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八点,柏煜的电话准时打过来了。
“老婆,我明晚上九点就能到家。”
柏煜满脸笑意,陆书政怕他突然回家,早查过明晚九点抵达的航班是没有的,只能是私人飞机回来的。
“我明天可能要出一趟远门,你还是不要着急回来。”
陆书政颤着牙吐出一口气,看着柏煜饱含爱意纯粹的眼睛,他说不出话来,抿着唇,胸口如刀绞。
“公司有急事吗?什么时候会回来?我后天早上八点就得返程,哥哥,早一点回来看看我好不好,五分钟就好,我这两天不知道怎么很想你,很想抱你一会儿。”
柏煜漂亮的脸求着人撒娇的时候,总是特别让人心软的,陆书政差一点点就心软应下来。
“不行,哥哥有事。”
哥哥一般拒绝完以后,都会说:下次好不好,这次没有说,柏煜心底的不安愈发严重。
“有事……瞒着我吗?”
“……”
陆书政长期的沉默,随后桃花眼里落下了一滴泪。
“怎么哭了?”柏煜慌忙的起身弯腰,伸手抱起手机,恨不得透过屏幕去抱抱他。
“不哭,不哭,明天凌晨就到家,现在就出发,有事情先跟老公讲。”
柏煜记得上次看他哭好像是自己住院,上上次是自己打拳受伤,自责的说:
“我怎么老惹我家哥哥哭。”
看着陆书政一落泪,柏煜根本坐不住了,联系秘书订最早回国的机票。
“哥哥这两天都不在家吗?”柏煜恨自己反应这么慢,打电话他总是在床上,只露出脸半躺着。
以前哥哥打视频都是坐的端端正正,拍证件照似的露出上半身,偶尔会被他逗笑的出框。
往往一打就是两小时,这两天聊了十多分钟哥哥就说需要休息。
“是不是生病了没告诉我?”柏煜着急的询问。“我很担心。”
陆书政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泪痕,眼底全是不舍和抗拒:
“……我们……”
“我们分手吧,柏煜,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电话那头的人好像还没听清陆书政说什么。
“怎么不是?老婆,你在说什么?说些气话,我凌晨就到,你太想我了是不是。”
柏煜安抚着陆书政,嘴角挂着些许僵硬的笑,哥哥从来不会拿分手开玩笑。
他也不认为哥哥现在的表情是在开玩笑,但希望这是个玩笑。
“不是气话,我和你的家族差距太大,我就……就买不了私人飞机,我跟你在一起会很麻烦。”
“我的所有资产全部转到老婆名下,想买几架买几架,一点不麻烦。”
柏煜隐约感觉到了对方的抛弃,委屈的双目讶异地看着屏幕。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想早些回去,熬夜加班的眼睛,一流泪变得玛瑙一样的红。
“老婆,你要干嘛呀!”柏煜手足无措,像是小孩无助的倾诉着不公,带着极度委屈的哭腔:“为什么突然要这么说,我错了我能改正的。”
陆书政摇了摇头,“宝贝什么错都没有,是我自己没能力保护好家人,我的家族抗风险能力太低,与你们家匹配不上,就是跟你在一起也只会拖累你。”
柏煜不可思议的小幅度摇着头,语调已经无法保持基本的平静:
“能不能先等我回家,我不能够失去你,不能!你不爱我了吗?”
陆书政隔着屏幕也能从柏煜的眼神里判断出他此刻有多么的受伤,多么难受,他没有办法不去哄哄他。
“哥哥爱你的,你现在也很年轻,……”
“越哥说过这一段,你还想说我会遇到更好的人,哥哥不要学越哥打发人,那样伤害我好不好。”
柏煜眼泪大颗大颗的从蓝宝石的眼珠里汇聚着落下,划过他脸庞留下一道道泪痕。
唇角微微颤抖着,毫不顾忌形象的用泪水表达自己此刻的难过,哥哥一向舍不得他难过的,今天怎么就失效了呢?
“我……”陆书政腿疼的紧皱着眉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呻吟。
他缓了两分钟,才慢慢开口:“我不在你就照顾好自己,知道没?”
“我照顾不好自己,你说好的养一年,我们还有协议你忘了吗?”
柏煜记得当时两个人还笑着说:哥哥要是没有良心就拿出来给哥哥看。
“宝贝也说了,那是没有法律效益的,全凭我的良心。”
陆书政擦了擦眼角的泪:“所以你今天明天都不要急着回来,另外我问你,苏哲认识吗?”
“他跟你说什么了?”柏煜神色严肃了几分,听到苏哲他咬了咬牙。
“他威胁我和我家亲戚,说让我跟你分手,不然会有很多我们接受不了的后果。”陆书政如实说道。
“我爸的一个私生子,他妈妈家里是做连锁酒店的,但跟我外公比也没什么特别的,他这几天想影响我,他多在我爷爷眼前晃,随便分点公司,也够他吃半辈子的了。”
“苏哲这人以前就很想姓柏,奈何爷爷都不承认,他只好一直跟着母亲姓苏,这次来分财产他想动些手脚,可我爷爷根本就没生病,他动手脚动的太蠢了。”
柏煜一五一十的把苏哲的事说出来,而陆书政的眼睛更灰拜了。
“他只是你家不起眼的存在。”但是却已经掀起了我无法抵挡的风暴。
“是,不起眼,他的话不用听。我回去一定保护好你们。”柏煜逃过死劫一般的长出一口气。
“我受了伤,我得去看病,我不想你陪着我,你替我保护我的家人。”
“你撒谎!你受伤都不要我陪,明明都不要我了,还说爱我!”
柏煜想大声的朝陆书政说,可是看到陆书政满目皆伤的眼睛,他胸口喘不过气一般颤抖着小声的表达了出来。
“爱的。”陆书政深吸了一口气,“我离开你,你也有去爱别人的权利。”陆书政实在想不到什么逃离的借口。
他只好又说:“我的家庭可能受不了你的竞争对手任何的创伤,我不想他们活的提心吊胆。”
“所以我就是哥哥最容易放弃的是吗?”
柏煜捂着心口跌回办公椅上,他年轻,他从未感受过气血上涌到心脏过载。
“受了什么伤?严重吗?不告诉我我也能查到的,现在痛不痛?又或者是慢性疾病?我看不到你,我摸不到你,我……我真的很着急,我要急死了,你全身给我看看好不好,当我求你了哥哥,我求你,无论如何你让我在你身边。”
柏煜无助的对着屏幕,手边的钢笔戳到指尖,他拿起钢笔毫不留情,直直戳到自己的喉间,墨水染着丝丝血水从喉结流淌。
“不要!你要是敢自残我这辈子都不会跟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