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爬到头顶,道盟大殿的钟声“铛铛”敲响,午休的哨声随之响起。
东方孤月刚从擂台上跳下来,就被涌上来的民众围了个水泄不通。
上午除了吊打李长风,他还连着挑翻了肖家小姐手下的刺客“千丝网”,
杨家嫡子手下的战将“独杆眼”,每一场都赢得干净利落,连额角的汗都没多流几滴。
“东方小哥,渴不渴?”一个小贩递上水壶。
“我这儿有刚买的点心!”
“下午加油,把王权家的也给打趴下!”
东方孤月被簇拥着往休息区走,嘴里塞着民众给的糖块,含糊不清地笑道:“放心,一个一个来!”
…………
而另一边的高台上,气氛却冷得像冰窖。
少爷小姐坐在这里,他们背后站着失败的手下,手下低着头,等着主子的批评,
肖家小姐把折扇摔在桌上,柳眉倒竖:“真是个废物!连个乡巴佬都挡不住!”
杨家嫡子脸色铁青:“那小子的纯质阳炎太邪门,我们根本近身不得……”
李长风裹着烧伤的胳膊,咬牙切齿:“等我回去请家传的‘锁仙塔’,再派出妖王级的诡道长,定要他好看!”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却没一个能拿出像样的办法。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
先派精心培养的小弟车轮战消耗王权守拙的体力,等他精疲力尽,
再由几家联手将其压制,最后把盟主之位牢牢攥在世家手里。
可东方孤月的横空杀出,像把尖刀捅破了他们的算盘,
这小子平推一切的架势,甚至已经把李家拉下了马,比王权守拙还难对付。
“吵够了没有?”肖小姐突然冷笑一声,“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她站起身,赶走刺客,走到栏杆边,望着远处正在喝水的东方孤月,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既然两个都是硬茬,不如让他们狗咬狗。”
“你的意思是……”杨家嫡子眼睛一亮。
“吞狼驱虎。”肖小姐慢悠悠道,
“我们让出后面的排位,让王权守拙和那个乡巴佬提前遇上。
无论谁赢,都会元气大伤,到时候……”
她没说完,但所有人都懂了。
“高!”李长风一拍大腿,
“就这么办!王权守拙的剑意克制一切妖邪,
那乡巴佬会纯质阳炎,说不定也是修道的,正好让他们斗个两败俱伤!”
“可王权守拙肯吗?”杨少爷迟疑。
“他要是想当盟主,就必须过那乡巴佬这关。”
肖小姐胸有成竹,“而且,我听说……他早就盯上那小子了。”
众人正点头称是,一直缩在角落的张小少爷突然站了起来。
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布衫,在一群锦袍里显得格格不入,声音细弱蚊蝇:
“我……我或许能劝动他。”
“你?”李长风嗤笑,
“张默,别以为你爹跟王权家沾点远亲,就能攀高枝了。”
肖小姐却抬手制止了他,上下打量着张默:“你有办法?”
张默攥紧了衣角,小声道:
“我……我小时候跟守拙少爷一起读过书,他……他应该会给我几分面子。”
众人对视一眼,虽然觉得不靠谱,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
“行,你去试试。”肖小姐挥挥手,“成了,以后道盟有我们的,就有你的一份。”
“要是成了,张少爷以后就是我们的领头人!”有人立刻拍起了马屁。
张默脸涨得通红,低着头快步离开了高台。
王权守拙的休息室在大殿后侧的雅间,门口站着两个佩剑的护卫。
见张默过来,其中一个刚要阻拦,就被另一个拉住了,显然是认识他。
张默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里面茶香袅袅。
王权守拙正临窗而坐,手里翻着本古籍,阳光洒在他月白色的锦袍上,安静如画。
“守拙。”张默弯腰抱拳,声音带着紧张,“他们……他们同意了。”
王权守拙翻过一页书,淡淡道:“同意什么?”
“同意让出排位,让您和东方孤月……在半决赛提前相遇。”
张默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们说……只要您能赢,盟主之位就是您的。”
书页翻动的声音停了。
王权守拙放下古籍,转过身,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可眼底却像有星光在闪烁:“他们倒是打得好算盘。”
张默身子一僵,以为他要发怒,连忙道:
“他们也是想……想帮您扫清障碍……”
“不必了。”王权守拙站起身,走到窗边,
望着远处擂台上正在收拾的工作人员,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就算他们不让,我也会找到他。”
他想起昨天那道蓝色的身影,想起今天那焚尽万物的金色火焰,想起那句“麻雀也能战胜凤凰”。
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的对手了。
很久没有这样……期待一场战斗了。
“告诉他们,”王权守拙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我答应了。”
张默愣了愣,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躬身:“是!”
他转身要走,却被王权守拙叫住了。
“等等。”
“守拙少爷还有什么吩咐?”
王权守拙看着窗外,轻声道:“告诉东方孤月,下午……我战他。”
张默点头应是,退出门外时,听见屋里传来茶杯轻放的声音,
见老同学离开,王权守拙笑了笑,
古籍上明确标记着纯质阳炎的相关知识,
上面还提到一个已经消失的远古家族——东方灵族,
有点意思,东方灵族吗?东方孤月,东方……
他抬手拿起桌案上的长剑,剑鞘古朴,是如此的朴实无华,却隐隐有龙吟般的低鸣。
“噌——”
剑光一闪,映亮了他眼底的期待。
他已经好久没有一个和自己旗鼓相当的对手,就和这个东方灵族会会吧!
下午的风,似乎已经开始躁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