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沧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唉……也是没想到，我这么多年来积累的死气总量居然已经如此多了，如果不是运用这种方式，我甚至无法清晰地感知出来。
不过这也证明了那个理论应该是正确的，这种令事物衰亡的死气是确实存在的，而非某种未知的衰老败坏规则在影响万物。”
“其实也没多少差别。”我撇了撇嘴。
“不，这里的差别…很大。”洛尘轻声叹息：“面对天地法则，人们敬畏膜拜，以之玄奥不可揣度，受其束缚不可违逆。
可若其并非虚无缥缈，而是如灵气一般可感可知的存在，那便是另一番境界。
如修士炼丹，若只知生火堆料，那么成丹全凭天意；但若已理会灵火微妙，通晓宝材特性，便能令这所谓的天意为己所用。”
“说人话。”
“‘可能性’被打开了。”
“什么意思？”
“事物一旦被发现可以利用，那就会出现无数种运用它的方式，现在只是开始。
举个例子，如果通过白色骨骼可以吸收衰败死气的话，那么能否用它作为媒介灌注衰败死气呢？
或者通过第三者的身躯提纯其催生的斑驳死气，让一条伪灵脉变成真灵脉呢？
这还只是我现在临时起意想出的运用可能，而类似的‘可能性’会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多，未来不可估量。”
看着慷慨陈词的洛尘，我沉默了，我习惯性代入我所了解的信息。
比如我认为这衰败死气应该就是虚之力的体现，即使发现证明了，那使用方式也不过就是制造虚乃至破面，最多再创造出一些类似一户的杂交怪，本质上是不会脱离死神体系的。
可是，洛尘的话让我后背有些发凉。虚之力是来自死神没错，可为什么就一定要用死神的方式来运用它呢？
再者，衍生思考后不难发现，这明显是属于降临者的界外之力，那太子和大皇子手下的那些伪虚是否也可以使用降临者带来此界的术法呢？
如果可以，那这不就是一种批量改变本世界原住民阵营的方式么？
还有，灵王拥有的肯定是死神系的系统，那么崩玉这种东西，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其会配置的外挂内容之一才对，但显然没有。
也就是说，即便是站在降临者这边的世界本源，也不允许这种东西的出现。
因为这会彻底打破平衡，甚至从逻辑底层改变世界所属。
所以…是不是可以说明，类似崩玉这种大范围大批量改变原住民阵营的手段，是不被允许的？
不，不对！准确的说，是无法通过系统途径直接获取而已，所以灵王才开始自行创造崩玉！
看来，降临者、世界本源、天道意志，这三者之间并没有绝对的敌友关系。
啊～头好痛，太麻烦了，这些老阴比，就不能简单粗暴一点直接刚正面吗？
“喂！发什么呆呢？现在你已经证明了猜测，那之后呢？”在我正满脸纠结地思考时，墨铮的声音突然在洞府内响起，打断了我的思路。
嗯…好吧！其实也思考不下去了，感觉这个世界太黑暗了，根本没朋友啊！本来还以为能依靠下世界本源，现在看来，我想多了。
“唉……”我猛地晃了晃脑袋，重新打起精神：“首先，楚御史的第二形态与那些面具战士颇为相似但完全可控，显然层次是高于他们的。
同时，能够如此大范围创造面具战士，要么是从零开始一步一步研究出衰败死气的用法；要么就是通过对已有手段，也就是类似于楚御史第二形态的逆向开发，牺牲一部分特性来提高适配广度。
从目前我们已经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并没有在太子和大皇子那边发现任何研发过程里的中间造物，并且，这些面具战士还存在暴走的情况，因此可以断定其可控性存在严重问题。
所以我推测，他们的幕僚之中定然有人与楚御史所修的功法相似，甚至完全相同！”
楚沧漪愣了一下，墨铮则是微微眯眼没有说话。
我察觉到了两人表情的细微变化，但并没有停下，继续说道：“如果这一点成立的话，那么楚御史的功法就定然不是自创了，也就是说，那些幕僚应当是楚御史的同门吧？”
“噢？那…是的话，又当如何？”墨铮余光看到了楚沧漪准备开口，于是抢先出言。
“既然功法同宗同源，那他们做得，我们为何做不得？”我冲着墨铮隐晦一笑。
“我们…没有工部的人手。”墨铮无奈地开口。
“墨都尉，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洛尘笑呵呵地提醒。
墨铮缓缓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洛尘：“圣子的意思是…鸿运教愿意出手？”
“区区一个大炎王朝，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洛尘摇了摇头：“我和染宸师弟会亲自介入，同时我还会在合理范围内调用教众进行协助。我想，这就足够了吧！”
“够！当然够！”墨铮连连应声并与楚沧漪对视了一眼，之后又十分严肃地看向洛尘：“四皇子能获得圣子相助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圣子如此手笔，怕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布先生还债吧！”
“染宸师弟对白骨面具颇有兴趣。”洛尘点到为止，没有多说。
墨铮是个聪明人，立刻朝我看来：“布先生想要什么？”
“楚御史第二形态的变化之法！”我果断开口，但提出了一个他们不可能答应的要求。
一来打消他们对于我可能了解归刃的怀疑，二来也是为了给真正需求留出心理预期。
对于这些已知情报我根本没多少兴趣，但有些时候不得不做出一些姿态。
果然，听见此话之后的墨铮和楚沧漪皆是满脸苦恼。
许久后，楚沧漪才在墨铮的示意下开口：“布先生，非是在下不愿意给出这功法，实乃宗门秘技，伴随神魂刻印，无法言明传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