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炭的余烬在铜炉里泛着暗红,我是被殿外的号角声惊醒的——那是玄甲骑的集结号,节奏比寻常快半拍,像敲在人心尖上的鼓点。龙椅扶手还留着我睡着时的温度,案头萧战的战报被风掀起一角,“黑风岭魔血尽焚”的墨字沾着晨露,晕开个小团。
小太监福了福身,端来温好的枸杞茶:“殿下,萧战将军在午门候着——带了黑风岭的魔血坛碎片,还有周将军的新军花名册。”
我揉着眉心坐直,指尖沾了点茶渍,在战报上画了个圈——圈住“冻魂丹半成品七十枚”那行字。系统的“物品鉴定”自动跳出来,淡蓝光流扫过碎片图片:【魔血坛残片:含锁魂咒,已被圣火焚尽,无残留煞气。】我把茶盏一放:“传他进来。”
萧战的玄甲还沾着黑风岭的烟灰,左袖裂开道口子——是玄清那厮的刀划的,伤口已经用暖冰散涂过,泛着淡粉的愈合痕。他把个青瓷盘放在案头,里面是块焦黑的陶片,刻着天衍宗的八卦符:“殿下,这是魔血坛的底,属下让人用圣火烤了三个时辰,咒文全碎了。周将军说,镇北关的士兵见了这陶片,都骂天衍宗不是东西。”
我捏起陶片,指腹蹭过裂开的符纹——碎瓷扎得指腹发疼,像上次在南疆神殿被神器碎片割的伤。“冻魂丹的配方,天衍子藏了十年,没想到敢用在边军头上。”我把陶片拍在花名册上,“周将军的新军花名册,我看了——旧部里有三成是后天境,武圣境只有五个,这样的兵力,挡不住冰原帝国的重骑兵。”
萧战挠了挠后颈,玄甲的鳞片擦出脆响:“属下也觉得悬——上月冰原人越界时,三营的士兵冻得连刀都握不住,若不是暖冰散到得快,怕是要丢了赤水城。”他从怀里掏出张羊皮地图,铺在案头,“这是属下画的新军整编图:把镇北关的十万边军分成‘玄甲骑’‘冰原卫’‘火绒营’三个部分——玄甲骑用万界商会的玄铁改良甲胄,冰原卫配暖冰散和火绒草披风,火绒营专门守烽火台,用火山岩筑的工事,能抗冰原人的冰锥术。”
我指尖点了点“冰原卫”那栏:“火绒草披风,苏沐清说下个月能运到——南疆的织工用火绒草纤维编的,比羊皮还暖三倍。”系统的“势力面板”跳出来,“冰原卫”的士气值从65涨到80,旁边标着“暖冰散供应充足”的备注。我抬头看萧战:“你带五百玄甲骑去镇北关,明天就开始整编——告诉周将军,不愿改的,调去守后勤;敢闹事的,按军法处置。”
萧战抱拳道:“属下遵命!”转身要走,又停下,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是暖冰散,瓶身刻着丹鼎门的鼎纹:“这是药尘长老让属下带的,说殿下上次在南疆受的寒毒还没清,每天涂在手腕上,能逼出余寒。”
我接过瓷瓶,拧开盖子——暖香裹着药味涌出来,像南疆的火绒草在掌心里烧。“替我谢谢药尘长老。”我把瓷瓶塞进袖中,“还有,告诉苏沐清,火绒草收够三千斤就停,留着点给明年的新苗——可别把南疆的火绒草挖绝了。”
萧战笑着应了,转身时玄甲撞在门框上,发出清亮的响。我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廊下,拿起案头的新军花名册——周将军的签名歪歪扭扭,像被冻僵的手写的,下面附着一行小字:“殿下,老臣的儿子在三营当什长,上月冻掉了两根手指,若暖冰散能救他,老臣任凭殿下处置。”
我提起笔,在小字下面写:“三日内,让你儿子来帝京——丹鼎门的药尘长老亲自给他治。”系统提示“支线任务:安抚周将军”完成,源力+1000。我把花名册合上,唤小太监备马:“去校场——我要看看新军的训练。”
校场的雪刚扫过,地面泛着青白的光。士兵们穿着旧棉甲,在寒风里站成方阵,哈气结成白雾。周将军迎上来,鬓角的白发沾着雪:“殿下,这些都是去年刚招的新兵,大多是北疆的猎户,能扛冻,但没练过军阵。”
我走到队列前,摸了摸一个小兵的棉甲——薄得能摸到里面的粗布,指尖沾了点他袖口的冰碴。“把暖冰散拿过来。”我对周将军说。小太监递来个木盒,里面装着二十瓶暖冰散。我取了一瓶,递给小兵:“涂在冻伤的地方,半个时辰就能消红肿。”
小兵接过瓶,手指冻得发抖,拧不开盖子。我帮他拧开,倒了点药膏在他手背上——乳白的药膏裹着暖香,瞬间融化了手背上的冰碴。小兵眼睛亮了:“殿下,这药……像我娘熬的姜茶!”
周围的士兵哄笑起来,周将军的脸也缓和了。我转身对他说:“暖冰散,下个月能批量生产——每十个士兵配一瓶。玄铁甲,万界商会的商队明天到镇北关——每个玄甲骑的甲胄,能抗住冰原人的冰锥术。”我指了指队列里的新兵,“这些孩子,是北疆的根——你我要是护不住他们,怎么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兄弟?”
周将军膝盖一软,跪在雪地上:“殿下,老臣错了——以前总觉得旧编制稳,没想到害了这么多孩子。老臣愿带新军,要是守不住镇北关,提头来见!”
我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的肩膀冻得僵硬,像块冰原的石头。“起来吧——新军整编,要的是‘稳’,不是‘狠’。”我指了指校场边的烽火台,“等火绒草披风到了,让火绒营的士兵守在上面——冰原人的冰风再大,也吹不冷他们的身子。”
这时,小太监骑着快马过来,手里举着苏沐清的传信:“殿下,苏姑娘的飞鸽传书——南疆的火绒草收了三千二百斤,明天装船,十日就能到镇北关!”
我展开传信——苏沐清的字迹还是那么飘逸,末尾画了朵火绒草,花瓣红得像岩浆:“殿下,火绒草的织工说,这披风能挡得住冰原的白毛风。”我把传信递给周将军,“你看,苏姑娘都替咱们想到了。”
周将军看着传信,眼角湿了:“老臣活了六十年,从没见过这么贴心的药,这么结实的披风。”他转身对士兵喊:“弟兄们,殿下给咱们送暖冰散、送玄甲、送披风——咱们要是不把镇北关守好,还算个人吗?”
士兵们齐声喊:“守好镇北关!守好北疆!”声音像滚雷,震得校场的雪都落下来。
我站在校场高处,望着下方的方阵——士兵们的旧棉甲上沾着雪,却挺得笔直,像北疆的胡杨树。萧战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我身边,手里拿着玄甲的样本:“殿下,这玄甲用了万界商会的‘冷锻术’,比普通甲胄轻三成,硬三倍。”
我接过玄甲,指尖敲了敲甲片——清脆的响声里,带着玄铁的冷意。“冰原帝国的重骑兵,用的是冰蚕丝甲,能抗住后天境的刀砍。”我把玄甲还给萧战,“咱们的玄甲,要能抗住武圣境的冰锥。”
萧战笑了:“属下让万界商会的工匠加了星髓粉——甲片里混了星髓,能吸收冰锥的寒气,转成热量。”
我望着远处的烽火台,阳光穿过云层,照在烽火台的顶端——那里飘着南玄帝朝的龙旗,红得像火绒草的花瓣。“新军整编,是帝朝的盾。”我轻声说,“盾硬了,才能挡住冰原的风,挡住天衍宗的阴谋,挡住所有想毁了帝朝的人。”
萧战跟着我望向远方:“属下明白——盾在,人在;人在,疆在。”
风卷着残雪掠过校场,我摸了摸袖中的暖冰散——瓶身的温度,像苏沐清的手,像萧战的玄甲,像帝朝的未来。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新军整编”主线任务进度:30%,源力+5000。】
我转身走向马车,银霜炭的暖香从车厢里飘出来。明天要做的事还很多:看万界商会的玄铁到货清单,听苏沐清的火绒草运输进度,还有——给父皇写封信,告诉他新军整编的事。
马车启动时,我掀起窗帘,望着校场的士兵——他们还在训练,喊杀声像海浪,拍打着冰原的风。我笑了——这一次,帝朝的盾,比任何时候都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