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将林砚从短暂的休憩中唤醒，他回到教室，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特有的沉静与专注。日光灯发出均匀的白光，照亮了每一张伏案学习或凝神思考的脸庞。作为班长，他需要维持自习课的纪律，偶尔有同学低声讨论问题，他只需抬眼望去，对方便会自觉地，压低声音。他翻开物理练习册，那些复杂的公式和电路图能让他暂时抛开杂念，沉浸于逻辑的世界。然而，方才与教导主任那番暗藏机锋的对话，以及王晓丽那双交织着不安与依赖的眼睛，像背景噪音般，始终在他意识的边缘低回。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题目上，笔尖在草稿纸上演算，发出沙沙的轻响，试图用理性的思考压制住心底那丝莫名的烦躁和……隐约的期待。
晚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打破了教室的宁静。教室里充满了椅腿摩擦地面的声音和渐起的喧闹。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他敲了敲门，然后推开。里面还有几位老师在整理东西或批改作业。王晓丽正坐在自己的工位前，看到林砚，她立刻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丝不太自然的笑容，声音刻意放得平稳，仿佛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公事：“林砚来了?正好，走，帮老师个忙，搬点东西。”
周围的老师听到，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并未在意。学生帮老师干活是常事，更何况林砚还是班长。
林砚默不作声地点点头，跟在王晓丽身后走出了办公室。然而，王晓丽并没有走向存放教具或资料的仓库，而是径直走向了楼梯口，开始上楼。
一层，两层……越往上走，人烟越稀少，灯光也变得有些昏暗。教学楼的顶层通常是活动室或者堆放杂物的空间，晚上极少有人来。
林砚忍不住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楼梯间里显得有些清晰：“王老师，我们这是要去哪?”
王晓丽没有回头，脚步也未停，只是含糊地应道：“到了你就知道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兴奋?
直到快走到最顶层，再往上就是通往天台的小门（通常锁着），王晓丽才停下脚步。她示意林砚在楼梯转角稍等：“你先在这里等我一下。”
说完，她独自一人快步走上了最后几级台阶，身影没入顶楼平台的阴影中。林砚站在昏暗的灯光下，能听到顶楼传来隐约的、慌乱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没过多久，只见一对学生情侣，满脸通红、神色慌张地从上面快步走了下来，看校服是高二的学长学姐。他们看到站在楼梯口的林砚，明显吓了一跳，头垂得更低，几乎是跑着下了楼。
这时，王晓丽才从上面探出头，对林砚招了招手：“可以过来了。”
林砚走上顶楼。这里空间不大，堆放着一些废弃的课桌椅和体育器材，角落里显得格外阴暗，确实是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晚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凉意。
“你过来…就是为了来抓情侣吗?”林砚看着王晓丽，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理解的荒谬感。他以为她叫他来，至少会是个更“正经”的借口。
王晓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她靠在堆叠的旧桌椅旁，目光在昏暗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低声说道：“这是我之前偶然抓迟到学生时才发现的地方，很隐蔽，没多少人知道。”她的语气像是在分享一个秘密基地，带着某种隐秘的快乐。
林砚看着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搞了半天，兜兜转转，她煞费苦心把他带到这个角落，心思果然还是绕回了原点。他感到一阵无力，仿佛面对一个执拗的、无法用常理沟通的孩子。
王晓丽向他靠近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般的恳求：“就一小会儿…·马上就打上课铃了…”她说着，已经贴近了他，然后踮起脚尖，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吻住了他。
她的双手环抱住他的脖颈，身体的力量让他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直到后背抵住了冰冷粗糙的墙壁。林砚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和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知道，王晓丽已经在这条路上走得有些远了，近乎无药可救。拒绝、劝说，在此刻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混合着黑暗中滋生的隐秘冲动，让他放弃了抵抗。
他闭上了眼睛，开始慢慢地回应起这个吻。起初是僵硬的，但很快，在唇舌的交缠中，一种陌生的、强烈的感觉被点燃。两人的呼吸逐渐加重，动作也越发同步，不再是单方面的索取，而是变成了彼此探索和迎合的缠绵。
或许是因为周围环境过于黑暗，提供了绝佳的保护色；或许是情欲本身具有的摧毁理智的力量。王晓丽的胆子越来越大。她的手不再满足于停留在他的背部，开始有些笨拙却又急切地在他身上摸索，最终，带着一丝颤抖和巨大的勇气，从林砚校服的下摆探了进去，直接贴上了他温热的皮肤。
指尖触碰到那紧实、线条分明的腹肌时，王晓丽如同触电般轻轻一颤，但随即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开始生涩而又贪婪地抚摸起来。那充满年轻生命力的触感，让她意乱情迷。
林砚的呼吸骤然粗重。他感觉自己也被这大胆的举动和唇齿间愈发激烈的纠缠点燃了，一股热流冲向四肢百骸，理智的堤坝正在崩塌。他几乎是凭着本能，抬起一只手，隔着薄薄的针织衫，有些用力地覆上了王晓丽胸前柔软的起伏。
“嗯……”王晓丽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压抑的、带着惊愕和更多愉悦的闷哼。但出乎意料的，她并没有推开他，反而在短暂的僵硬后，身体更加柔软地贴向他，仿佛在邀请他更进一步的探索。林砚手掌传来的温热和力道，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令人战栗的舒适与充实感，仿佛空虚已久的心房被骤然填满。
就在两人几乎要彻底迷失在这黑暗与情欲
交织的游涡中时——
“叮铃铃——!!
刺耳的上课预备铃声如同惊雷，猛地炸响在空旷的顶楼，也炸响在两人混沌的脑海中。
王晓丽像是被冷水泼醒，猛地从林砚怀中弹开，唇分时甚至带出了一丝暖昧的银线。她脸颊配红，眼神迷离中带着慌乱，胸口剧烈起伏着，大口喘着气。她不敢再看林砚，匆忙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
“回.··回去上课吧··.”
林砚也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和身体某处不安分的躁动。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沙哑，然后转身，几乎是逃离般快步走下了楼梯。
顶楼上，只剩下王晓丽一个人。她背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到地上，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又按在刚才被林砚手掌覆盖过的胸前。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灼热的温度和力道。一种巨大的、混合着羞耻、刺激、以及强烈满足感的情绪冲击着她。她刚刚不仅亲吻了他、还抚摸了他年轻而充满力量的身体，而他也回应了她，甚至……那种触感让她浑身发软。她久久无法回神，沉浸在方才那短暂却惊心动魄的亲密接触带来的余韵中。
林砚快步走在回教室的走廊上，凉风从窗户吹进来，却吹不散他脸上的热意和身体的躁动。他发现自己刚才也真的上头了。王晓丽生涩却大胆的抚摸，黑暗中紧密的贴合，以及他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回应这一切都超出了他预想的界限。他原本以为只是应付一个麻烦，却发现自己似乎也被卷入了这危险的漩涡，身体的本能反应诚实得让他感到一丝心惊。
接下来的晚自习，林砚有些心神不宁。课本上的字迹仿佛在跳动，他努力集中精神，却总是不自觉地回想起顶楼黑暗中那些触感和喘息。王晓丽偶尔投来的目光，也让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新奇的刺激。
下晚自习后，林砚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王晓丽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并没有出言挽留。她的心中反而升起一种奇异的平静和更多的期待。因为她知道，明天，她有一个绝佳的机会—视察走读生。那份记在心底的地址，将成为她下一次靠近他的、名正言顺的借口。她的机会，还有很多。
回到冷清的出租屋，林砚放下书包，第一件事是拿出手机。
他给苏晚发消息：「晚自习结束了。你还在看书吗?别熬太晚。」消息里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寻求安抚的意味。
苏晚很快回复：「刚做完一套题，准备休息啦~你也早点睡哦!（拥抱）」
夏沫的消息依旧是活泼的风格：「砚哥哥!就这样约定好了呦!晚安啦!（发射爱心）」林砚回了个：「嗯，晚安。」
刘姐的消息则直接得多，是一张更具挑逗性的照片，配文：「小弟弟，漫漫长夜，有没有想姐姐?（勾引）今天办公室play 刺不刺激?」
林砚皱了皱眉，直接划掉，没有回复。
李可欣的消息很简单：「晚安，林砚。周五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哦。 （微笑）」
林砚回道：「没忘。晚安。」
最后，是王晓丽的消息，在晚自习结束后不久发来的，带着事后的羞怯和掩藏不住的欢欣：「刚才……我是不是太大胆了?（脸红）谢谢你……没有推开我。
（期待）」
林砚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停留了片刻。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条界限正在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最终回复了两个字，听不出情绪：「没事。」
发完所有消息，他将手机扔到一旁，仰面倒在床上。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眼神里充满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复杂与迷茫。这一夜，顶楼的秘密像一颗投入心湖的巨石，激起的涟漪，恐怕需要很久才能平息。而明天，等待着他们的，又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