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换取秘籍
晨露在青玄门外门的石阶上凝成细碎的冰晶，林羽握着那支叶灵赠予的竹笛，站在演武场边缘反复练习着“绕指柔”的指法。竹笛的内壁已被灵气浸润得泛起淡淡的青光，第七个转音处的滞涩感越来越弱，偶尔能吹出连贯的音节，引得旁边的灵草微微颤动。
“不错啊，林师弟。”张平扛着把锈迹斑斑的铁剑从旁边经过，见他练得专注，忍不住停下脚步，“这才几天，‘寒霜诀’的起手式就有模有样了，比我当年强多了。”
林羽放下竹笛，指尖还残留着灵气运转后的酥麻：“还是不得要领，每次到转音都感觉灵气不够用，像是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
“那是自然。”张平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抡起铁剑开始劈砍木桩，“‘寒霜诀’好歹是中阶法术，引气期能摸到门槛就不错了。你看我，练‘大力诀’三年，也就能劈碎个三阶妖兽的骨头，想断个青石都费劲。”他话音刚落，铁剑劈在木桩上，只留下个浅浅的白痕，引得周围几个弟子偷笑。
林羽知道张平是在宽慰自己。引气期与炼气期的差距，就像隔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前者只能勉强引动灵气，后者却能将灵气化为实质，施展出真正的法术。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玄基础诀》，书页边缘已被翻得起了毛边，上面的灵气路线图早已烂熟于心，可丹田内的灵气增长依旧缓慢，仿佛陷入了瓶颈。
“是不是心法的问题？”张平凑过来，压低声音，“我听说内门弟子练的《流云诀》比基础诀强多了，灵气运转速度快三成不说，还能滋养经脉。要是能弄到那本秘籍，你突破引气四层肯定没问题。”
《流云诀》林羽也听说过。叶灵昨日突破“清风御灵笛”的瓶颈后，曾提过这本心法更适合灵气的柔性运转，与他用现代力学分析出的“缓冲轨迹”不谋而合。可外门弟子想接触内门心法，无异于痴人说梦——门规第三章第七条写得明明白白：“外门弟子私传内门典籍者，废去修为；私习者，逐出山门。”
“哪那么容易弄到。”林羽苦笑，“听说借阅《流云诀》需要内门弟子的推荐信，还得在司务堂登记备案，咱们外门弟子连藏书阁的门都进不去。”
张平挠了挠头，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包：“这是我攒的‘凝气散’，你试试？虽然效果不如灵石，但胜在温和，能慢慢滋养丹田。”纸包里的粉末泛着淡绿色，散发着草木的清香，是外门弟子常用的辅助药剂。
林羽刚想接过，却见演武场入口处传来一阵骚动。十几个内门弟子簇拥着一位身着紫袍的修士走了进来，紫袍修士腰间的玉佩刻着完整的“玄”字，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正是掌管藏书阁的玄尘长老。
“长老怎么亲自来了？”张平连忙拉着林羽后退几步，“听说玄尘长老最是古板，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上次有个内门弟子在藏书阁里翻页太用力，都被他罚抄了一百遍门规。”
只见玄尘长老走到演武场中央，目光扫过在场的外门弟子，声音如同洪钟：“今日老夫来，是要宣布一件事。藏书阁新整理出一批残缺典籍，其中不乏适合引气期修炼的心法注解，外门弟子可凭‘贡献点’兑换借阅权，为期三日。”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贡献点是外门弟子完成宗门任务后获得的奖励，一百贡献点能换一块中品灵石，而借阅残缺典籍，据说至少需要五百贡献点——这对每月只能靠清理丹房、看守灵田赚几十点贡献的外门弟子来说，无疑是笔巨款。
“长老，那些残缺典籍里，有《流云诀》的注解吗？”有弟子大着胆子问道。
玄尘长老淡淡点头：“有一卷，是前几代弟子的修行手札，记录了《流云诀》前三层的运转心得，价值八百贡献点。”
八百贡献点！林羽和张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这相当于外门弟子不吃不喝做两年任务才能攒够的数目，几乎没人能拿得出来。
“太贵了……”张平咋舌，“就算把我这身家当全卖了，也凑不齐零头。”
林羽却盯着玄尘长老身后的书架，心思飞速转动。他想起叶灵昨日说的话——她突破瓶颈后，典狱长老曾赏赐她五百贡献点，说是对“清风御灵笛”改良的奖励。或许……
“平师兄，我去去就回。”林羽突然说道，转身就往内门方向跑。
“哎，你去哪？”张平在后面喊，却只看到林羽的身影消失在灵竹小径尽头。
灵竹的叶片在晨风中沙沙作响，林羽跑得满头大汗，月白色的弟子服后背已被汗水浸湿。他知道自己此举冒险——外门弟子擅自闯入内门区域，轻则罚抄门规，重则关禁闭。可《流云诀》的注解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那不仅是提升修为的捷径，更是验证他“现代知识+修真心法”融合猜想的关键。
听风苑的院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熟悉的笛音。林羽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院门，只见叶灵正坐在露台上吹奏玉笛，晨光透过她的发梢，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玉笛周围的灵气如同流水般盘旋，再没有半分滞涩。
“叶灵师姐。”林羽站在院门口，声音有些发紧。
叶灵停下吹奏，看到是他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来了？不知道外门弟子不能进内门吗？”
“我知道这不合规矩，”林羽上前一步，语气恳切，“但我听说藏书阁有《流云诀》的注解手札，需要八百贡献点才能借阅，我……”
“八百贡献点？”叶灵挑眉，“你攒了多少？”
“我……我一点都没有。”林羽的脸颊有些发烫，“但我知道师姐刚得了五百贡献点的赏赐，我想问问，能不能……”
他的话没说完，叶灵却突然笑了，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你倒是直接。就为了本残缺手札，敢闯内门？不怕被执法堂的人抓到？”
“值得。”林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我觉得《流云诀》的运转轨迹，和我之前说的‘缓冲原理’能对上，我想验证一下。如果成功了，或许能找到让引气期弟子更快突破的方法。”
叶灵收起笑容，目光落在他紧握的拳头上。这个来自异世的少年，身上总有种奇怪的执着——对知识的执着，对规律的执着，甚至比对修为的执着更甚。她想起昨日他用“角度”“惯性”解释灵气运转时的样子，那些看似荒诞的说法，却精准地戳中了法术的要害。
“跟我来。”叶灵站起身，玉笛在指尖转了个圈，“别说是借阅，就算是要完整的《流云诀》，也不是没有办法。”
林羽跟着她穿过听风苑的回廊，来到一座雅致的阁楼前。阁楼门口挂着块牌匾，写着“静思轩”三个字，门口守着两个内门弟子，看到叶灵时恭敬地行礼：“师姐。”
“这是我师父的书房，”叶灵低声解释，“里面有不少她早年抄录的典籍，或许就有《流云诀》的全本。”
林羽惊得差点停下脚步：“典狱长老的书房？这……这更不合规矩了吧？”
“放心，我师父最疼我。”叶灵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钥匙，打开阁楼的门，“她常说，修行之道，贵在变通，不能被门规捆住手脚。你帮我突破了瓶颈，我帮你找本心法，不算违规。”
阁楼里弥漫着墨香与灵气混合的味道，书架从地面一直顶到屋顶，上面摆满了线装书册，不少书的封皮上都有典狱长老的亲笔批注。叶灵熟门熟路地走到东侧书架，抽出一本蓝皮册子，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找到了，《流云诀》全本，我师父年轻时的手抄本，比藏书阁的残缺手札详细多了。”
林羽接过册子，指尖触碰到书页时，能感觉到一股温和的灵气顺着指尖涌入体内，让他丹田内的灵气都跟着雀跃起来。他翻开第一页，上面的字迹娟秀有力，除了灵气运行图，旁边还有密密麻麻的批注：“此处需沉气，如石落水，忌急进”“转关处当如溪流绕石，顺势而为”……这些批注，竟与他用现代力学分析出的结论惊人地相似！
“怎么样？没骗你吧？”叶灵看着他惊喜的表情，眼中带着笑意，“我师父年轻时也觉得《青玄基础诀》太过刚硬，特意改良了《流云诀》的路线，更适合初学者。”
林羽一页页地翻看，时而蹙眉思考，时而恍然大悟。当看到“气海穴”的滋养方法时，他忍不住说道：“这里的灵气盘旋次数，其实可以从三周减到两周半，利用离心力让灵气更快沉淀，既节省时间，又能减少经脉负担。”
叶灵凑过来看了看，沉吟道：“离心力？是你们那个‘物理学’里的说法吗？听起来像是那么回事……回头我试试。”
两人在书房里讨论了近一个时辰，从灵气运行的轨迹到法术发力的节点，林羽用现代知识解释，叶灵用修真常识补充，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到阁楼外传来晨课的钟声，林羽才依依不舍地合上《流云诀》。
“这本……我能借走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拿去吧。”叶灵大方地说，“反正我师父的手抄本多着呢。记得看完还回来就行，别弄丢了。”她顿了顿，补充道，“别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玄尘长老，他要是知道我私借内门心法给外门弟子，非把我也罚去思过崖不可。”
林羽郑重地将《流云诀》揣进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多谢师姐，这份恩情，我一定报答。”
“报答就不必了。”叶灵送他到院门口，嘴角噙着笑意，“等你用你的‘物理学’把《流云诀》改良得更好，记得第一个告诉我就行。”
离开听风苑时，林羽感觉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怀里的《流云诀》散发着淡淡的墨香，与他掌心的温度相互呼应。阳光穿过灵竹的缝隙洒在他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仿佛在预示着一段全新的修行之路，正缓缓在他脚下展开。
回到外门竹屋，张平正急得团团转，见他回来，连忙上前：“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执法堂的人来查岗，问你去哪了，我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林羽笑着扬了扬怀里的《流云诀》：“去办了点正事，弄到了好东西。”
张平凑近一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的天！《流云诀》全本！你……你这是抢了藏书阁？”
“别声张！”林羽连忙捂住他的嘴，将事情的经过简略说了一遍。张平听得连连咋舌，直呼不可思议：“叶灵师姐也太大胆了！这要是被发现，可是要担大责任的！”
“所以才要尽快有所成就，才不辜负她的信任。”林羽翻开《流云诀》，眼神坚定，“平师兄，从今天起，我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帮我多留意点外面的事。”
张平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有我在，保证没人敢来打扰你！你就安心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引气四层，给那些看不起咱们外门的家伙瞧瞧！”
林羽点点头，将竹屋的门窗关好，盘膝坐在聚灵蒲团上。他深吸一口气，翻开《流云诀》的第一页，将丹田内的灵气按照新的心法路线缓缓运转。这一次，灵气不再像在《青玄基础诀》中那样磕磕绊绊，而是如同流水般顺着柔和的轨迹蜿蜒前行，每一次循环，都能感觉到丹田的灵气增长一分。
他闭上眼睛，将现代力学中的“离心力”“缓冲角度”与心法中的“沉气”“转关”结合起来，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全新的灵气运行模型。模型中的灵气不再是死板的线条，而是充满了动态的韵律，像漩涡，像溪流，像绕着行星运转的卫星，遵循着最自然的规律。
竹屋外，阳光渐渐升高，照得窗棂上的竹影微微晃动。林羽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对外界的一切都浑然不觉。他知道，这本《流云诀》不仅是他提升修为的钥匙，更是他将现代知识与修真世界连接起来的桥梁。而他要做的，就是握紧这把钥匙，勇敢地跨过那座桥梁，去探索属于自己的修行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