,真的,感觉大白话挺好的,但是这句孟子的名言他还是能听懂的。
“于大人……有了圣痕,还代表着什么?”
“翻身。”于谦短短两字,概括了一切。
“翻身之后,又该如何?”
“你觉得该如何?”
“为天下,为苍生,为人民,不过……说的再多,四个字就足够概括。”
“哦?四个字?”
“嗯……四个字,不过,我怕说了杀头。”
“什么四个字,能要了你的脑袋啊?说说看……要是真要杀头,我也不会告诉太后,你是人才,朝廷留着你,有用,只要不是大错,不会的。”
“……人民万岁。”
“!!!”于谦猛回头,看着玄池。
“谁教你的?”
玄池笑了笑,然后指着天空。
“天下。”
“这句话要是被皇上听了,肯定要砍你脑袋,这种话,以后不要说了,至少不要和我以外的人说。”
“嗷……知道了。”
“我们到了。”于谦走到一个宫女面前,然后双手抱拳。
“请禀告太后,兵部于谦,兵部玄池紧急求见。”
“不用禀告了,直接进来吧。”孙太后的声音从寝宫中传来,于谦先一步走了进去,玄池赶忙跟上。
“太后!这是兵部对瓦剌来犯一事的看法,请太后过目。”于谦抱拳,然后递上折子。
“这么快就想好了?”孙太后接过折子,然后无意中瞥了一眼玄池。
“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孙太后随口问道。
“圣痕。”玄池简洁明了的说道。
“嗯……文笔不太好,但是意思传达到了,算是好文章吧……你们兵部还有这样的人才?不错……说的每一句话都不错,等等,匹夫?”孙太后突然看见折子里的【匹夫】和【布衣】二字。
“谁写的?”孙太后抬头看着于谦问道。
兵部还有人自称匹夫和布衣?
“我写的。”玄池挠头说道。
“你写的?”孙太后看着玄池,睁大了眼睛。
“你生辰几时?”
“启禀太后,是永乐二十二年七月一十八日。”
“嗯……看样子,以后能做太子的班底……永乐二十二年,七月一十八……七月一十八?”
“啪!”孙太后手中的茶杯没拿稳,砸在了地上,然后死死的盯着玄池。
“呃……怎么了太后,卑职脸上有东西?”
“于谦,你出去吧,他留下,你去召集各级官员,下午议事!”孙太后转过身,折子随手放在桌子上。
“是!”
“……天意吗?”孙太后抬头看着房顶,然后抬起脚慢慢的走出了寝宫。
“太宗……您早就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一切吗?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啊……可是你怎么不知道我的儿子……走的那么早啊…”
“这都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