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着寒意，在高三教学楼顶呼啸，却吹不散场中那股浓烈的战意。陈瞬和季无常面对面站着，两人浑身是伤——陈瞬的鼻血还在断断续续流，嘴角沾着暗红的血水，左边脸颊肿得老高；季无常的鼻子也没止住血，下巴上还挂着血渍，后背因为重重摔在地上，一动就牵扯着疼。但他们的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一种“不打倒对方不罢休”的狠劲，像两头拼到最后一刻的困兽。
没有多余的试探，两人几乎同时抡起拳头，朝着对方冲去。陈瞬的右拳带着风声，直砸季无常的胸口——这一拳他用了全身力气，手臂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季无常也不甘示弱，左拳同样砸向陈瞬的胸口，拳头擦着空气，发出轻微的“咻”声。“蹦！”两拳同时击中对方，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都向后踉跄了一步，胸口传来一阵闷疼，像是被重锤砸过。
“咳……”陈瞬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嘴角又溢出一丝血水；季无常也闷哼一声，扶着胸口，脸色苍白了几分。但他们都没停——陈瞬右腿猛地抬起，对着季无常的肚子狠狠踹去；季无常也反应极快，同样抬起右腿，踹向陈瞬的肚子。“嘭！”两脚相撞，两人再次向后倒去，重重摔在水泥地上，都捂着肚子蜷缩起来，疼得说不出话。
陈瞬躺在地上，感觉肚子里像有一团火在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他忍不住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水，滴在地上，与之前的血渍混在一起，形成一片暗红的印记。季无常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捂着肚子，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同样吐出一口血水，染脏了灰色卫衣的下摆。
“一！二！三！四！五！六！”洪亮的数数声再次响起，他站在两人中间，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他见过不少单挑，却很少见两个高一学生能拼到这种地步，明明已经伤得站都站不稳，却还是不肯认输。
“看来这场打完，他俩至少得休整一个星期。”李华锋站在人群里，看着地上疼得蜷缩的两人，语气里带着心疼，“上次单挑虽然也惨烈，但至少没吐血水，这次……太拼了。”
蓝狮手里紧紧攥着医疗箱的提手，指节都泛了白，他盯着两人的伤口，小声说：“是啊，瞬哥的肋骨估计都被踢到了，常哥的后背也肯定伤得不轻。我得赶紧准备好碘伏和纱布，等下结束了马上给他们处理，不然伤口冻得发炎就麻烦了。”
郭强站在蓝狮旁边，手里还捏着半根没吃完的香蕉，他看着地上的两人，难得没开玩笑，只是小声嘀咕：“这俩也太狠了……早知道不赌他俩谁赢了，输赢都这么惨。”说完，他随手把香蕉皮扔在旁边的地上，香蕉皮在灯光下泛着黄，混在水泥地的灰尘里，不太显眼。
洪亮的数数声还在继续：“七！八！九！”就在数到“九”的瞬间，陈瞬和季无常几乎同时撑着地面，挣扎着站了起来。陈瞬双手撑着膝盖，腰弯得像一张弓，大口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疼；季无常则单手撑着膝盖，另一只手狠狠捶了捶自己的大腿——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他的腿已经开始抽筋，但他还是咬着牙，挺直了一点腰板。
两人抬起头，眼神再次对上，里面没有了之前的愤怒，只有一种“终于要分胜负”的决绝。他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拼不出结果，可能真的要再次打平。
“差不多要到分胜负的时候了。”洪海风踩灭手里的烟，烟蒂扔在地上，他站起身，双手插在口袋里，眼神紧紧盯着场中，“他俩的体力撑不了多久了，下一轮对撞，就能见分晓。”
紫龙也点了点头，手里拿着一串刚烤好的羊肉串，却没心思吃，只是看着场中：“是啊，从开始打到现在，快半个小时了，换成我们当年，也未必能撑这么久。这俩小子，比我们那时候能扛多了。”
烤架旁的蓝坤翻了翻肉串，肉串上的油滴在炭火上，发出“滋滋”的响，香味飘得更远了，可没人有心思去拿——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陈瞬和季无常身上，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打扰到这场“极限对决”。
“喝啊！”陈瞬突然大喊一声，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朝着季无常冲去；季无常也跟着大喊，同样冲了过去。两人的拳头再次抡起，没有章法，却带着最原始的狠劲——陈瞬的拳头砸在季无常的肩膀上，季无常的拳头砸在陈瞬的下巴上；陈瞬的左拳又砸在季无常的脸颊上，季无常的右拳也砸在陈瞬的胸口上。“砰砰砰！”拳头撞击身体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每一声都让人揪心，仿佛那拳头砸在自己身上。
季无常的脸颊又肿了一圈，鼻血流得更凶了，顺着脖子流进衣服里；陈瞬的下巴被砸得发麻，牙齿咬得生疼，胸口的疼让他几乎要窒息。但他们都没停，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是机械地挥拳、砸击，眼里只有对方的身影。
“彭！彭！”
又是两记势大力沉的拳头，同时砸在对方的脸上——陈瞬的拳头砸在季无常的左脸，季无常的拳头砸在陈瞬的右脸。巨大的力道让两人同时向后倒去，“嘭”的一声，再次摔在地上，这次他们没有蜷缩，只是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嘴角不断有血水溢出，染得地上一片狼藉。
“我草……这也太猛了吧！”张飞手里拿着啤酒罐，忘了喝，眼睛瞪得溜圆，“这俩小子是真不怕死啊，拼到这份上了。”
李大羽也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肉串都掉在了地上：“现在就看谁能先站起来了，谁先站起来，谁就赢了。”
刘小备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不确定：“不好说……他俩看起来都已经燃尽体力了，要是都站不起来，估计又得是平手。”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地上的两人，连烧烤架上的肉串烤焦了都没人注意。洪亮走到两人中间，清了清嗓子，再次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
数数声像是一道指令，陈瞬和季无常的手指开始微微动了——陈瞬的右手撑在地上，指甲缝里沾了灰尘和血渍；季无常的左手也撑着地面，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数到“六”的时候，季无常先撑起了上半身，他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眼前的眩晕，然后用尽全力，慢慢站了起来；陈瞬则在数到“九”的时候，才在手臂的支撑下站起来，他的身体晃得更厉害，像是随时会倒下去，只能靠深呼吸维持平衡。
“继续！”洪亮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现在谁能再打出一拳，估计就能赢了。”杨群攥紧拳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场中，“他俩都到极限了，只要被击中，肯定撑不住。”
飞扬兄弟和张雄都点了点头，飞哥小声说：“希望瞬哥能顶住，刚才他被踢中肚子那下，看着就疼。”
扬哥也说：“季无常也不容易，流了那么多血，还能站着，够狠。”
场中，季无常先动了。他踉踉跄跄地朝着陈瞬走去，每走一步，身体都要晃一下，像是踩在棉花上，后背的伤口牵扯着，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但他的眼神却很坚定，一步一步朝着陈瞬靠近。陈瞬则站在原地，身体晃得更厉害了，他感觉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挪不动，只能死死盯着季无常，试图在他靠近时，拼尽全力打出最后一拳。
“看来季无常的耐力还是稍微好一点。”蓝坤拿着一串烤焦的肉串，却没扔，只是看着场中，“他走得虽然慢，但至少还能走，陈瞬连动都动不了了。”
黄飞靠在烤架旁，手里拿着一瓶啤酒，摇了摇头：“不一定，说不定陈瞬是在蓄力。他知道自己走不动，故意等季无常靠近，然后出其不意打一拳，这样更省力气。”
绿皮喝了一口啤酒，笑着说：“哈哈哈，这就有意思了，到底是季无常的‘主动进攻’赢，还是陈瞬的‘以静制动’赢，马上就知道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季无常一步一步靠近陈瞬——还有三步，两步……就在季无常离陈瞬只剩两步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
没人注意到郭强之前扔在地上的香蕉皮，刚好就在季无常的脚边。季无常的左脚一踩上去，脚下瞬间打滑，身体失去平衡，“彭”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香蕉皮被他踩得飞了出去，滑到不远处的桌椅底下，不见了踪影。
顶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懵了——刚才还在稳步靠近的季无常，怎么突然就摔了？李华锋和蓝狮站得近，刚好看到季无常踩中了香蕉皮，两人刚想开口，郭强突然冲了过来，一手捂住李华锋的嘴，一手捂住蓝狮的嘴，急得脸都红了，小声说：“别别别！千万别说话！这是意外！真的是意外！要是被他们知道是我扔的香蕉皮，我就完蛋了！”
李华锋和蓝狮瞪着郭强，眼里满是无语——这家伙怎么这么不注意，乱扔垃圾就算了，还刚好害了季无常！但看着郭强慌张的样子，两人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郭强这才松开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里祈祷着没人发现真相。
场中的陈瞬也懵了，他看着摔在地上的季无常，心里满是疑惑：“老季这是没体力了？可刚才走路的样子不像啊，怎么会突然摔了？”他想上前看看，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季无常在地上挣扎。
洪亮也懵了，他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赶紧走到季无常身边，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季无常趴在地上，感觉自己的膝盖摔得生疼，他想撑着地面站起来，可手臂却没力气，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撑起身体。郭强站在人群里，看着季无常挣扎的样子，心里满是愧疚，忍不住大喊：“老季！加油！你能站起来的！快！就差一点点了！”
只有李华锋和蓝狮知道，郭强这是在弥补自己的过错，可他们也不能说破，只能跟着喊：“常哥！加油！站起来！”
但季无常已经没力气了——刚才那一摔，不仅摔疼了膝盖，还把他仅剩的一点体力也耗尽了。他撑着地面，手指都在发抖，却还是没能站起来。
“九！十！”洪亮的数数声落下，他看着地上的季无常，又看了看站着的陈瞬，深吸一口气，大声宣布：“陈瞬获胜！”
话音刚落，顶楼瞬间热闹起来。杨群和李华锋赶紧冲过去，一左一右扶住陈瞬——陈瞬刚赢，身体就支撑不住了，要是没人扶，肯定也会摔下去；郭强则跑得比谁都快，冲到季无常身边，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嘴里还不停道歉：“老季老季，没事吧，辛苦了……”
蓝狮也拿着医疗箱跑了过来，先给季无常检查膝盖：“常哥，你膝盖摔破了，我先给你消毒，不然会发炎的。”
季无常靠在郭强身上，脸色苍白，他疑惑地看着自己的膝盖，又看了看地面，小声问：“我刚才是不是踩到什么东西了？怎么突然就滑了？”
郭强心里一慌，赶紧掩饰：“没有没有！肯定是你太累了，脚软才摔的！你已经很厉害了，要不是摔了，赢的肯定是你！”
季无常皱了皱眉，还想再问，洪海风和五大红棍走了过来，洪海风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笑着说：“别想那么多了，这场单挑很精彩，不管输赢，你们都是好样的！先休息一下，烧烤马上就好，待会儿一起吃，庆祝一下。”
五大红棍也跟着鼓掌，紫龙笑着说：“是啊，你们俩这拼劲，我们都佩服！待会儿多吃点肉，补补身体。”
陈瞬靠在杨群身上，看着季无常，笑了——刚才的输赢好像没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拼到了最后；季无常看着陈瞬，也笑了——虽然输得有点意外，但能和陈瞬拼到这种地步，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夜风依旧在顶楼呼啸，却没那么冷了。烧烤的香味重新弥漫开来，啤酒罐碰撞的声音、众人的笑声交织在一起，刚才那场惨烈的单挑，渐渐变成了兄弟间难忘的回忆。
陈瞬和季无常看着对方，两个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