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全屋整理他文件时,我看到过几页撕碎的笔记,上面提到过这位玛尔维萨的卧底老师。”诸伏景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但他并没有说出事情,而是换了一个虚假的场景,“这位老师带了他十几年,从六七岁开始到成年,教他活下去的本事,最后却把他当筹码卖给敌人,可你说,一个能教他拆炸弹、教他伪装身份的人,真的会毫无保留地把他推向绝路吗?”
诸伏景光想起月泉醒发烧时,蜷缩在沙发上念叨的模样,那时候他还以为是装的,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黑眸里,难得露出了像孩子一样的脆弱。
“你同情他?”安室透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诧异,在他看来,月泉醒就是个狡猾多变的狐狸,哪怕有悲惨的过去,也掩盖不了他利用所有人的事实。
诸伏景光摇摇头,靠在墙壁上,仰头望着巷子上方狭窄的天空,月光透过渔网的缝隙漏下来,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不是同情,是觉得.....可惜。”诸伏景光顿了顿,他顿了顿,想起月泉醒说这些话时,嘴角挂着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月泉醒说,那老师是朗姆派系的人。”
“朗姆?”赤井秀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如果真是朗姆派系的卧底,月泉醒亲手解决他,为什么还能在组织里立足?甚至得到 boSS 的信任?”
这不合常理,组织对叛徒的容忍度几乎为零,哪怕是清理叛徒的人,若与叛徒有过牵连,也会被打上怀疑的烙印。
诸伏景光摇摇头。
‘白月光’,是月泉醒形容老师时用的词,带着几分自嘲的调侃,却让他莫名觉得心悸。
“我不知道。但他提起这位前辈时,虽然语气轻松,却总在避开具体细节,比如老师的名字、具体的背叛方式,还有......为什么偏偏是他动手。”诸伏景光说到,“一般来说,卧底会交给行动组处理,而不是一个还没有出训练营的新手。”
还未出训练营的成员,还不如能在外面行动的底层人员的影响力大。
“会不会是朗姆设的局?”安室透突然攥紧了拳头,绷带下的伤口被牵扯得发疼,他却浑然不觉,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故意安排一个‘卧底老师’在月泉醒身边,等对方暴露后,让月泉醒亲手解决,既除掉了卧底,又能借此拿捏月泉醒的把柄,毕竟,亲手杀死养育自己十几年的人,这种事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软肋。”
“不可能,还未成为玛尔维萨的月泉醒还入不了朗姆的眼。”诸伏景光顿了顿,“我更偏向于这位前辈得到了什么信息,这个信息的重要程度很高,高到只是处决了这位前辈的月泉醒能凭借此直接获得代号。”
这个猜测让此刻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凝重。
诸伏景光想起月泉醒在安全屋发烧时,蜷缩在沙发上念叨‘又被背叛’时的模样,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黑眸里,难得露出了脆弱。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感叹,“如果当年那位卧底前辈将月泉醒成功带离组织,是不是会有一些不一样?”
诸伏景光越是了解对方,越是会常常在想要是月泉醒不是黑衣组织的成员,那他应该会是一个很耀眼的存在吧,受人喜爱。
有能力看透那么多阴谋,却偏偏用玩世不恭的样子伪装自己,明明对背叛那么敏感,却还敢收编卧底,有时候诸伏景光甚至在想,月泉醒是不是故意让我们查他的过去,故意让人看到他的软肋?
“这种假设没有意义。”赤井秀一沉默着,从口袋里掏出烟盒,却没有点燃,只是捏在指尖把玩,月泉醒就像一个被层层包裹的谜团,让人永远猜不透他的真实目的,但不能否认他在哪里都能生活的很好。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有个人或许能帮我们解开谜团。”诸伏景光突然开口,目光落在两人身上,“宫野明美。”
“宫野明美?”安室透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这个名字像一颗石子投进他的心湖,瞬间激起千层浪。
安室透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绷带下的伤口被牵扯得发疼,却浑然不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白色的大褂,温柔的笑容,还有消毒水混合着淡淡的香水味。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他还在上小学,因为打架受伤,被老师送到附近的宫野诊所。
诊所很小,却很干净,柜台后坐着一位温柔的女医生,叫宫野艾莲娜。
每次他捂着伤口进去,艾莲娜都会对他笑,然后用轻柔的动作帮他处理伤口,还会摸着他的头。
那时候他因为肤色的原因被所有人排挤,只有艾莲娜医生接纳他,她的笑容,是灰暗童年里唯一的光。
后来,宫野一家突然搬走了,说是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她。
直到加入组织,他才知道宫野艾莲娜是组织的研究员,而宫野明美,是她的女儿,也是赤井秀一的女朋友。
“你怎么会想到她?”赤井秀一的声音打断了安室透的回忆,他看着诸伏景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宫野明美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卧底身份的重要掩护,他不希望她被卷入更深的漩涡。
诸伏景光看出了他的顾虑,解释道:“她现在在月泉醒手下照顾小不点,接触核心信息的机会比我们多。而且,她对组织并非完全忠心,从我知道的消息来看,她在乎妹妹宫野志保,也在乎你。”
“小不点?”安室透问道,“是谁?”
诸伏景光的声音低了些,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在安全屋时,我见过一个叫‘小不点’的孩子,月泉醒对他很特别。”
他想起那个趴在地毯上玩积木的小孩,眼神清澈,和月泉醒格格不入,和组织液格格不入,“月泉醒让宫野明美照顾他,还特意嘱咐,任何想接触小不点的人,都要第一时间汇报。”
赤井秀一挑眉,指尖敲击手臂的节奏快了些:“孩子?月泉醒那种人,会突然关心一个小孩?”
“不止是关心。”诸伏景光回忆起月泉醒提到小不点时的语气,带着一种他从未听过的柔和,“很重视,比保护核心情报还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