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麦也有些无措,但他记得杨红露是学护士的。
“你!你来,把他们皮肤割开,把虫子抓出来!”
杨红露连连摆手:“我不行!我不行!”
“快点!”
老麦还指望能成功,然后赶紧把难姐的虫子也弄出来。
他挠了挠脑袋,看向无邪,但王盟亮了枪挡在无邪他们跟前。
“谁敢动我老板!我跟谁拼命!”
老麦见识过王盟有多难缠,就将曾爷薅了出来。
“他来!你去给他弄!”
但杨红露根本不行,她割开皮肤后手就发抖,虫子跑了。
曾爷在桌子上抽搐着,彻底的闭上了眼睛,解脱了。
“啊!!!”
杨红露几近疯癫,她杀人了!
老麦急得团团转:“一个一个来!必须给我弄出来!”
无忧把给黎簇的黑金匕首拔出来,他不放心黎簇,他不能让黎簇害死无邪!
可无邪的计划就是这样的,他保持清醒,死死按住无忧。
“黎簇,我教过你,无忧他不会,他会怕的....”
“你来!你来!”
黎簇抢过无忧的刀,逼迫自己镇定下来。
因为无忧在哭,他在哭着喊无邪,眼泪滴在无邪的身上。
无邪伸手握紧无忧的手,躺在桌子上,看向天花板。
这一刻,他是恍惚的。
如果黎簇有一丝犹豫,他会死。
如果黎簇没有抓住虫子,他也会死。
如果黎簇迟迟举不起来这把刀,无邪会活活疼死。
无忧知道这真的不是在演戏,无邪却成了戏中人。
王盟举着枪在和老麦对峙,他根本帮不上忙。
他抓着黎簇的手哭求:“鸭梨,你救救无邪!我不要他死!”
“我求你了,你救救他!”
无忧从没有求过人,他知道无邪不会让自己动手,毕竟计划里根本没有自己。
可他担心黎簇,加入了进来,所以这一场戏没有他的戏份。
无邪不会让自己出手救他的,如果无邪死了,路会由无忧和王盟带着黎簇走下去。
无邪的那句,我会用血来给他上一课。
成功也好,失败也罢,全在黎簇身上。
现在只能赌,赌黎簇是一个优秀的学生。
即使他死了还有黑瞎子在,他们对这个沙漠了如指掌,因为他们走过十七次。
黎簇发抖的手,因为无忧的眼泪而停下来。
“汤圆儿,你别哭,把眼睛蒙住也好,按着无邪也好。”
“我来!”
老麦他们咽着唾沫看,黎簇举起黑金匕首。
他回想着无邪的步骤,不停的给自己施压。
这跟在古迹那里用坐标找洞口不一样,他不能出错!
黎簇伸手捏住虫子,无忧死死按着无邪,紧紧盯着黎簇。
匕首在虫子下面划开一个口子,黎簇伸出手,死死捏住虫子的尾巴开始往外拽。
卡住了....
“卡...卡住了!”
无忧连哭都忘记了,他伸出手,抓住黎簇的手背。
快准狠的将卡住的虫子拽出来!
虫子被丢在地上,黎簇和无忧身上的红色蒙古袍被鲜血浸湿。
无邪开始抽搐,无忧心跳停了半拍。
“无邪!无邪?!”
“你不能死!”
无忧的低着头看向无邪,没有人发现他的眼白从瞳孔开始慢慢变黑。
无邪停止抽搐的时候,无忧的眼睛已经完全变黑了。
不过就在一瞬间,在无邪喘了口气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无忧又恢复了正常。
黎簇也松了口气:“我没害死你...太好了,吓死我了!”
老麦见可行,赶紧把苏难扛过来。
“还有我姐!快把难姐的虫子也夹出来!”
黎簇有了第一次,其他的也轻松了很多。
无邪被王盟和无忧扛回房间包扎,口子不算大,但要预防感染。
无邪虚弱的看向无忧:“眼睛红彤彤的,哭什么,我不会死的。”
上好了药,王盟很有眼力劲儿的出去了。
“无邪,你有没有想过,你要是死了怎么办?”
无忧的眼泪说流就流,无邪有些无奈的把他的眼泪擦掉,红色的泪痣似乎能滴出血。
无忧看着他,眼里是无邪熟悉的偏执。
“无家双生子,绝不会一死一生,你有没有想过?”
无邪轻笑一声:“以前也许会,现在你不会了,我死了,还有小哥。”
“你不会忍心让小哥一个人孤零零的。”
无忧沉默着拿出麒麟竭,这一片麒麟竭是小哥临走前,在墨脱给他的。
小哥知道,他的兄弟会冒险,给了无忧这个无邪最后的底牌。
无忧一直没跟任何人说。
如果无邪没事,他会留给小花。
如果无邪在这个沙漠里出了事,这个麒麟竭就是小哥救下无邪的媒介。
“你说的对。”
无邪虽然难过,但他很高兴,高兴无忧能够一直活下去。
他看向无忧手里的麒麟竭:“小哥就算是守门,也会给我们留下后路,他是个很好的人。”
“他是个很好的兄弟,也是个很好的伴侣。”
无邪伸出手扣住无忧的后脑勺:“是我和小花对不起小哥。”
无忧没有推开,实在是因为他真的害怕了。
他怕无邪会死在这儿,失血过多麒麟竭也没有用。
楼下的黎簇有些虚脱,他看着那些人,除了曾爷之外都活下来了。
他很高兴的看着自己的手,原来,他不是一个差生。
他迫不及待的上了楼,正好看见关门出来的无忧。
无忧的眼睛水水润润的,是之前哭的,嘴唇也水水润润的,有些肿了起来。
黎簇咬了咬嘴唇,拉着他到秋千架子那里。
“汤圆儿,我是不是很棒?”
“嗯,谢谢你鸭梨,如果不是你,无邪....”
黎簇摇摇头:“是你救了无邪,卡住那一下,是你抓着我的手将虫子揪出来的。”
无忧坐在秋千上,黎簇也要坐,跟他挤在一起。
“汤圆儿,我...我能要一点报酬吗?就一点点!”
无忧偏过头:“你想要多少钱?”
“我不要钱....”
沙子被风吹起,苏难有些虚弱的靠在屋里的窗户上。
“他说他是苗疆人?”
看着下面的画面,老麦点点头。
“这不像吗?看那个毛头小子被勾成啥了。”
苏难轻哼了一声,将窗帘关上。
“美人计,不给点甜头,怎可能愿意往前走。”
“什么美人计?”
老麦和鹧鸪还听不懂呢,跟着他们下去的兄弟,现在就剩下他们三个了。
苏难摇摇头:“收拾收拾东西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走。”
“好嘞难姐!”
下午,黎簇坐在海子边上的沙滩上躺着,回味那他想都不敢想的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