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绮雯转头，短发少女？挠了挠自己狗啃似的干枯刘海，像个小猫一样揣着手蹲着，红色围裙的系带松垮地垂在地上。
“想回家吗？”闻重歌用嘴型无声问。
她长相奇怪，有的角度很好看，但是一细看又觉得很丑，此时动作正经中透着粗俗，更显得猥琐。
偏偏她不觉，悄悄凑过来，露出个“你懂得”的眼神。
“就是你想的那个。”她张大嘴巴，一字一句的描摹口型。
101在她脑海里馋的吸溜口水，低喃着：【吃了它！吃了它！桀桀桀......】
但是闻重歌没有理会，她觉得买卖交易遵循双方平等自愿原则，怎么能扑上去就直接啃呢？
“先尝后买，知道好歹。”一道得意的中年男声在脑海响起，闻重歌晃了晃神，耶，这是谁说的来着？
她皱眉思索，这次得到能量后还是留一点给自己恢复下记忆吧，总这么忘性大可不行。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消毒水的气味刺得人鼻腔发疼。
苏绮雯瞪大双眼震惊地看着她，攥着检查报告的手指微微发抖，纸张边缘被捏出细碎的褶皱。
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可是...那个说已经死...”苏绮雯沉默半响低声道，怕被好孕系统发现，将称呼都消音。
闻重歌突然攥住她的手腕。
某种冰凉的能量顺着脉搏游走，苏绮雯感觉被轻轻电了一下，视网膜上炸开蓝色数据流——
【ApI连接成功】
【临时通讯频道建立】
101大喇喇的电子音直接在她脑内炸响：【骗你的，不这么说你怎么死心给它当免费劳工？一般鬼魂都很脆弱，不去地府随时可能消散在空气中，系统绑定这样的宿主穿越位面还要付出大量本源能量保护，你见过哪个公司招牛马是为了伺候牛马的？】
既然有那么多出意外昏迷不醒的，干嘛想不开找些孤魂野鬼做宿主。
“但是她那个是黑统啊，是不是就能找鬼魂了？”闻重歌不了解这些，按照101的逻辑反推过去。
101对其他人没耐心，对闻重歌还是态度友好的，声音稳下来，解释着：
【不正规也得找生魂，要不然就是跟地府抢人，那被逮到了罚款能把公司搞垮，让系统在“无间”待到能量耗尽彻底报废。】
【而且，系统黑不黑不是在选人，是在用人和员工福利上】
【正规系统不得以诱骗、洗脑、囚禁、电击等伤害宿主精神的方式强制宿主执行任务。除任务奖励外，对表现优异的宿主要予以能量、假期等奖励。】
【每个宿主高强度工作不得超过100年，低强度不得超过150年（灵魂状态无衰老）。退休后可选择时间回溯胶囊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养老，也可以选择消除记忆到喜欢的位面享受余生。】
现在苏绮雯碰到的黑户系统欺骗绑定了对这些完全不清楚的她，并且通过电击、回家诱惑等手段强制镇压她，妥妥的绑架犯罪。
只是，除非遇到别的系统愿意为了她投诉到上层，或者她后面能有本源能量，连接上正规组织检举控告，不然她的结果也不过是在好孕系统剥削足够能量后，被遗弃在陌生位面过完一生。
至于对方说的那些任务奖励，黑户系统跟你讲什么福利啊？能剥夺其他气运之子的天赋就剥夺过来卖给你，不能剥夺就画饼充饥。
等你真的因为任务身体垮了，将天赋技能之类的全部收缴，再将你跟扔旧电池一样往“不可回收”箱一扔，连赔偿金都没有。
而系统，只要换个人就能继续压榨。
出了意外的植物人，那不多的是。
苏绮雯听到101冷静讲解的电子音，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寒，后背渗出冷汗。
“我凭什么相信你？”苏绮雯嗓子发干，声音沙哑。
“公平交易。”闻重歌坦然看着她，眼神干净澄澈，“你只要同意，我们就能开始。你放心，结束后，我的系统送你回去。”
【宿主，我们吃掉好孕系统就已经是救她了，并没有义务送她回去。】
你清醒一点！我们这种设定可是反派啊，101心想。
闻重歌像个得不到满足就耍赖的熊孩子，昂着脑袋，摇头拒绝：“那不行！我那份本源能量给你。”
系统还想说什么，闻重歌单手食指点了点自己太阳穴，语气不容置疑：“101，按我说的来。”
101感到宿主的情绪不耐烦，有眼力见的住嘴了。
“那...我要付出什么？”苏绮雯迟疑地望着闻重歌，听她们的意思，本源能量这种资源很珍贵。
这么珍贵，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会这么好心？
作为一个成年人，她当然不相信世界上有免费的午餐，免费的才是最贵的。
“小本生意，主打一个诚信经营，童叟无欺。”闻重歌看着她，目光清澈无垢，仿佛一汪清泉，世间一切纷杂烦恼都无法将其污染，干净得让苏绮雯一怔，“我用你想要的换取我想要的，公平交易。”
苏绮雯觉得槽多无口，思绪乱得像缠在一起的毛线团，毕竟谁也没想到经历穿书、强制绑定系统后还能遇到卸载系统的系统......
如果是真的，那当然最好，她直接回家，皆大欢喜。
如果是假的......
她眉头微蹙，双手环胸，手指在手臂上不停地在来回敲击，时而看看闻重歌，时而又不安地投向远方，眼中迷茫和思虑交织。
不断在脑海中模拟预测可能出现的结果和预设解决办法，再一个个排除。
想来想去还是没办法。
她一个普通人，面对这些超出普通人能处理的复杂度，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从一个系统的奴隶，变成另一个系统的傀儡。
打定主意后苏绮雯不拖泥带水，向闻重歌点头示意：“我相信你，我们开始吧。”
毕竟大庭广众，俩个女生一直拉扯着，已经有群众看过来了，闻重歌松开手，复述101跟她说的：“我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保障最少两小时以内不被人打扰。”
说完就眨巴眼盯着苏绮雯。
苏绮雯愣了片刻反应过来，疑问：“那，我订一个钟点房？”
闻重歌乖巧点头。
她还没有钱买手机，刚才来医院比较急，零钱都在小摊车上的纸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