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很快就为自己的言论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直到窗外月色西斜,林玦才终于得以安静的躺在床上,他身上还穿着那件青色外袍,头上的青玉发冠还戴的整整齐齐,里头的中衣却已经被撕开一道口子,斜着露出大片胸膛,下半身被被子遮着,双腿稍稍一动就会传来一阵刺痛。
林玦大脑还有些麻,试探着伸手碰了下磨得通红的腿间,唇齿间不禁溢出一声痛呼,悻悻地把手缩了回去。
顾安正好换完衣裳回来,手里拿着用温水湿润的帕子,心疼又内疚地帮林玦擦洗,歉然道:“我刚才有点没控制住,对不起哥哥,下次我会小心一点的。”
林玦闭上眼不想回忆,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疼的人是他。
但转念一想,要是顾安疼的话还不如他疼,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为了爱人牺牲一下也没什么。
林玦挤出声音,“再说,我就真把你赶出去。”
顾安立刻识趣地闭嘴,殷勤的帮林玦擦干净身体换上新的亵衣,这才敢在旁边躺下,老老实实地隔着被子,不敢动手动脚。
林玦刚见识过这狗崽子的真面目,这会儿完全没有怜惜的意思,翻了个身安然入睡。
顾安眼巴巴等了半天,发现林玦真的一点没有心软的意思,也不敢贸然动作把人真惹急眼了,再不甘心也只好闭眼睡觉。
第二天天亮之前,顾安不得不起身赶回王府,林玦经过一晚就忘了昨晚吸取的经验,心疼顾安来去匆匆辛苦起来送他,结果还没出门又被按着亲了半天,差点儿被人当场抓奸。
好在林玦五感敏锐,早一步察觉有人来,在千钧一发一刻果断将顾安推到屏风后面,等支走了来洒扫的下人,什么缱绻温存都没了,催着人赶紧走。
临走之前,顾安依依不舍,问:“今天哥哥去王府找我?”
林玦警惕地竖着耳朵听动静,心不在焉道:“我约了朋友。不过我跟爹娘说了我今晚要跟友人彻夜长谈,等吃完饭我就去找你。”
顾安翻窗的动作一顿,眸底闪过一丝阴郁,下一秒又被藏起,好似随口一问:“什么朋友,我认识吗?”
“认识吧,我以前写信的时候跟你提过。”林玦没当回事,推着人往外走,紧张地催促:“你快走快走,再过一会儿又有人要来了。”
顾安还想再问,但碍于现实不得不匆匆离开,回到王府坐下就开始翻找记忆里被刻意忽略掉的部分,总算模模糊糊想起了一点。
好像是,姓柳来着?
他都没什么印象,说明那人对哥哥也不如何重要,也值得哥哥不跟他约会,特意花时间请他吃饭。
不过是在扬州的一个朋友,隔了这么久才来京城,哥哥也没跟他提到过,他看那人跟哥哥也不过是泛泛之交罢了。
顾安酸里酸气,坐了一会儿忽然起身,看了眼一旁的座钟,叫来玄七吩咐,“你去京城里的酒楼打听打听哥哥在哪儿订了包间,在中午之前告诉我结果。”
玄七为难,“主子有没有别的信息,京城大小酒楼不计其数,若是中午之前,属下恐怕力所不及。”
顾安想了想,道:“你不用去太好的酒楼,就普通的那种就行。”
玄七道:“属下这就去……”
“不,等等。”顾安纠结了一会儿,沉着脸改口,“还是去稍微好一点的,不过也不用太好的,你明白吗?”
玄七其实不太明白,这到底是要什么样的,怎么一会儿好一会儿不好的。
不过他能感受到主子浑身都在散发的阴郁气息,咬着牙还是说明白了,然后马不停蹄挨个去条件符合的酒楼打听。
好在他运气不错,才打听到第八家就找到了主子要找的,确定是林尚书家长公子订的包间,玄七赶紧回去复命。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主子立刻换上一身格外隆重华丽的衣服气势汹汹地出门,不禁为林公子邀请的那人捏了一把汗。
另一边,林玦用异能恢复好身体,和家人打了声招呼便前往酒楼赴约。
他已经是提前了两刻钟,没成想进到包厢发现柳湘莲早早坐好,手边放着一坛酒和一只酒杯,看着已经喝了有一会儿。
这画面和当初他们扬州分别时太像,林玦好笑,走过去揶揄道:“许久不见,柳兄还是这么嗜酒如命。”
柳湘莲抬头一笑,待林玦在对面坐下,推着自己的酒杯过去,大笑道:“你这个千杯不醉的人还好意思说我,这家酒格外清醇,你也试试。”
林玦当然知道酒好,毕竟他就是因为这个才订的这里,从桌上拿了个新酒杯倒上酒,和柳湘莲的酒杯轻轻一碰,“时隔许久才给柳兄接风洗尘,我先自罚一杯。”
说罢一杯饮尽,酒杯遮掩住视线,以至于他没看到柳湘莲眼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而后小二上菜,满满当当一大桌,林玦和柳湘莲吃菜喝酒谈天,两人分别两年,期间几乎没有联系,再次同坐一桌,多少有些尴尬,不知道聊点什么好。
林玦想起柳湘莲上次忽然问他的婚事,不由联想到尤三姐尤二姐和贾家的纠缠,不动声色试探,“上回分别太匆忙,我还没来得及问清楚,柳兄最近可是有成家的打算?”
柳湘莲怔了一下,下意识低头喝酒遮掩,声音晦涩,“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就是随口一问,你上回忽然问我,我还以为你起了成家的心思。”林玦心稍稍放下,看来尤三姐的悲剧还有一段时间。
他未雨绸缪劝说,“我知柳兄一向只想娶天下第一美人,只是成家是大事,还是要多方考虑,更不可只听别人一言之词。若是认定了,那便好好跟人家姑娘过日子,若是今日定了亲明日又反悔,你个男人无所谓,但人家姑娘少不得受人白眼,搞不好就白白害了一条性命。”
柳湘莲越听越心凉,勉强扯了扯嘴角,强笑道:“我打算先立业再成家,不然也配不上心悦之人。”
“柳兄说得有理,你心里有成算便好。”林玦彻底放下心,没注意到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然而一墙之隔的雅间,顾安贴着墙壁却听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