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孩子?”
蒋珍莫名觉得有些熟悉,她依稀记得,昨天来的时候,自己的第一位客人就是一位小少年,还带一个妹妹。
她伸长了脖子,透过人群,朝着中心看了一眼。
人群中鱼龙混杂,有些人只是站在最外圈凑着热闹;
有的人还保持着理智,虽然一脸焦急,但也只是用渴求的眼神看着;
但还有些病情已经耽误不得的,以及有些自私自利的人,
幸灾乐祸、焦虑、恐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们奋力地想要抓住这一丝能够触及的光亮,挽救自己的生命。
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只见赵家虎此刻一脸的焦急与愤怒,怀中紧紧抱着自己的妹妹,嘴里还在不断地喊。
“别挤了,别挤,放过我妹妹!”
周围不断有人伸出手,想要从赵家虎的怀里抢过又或者抓住月月;赵家虎只好不停地伸出手,推开面前张牙舞爪的手掌,又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月月。
人实在是太多了,月月的衣服甚至都有些被扯皱了,赵家虎的眼中逐渐透出了些许绝望。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们看不到我妹妹的脸色都白了吗,她现在需要休息,而且刚救了一个人,没有办法再救这么多人!”
不知道是谁在说话,但掷地有声,人群中的每个都听得清清楚楚。
“宋寡妇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吗?凭什么你妹妹只救她一个,不救我们呢?”
“就是啊!”
人群里立刻就有人附和。
“你妹妹只是辛苦用一下异能,我们如果不救就会死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对啊!”“求求你,救救我吧,我的伤口已经化脓了,再不救真的会死的。”
赵家虎死死地盯着人群,咆哮道:
“异能使用过度是会要人命的!你们不知道吗?而且我妹妹才觉醒异能,怎么救得下这么多人?!!”
他的声音很快就被人群淹没,局面逐渐失去控制。
陆止安淡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扭过头,只见蒋珍也在平静地注视着不远处的这一出“闹剧”。
“店长,咱们要不回去——”
劝阻的话还未完,陆止安便看见蒋珍大踏步朝着人群走去。
或许是蒋珍的威慑力还在,众人看到蒋珍来了,语气声音不自然就小了些,人群像被船头破开的水浪,不由自主地向两侧分开,
有些人不满地回头,但在对上蒋珍那双平静到近乎冷冽的眼睛时,到嘴边的抱怨又咽了回去。
她径直走到那个喊得最响、指责赵家虎“自私”的人面前,蒋珍看得真切,刚刚就是这个人,声音最响,话最多。
那是一个有些干瘦男人,看上去虽然营养不良,但却并没有明显的伤口。
蒋珍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现场的嘈杂:
“所以,你的命是命,那小姑娘的命就不是命,对吗?”
那男人被问得一噎,脸涨得通红,梗着脖子道:
“她、她只是用一下异能……”
“只是用一下?”
没等话说完,蒋珍便打断了他,目光扫过周围那些渴望又疯狂的面孔。
“异能透支的后果,需要我在这里给你们科普一遍吗?又或者刚刚这个少年说的,你们没听清?”
“轻则昏迷成为废人,重则当场脑死亡。你们是想让她用命,来换你们可能多活几天?”
或许是蒋珍的口吻太过冰冷,又或者是未来还需要在她这里买东西。总之,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了部分尚存理智的人头上,
一些本来躁动不安的人群,此刻也有些停滞了。
但还有些没钱再蒋珍这里买东西,但又眼红别人的人,此刻正梗着脖子,愤愤不平。
“那凭什么救宋寡妇?!”
“对啊!凭什么?”
蒋珍的视线转向声音来源,嘴角勾起一丝没有温度的弧度:
“凭什么?这有够好笑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事情是可以有所可凭的?”
“她爱救谁就可以去救谁,这就是人家小姑娘的自由。就像是你非要在这里,腆着脸当个畜生,”
蒋珍看向人群深处。
“又或者,畏畏缩缩得混在人群里面当个废物,难道就有所可凭?”
“那如果我现在,就拔了你的舌头,”
蒋珍微微眯起眼,看着眼前那个干瘦的男人。
“难道也要,凭什么吗?”
蒋珍丝毫不客气的威胁,让干瘦的男人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像纸一般,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不远处抱着臂,神色平静的陆止安,浑身打了个冷颤,
可想着饥肠辘辘的肚子,他的眼底又透出几分愤懑和怨恨来。他没什么本事,存不下什么晶核,
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男人对蒋珍的怨恨与日俱增,终于在这一刻爆发。
“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是你在这里说话?”
“不过是仗着有点物资而已,你真以为你是末日里的活菩萨吗?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就应该滚到一边去!”
“我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我不买你的东西,也不迟你的东西,你威胁我——没有用!”
或许是这些日子的对比,让男人的精神也处在崩溃的边缘。他面露凶光,整个人已经有些疯癫了,
男人恶狠狠地看着蒋珍和两兄妹,手中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柄闪烁着光的刀片。
“我不管,今天如果不给我治疗,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说罢,便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一般,举着刀片朝着赵家虎怀里的妹妹冲去。
蒋珍眼神一凝,这个男人并非是冲着她的,所以被动防御机制竟然也触发不来。索性蒋珍也混了这么多个世界,也不是一点防身的能力都没有,
况且这男人这么久没吃饭了,想必也没什么太多的力气。
她刚刚摆好准备防御的姿势,忽然,一道人影如同旋风一般冲了上来,一把便将赵家虎两兄妹推到了一边,
刀光一闪,鲜红的血液顿时喷薄而出。
赵家虎忍不住惊呼道:
“宋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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