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参咳嗽着,不知何时从屏风后转出,捻着胡须笑道:“老臣倒是听说,
南坊间早有类似纸牌,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规制。”
他的目光扫过牌面, 突然指着“麒麟”图案:“这麒麟独角三趾,可是暗含天人感应之理?”
朱允炆心中一凛,面上却笑道:“国师好眼力。此牌正是取‘四时有序,天人合一’之意。”
他转向朱棣,“侄儿斗胆请皇叔试玩一局‘斗麒麟’,以助安眠。”
而心却在想,高参你个老不死的,你毒杀建文帝的帐还没跟你算完,留你多活几天也是调味剂。等皇上归西就是你的死期!
朱允炆麻利的铺开桌面,摆牌:“皇叔,一定会让你开心的。”
朱棣也来了兴趣。
第一局由朱允炆陪玩,当朱棣用“双鹤衔云”压过他的“梅开五福”时,
老皇帝枯槁的脸上泛起笑意:“这比看那些冗长的奏章有趣多了!”
第二局高参加入,三人正争得激烈,忽听“啪”的一声——随侍太监小禄子激动得打翻了棋旁边的茶盘。
“作死的奴才!”朱棣佯怒,却掩不住眼中笑意。
朱允炆趁机道:“陛下,臣还有更有趣的玩法——‘连环夺魁’。”
“啥?还能连环夺魁?”朱棣的脑洞也要大开了!
养心殿内,朱允炆也不卖关子,直接实操给棣看:他将牌分成四色,详细讲解顺子、同花、炸弹的规则,
说到“麒麟对”可通杀全场时,朱棣突然重重拍案:“妙!这比排兵布阵还讲究谋略!”
消息像长了翅膀般传遍宫闱。
三日后的御花园里,浣衣局的宫女们蹲在廊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简易牌面;
御膳房的太监们趁着备膳间隙,用面团捏出花色;就连素来端庄的德妃,也在椒房殿设了牌局,邀各宫嫔妃消遣。
半个月后,朱允炆在午门外撞见一群锦衣卫押着醉汉经过。
为首的百户禀道:“这些泼皮在赌坊闹事,非说要用‘龙骧阵’定输赢。”
朱允炆心中一动,当晚便在乾清宫提议:“市井之中或有不肖之徒借牌赌博,臣请陛下颁旨,
将纸牌玩法定为‘文斗之戏’,输者以贴花黄、吟诗作罚。”
朱棣抚掌大笑:“就依你!明日便让礼部拟旨。”他拿起一张绘着玄鹤的纸牌,若有所思道:“允炆,你说若是将这牌面刻成印版...”
话未说完,朱允炆接口道:“如此一来,不仅宫廷可娱,亦可教化万民。
市井百姓闲暇时有了正业,街衢巷陌的治安想必也会大为改观。”
当第一缕晨光洒在紫禁城的琉璃瓦上时,养心殿传来朱棣的笑声。
值夜的侍卫悄悄透过门缝望去,只见老皇帝脸上贴着三张白纸条,
正举着“麒麟王炸”牌,得意地看向对面同样“挂彩”的朱允炆和高参。
而在宫墙之外,京城的茶楼酒肆里,画着梅兰竹菊的纸牌正随着骰子声,悄然改变着大明朝的黄昏与黎明。
纸牌之风席卷宫廷半月有余,朱高炽站在乾清宫廊下,望着远处嬉笑着贴纸条的宫女,攥紧了袖中叠好的奏折。
这些天他亲眼看见,就连素来勤勉的翰林学士,都开始在值房讨论“同花顺”与“满堂红”的优劣,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翻涌。
这个朱允炆长的啥脑袋?还把纸牌分成三六九等。
太监宫女只能玩“对主”、“打娘娘”等简单的牌法,而大臣们则玩顺子“斗地主”、“升级拖拉机”。
皇上则玩王炸!飞机轰炸!他还是人称的废物点心吗?
据说是在某庙里遇仙人指点,脑洞大开!还会唱“精忠报国”!
“父皇,儿臣有要事奏。”朱高炽跪伏在地,将几封奏折呈上,“苏州知府奏报,因百姓沉迷纸牌,运河疏浚工程已延误三日;应天御史弹劾,不少商贾在
茶楼设局,以纸牌行赌博之实……”
他偷偷抬眼,见朱棣把玩纸牌的动作顿了一顿,接着道,“儿臣以为,朱允炆推广此物,恐有惑乱人心之嫌。”
朱棣将牌拍在案上,牌面碰撞声惊得朱高炽一颤:“你是说,朕被他蒙蔽了?”
话音未落,朱允炆已疾步而入,身后跟着捧着账簿的柳雨嫣。
“臣启陛下,这是近日宫廷与民间的纸牌使用记录。”
朱允炆展开泛黄的宣纸,密密麻麻的字迹间,竟用红笔圈出多处关键数据,“
自纸牌兴盛后,京城赌坊案发率下降七成,各衙门公文积压量减少四成。
更有趣的是,钦天监用牌面花色推演星象,竟比以往快了三日。”
柳雨嫣上前一步,轻声道:“陛下,民间甚至出现了‘纸牌蒙学’——孩童用牌面识字,商贾以牌计数算账。”
她取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片,“这是臣女前日在市集拾得,孩子们编的顺口
溜:‘一梅敬长辈,二竹学气节,三菊知重阳……’”
朱高炽急道:“这些不过是巧言令色!华东水灾刻不容缓,陛下却在此……”
“住口!”朱棣猛地咳嗽起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朕何时耽于玩乐?”
他转向朱允炆,目光锐利如鹰,“你既说纸牌有益,可知如何平衡娱与政?”
朱允炆从容叩首:“臣请陛下颁旨,设立‘文戏司’,
专管纸牌规制与玩法。凡官员玩牌,需记录时长,超半个时辰者罚抄《大明律》;
另在各地设‘牌艺擂台’,胜者可参与水利、垦荒等实务献策——
如此,玩乐亦可成治世之器。”
高参抚须微笑:“老臣附议。昔年管仲设女闾,本为增加赋税,却成各国
人才汇聚之地。今纸牌若善加引导,或可收异曲同工之妙。”
朱棣沉默良久,突然抓起纸牌,将“麒麟王炸”和“飞机”重重拍在案上:
“就依此议!至于华东治水……”
他扫视着朱高炽苍白的脸,“你与朱瞻基领一队,
朱允炆携柳雨嫣挂任钦差大臣去治理另一地水患。
三个月后,朕要看到实实在在的堤坝,而不是满朝文武的纸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