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摘下游泳眼镜,甩了甩湿透的发丝,坐在水池边认真看向视频里的男人。
沈之淮感受到他的投来地视线,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衬衫和衣襟,确认没有不合适,失笑着问他,’“为什么用这副眼神看我?”
贺允晃了晃腿,不说话。
沈之淮又问,“有什么话就说,不用为难,我从来没有逼迫过你什么。”
沈之淮语气温柔,但话语间还隐着淡淡的失落感。
他也知道贺允还太年轻,许多事情不能逼得太近。
“如果你不喜欢这样,下次……”
“我下周休息三天。”贺允瞄了沈之淮一眼,又挪开视线,“休一二三。”
沈之淮得到了信号,惬意地靠在了椅子里,眼底露出笑意。
一贯善于伪装的人,却丝毫不会在喜欢的人面前隐藏情绪,他听懂了贺允话里的邀约,于是欣然接受。
“我今晚处理公司的事情,明天就飞锦城。”
贺允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又补充道:“这边温度比海城高。”
他的关怀令沈之淮十分受用,刚刚还有些愁眉的人,顿时会心一笑,“好,我会带合适的衣服过去。”
沈之淮挂掉电话后,思考了片刻,还是决定把准备跟贺允结婚的事情告诉戴维斯一声。
远在海外的戴维斯,接到儿子电话十分欣喜,这么些年来,沈之淮从不主动联系他们。
戴维斯年轻时,对此还不屑一顾。
跟沈容心恋爱的激情退却后,他也只是尽到血缘上的责任,并不会再给沈之淮太多的关注。
可如今年龄大了,他竟然有些怀念,沈之淮在m国读书的那六年。
他想关心两句,沈之淮没有接茬,开门见山道:“我年底大概会结婚。”
“结婚好……结婚好……嗯?”戴维斯笑到一半,以为自己听错了,“结婚?你母亲?她并没有和我离婚!”
沈之淮没忍住扶了扶额,“我。”
“你?”
“我。”
“你要结婚!?”戴维斯惊讶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是跟那个荒谬的婚约?”
沈之淮想起这段时间的事情,并没有一个人通知戴维斯,对家里的佣人和管家更加放心。
“不是,是我的爱人,他叫贺允。”
戴维斯那头安静了一阵,感慨道:“你还真是,和Rafaela一个性子。
“谢谢你告诉我,我会推掉年底所有的聚会和节日,这段时间也不会和任何模特明星们闹出绯闻,你放心。”
沈之淮听见戴维斯的冷幽默,无动于衷。
他从来不懂,为何如此相爱,跨越了家庭阻碍和地理,文化差异的一对恋人。
从爱情之火迸发到熄灭,最后走向形同陌路,只用了短短的十年。
沈之淮曾经思考过这个问题,但始终没有得到答案,
直到那天,贺允在他的告白后,给了他答案。
“你担心我年龄小,日久生变?”
“相爱本来就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大多数以为得到的是爱情,其实只是沉沦在激情中。
爱情的定义里,本身就包含‘永恒,坚定,唯一’,没有这些,再多的爱意,就只是激情而已。”
“那么你到底要的是爱情,还是激情,沈之淮。”
沈之淮似乎恍然间明白了,为什么戴维斯永远都在寻找更加年轻漂亮的女人。
原来戴维斯需要的,从来都不是爱情。
沈之淮目光坚定而纯粹,“我要的是你,贺允,我要的是你的爱情,你给我的爱情我才想要。”
“爱情这件事,从始至终,都只会对一个人有这样的期盼。哪怕容颜和时光再怎么改变,它都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有所期待。”
沈之淮又点头,“我是这样的人,你是我要找的人,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对第二个人有关于爱情的期待。”
贺允挽住沈之淮的手,毫不掩饰自己的愉悦,“那你要记住自己说的话,把你珍贵且唯一的爱,留给我一个人。”
沈之淮当时头脑晕乎乎的,后来他反复去想,自己这些年,或许就是在等待贺允出现。
这个青年,仿佛真如他命中注定,所以爱情里才有有一个词汇,叫真命。
一切仿佛真的是命运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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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一大早,沈之淮就出现在泳队的宿舍楼下。
门口的保安对此早已见怪不怪,热情地打开门,把车放了进来,“您来了沈先生。”
保安把笔递给沈之淮,“这规矩,您签个字和时间就行。”
沈之淮快速写下自己的姓名,离贺允越近,只觉得血液里的细胞都在催促他快些。
不过是一周未见,他对贺允的思念就无法治愈,需要靠解药。
沈之淮一抬头,他的解药就楼梯口,正往出来走着。
沈之淮加快脚步,闪进楼道里,一只大手抓紧了他的腰,两人几乎是一个眼神就默契地靠在了拐角的墙后。
贺允紧扣着他的腰,将人抵在墙上,悉悉索索地吻了一遍,直到沈之淮听到楼上有脚步声传来,才猛然清醒,瞥见了边上的摄像头。
他咬了咬贺允的耳垂,“有摄像头,”
“怕什么?咱们两人正常恋爱,又不是出轨偷晴,谁还能抓着我们,不让亲个嘴?”贺允大大咧咧地松开他。
沈之淮盯着贺允的脸看了一阵,“先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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