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谷零将故意外泄的怒意缓缓收了回来,冷笑一声,“所以你果然知道那个人是谁,我可没说是‘她’。”
日语里“她”和“他”是不同发音的两个词,贝尔摩德也不知道是心神不宁还是怎么的,居然这么轻易被降谷零套出来实情了。
不过她也不在意,“没必要把力气花在我身上,波本。”
知道在贝尔摩德这里套不出再多东西了,降谷零也不再纠缠,只是故意用低落的语气说道:“贝尔摩德,你这是信不过我啊,这可太令人伤心了。”
内心却在琢磨起来,贝尔摩德话语中已经透露出了足够的信息。
贝尔摩德拿他和那个人类比,甚至隐隐觉得觉得对方的重要性比他还高,那么就可以大致推断出几个事实。
首先,这个人和他一样,至少也是个代号成员,以他对贝尔摩德的了解,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外围成员的话,贝尔摩德应该不介意拿出来和他交易点好处。
其次,这个人应该还有一个明面上的身份,而且社会地位比他这个“侦探”还要高,也更有价值,那么对方大概率是在受邀的宾客里面而不是工作人员里了。
最后,贝尔摩德对琴酒的态度有点奇怪,换做以前,贝尔摩德至少可以向他泄露一下对方的代号,毕竟只知道代号的话并不碍着什么事儿。
但贝尔摩德这种撇得干干净净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琴酒手里,连一点可能得罪琴酒的事都不打算做。
不过,今天的宾客几乎都是各界名流,这里面居然还是混着一个组织的代号成员,降谷零很是为组织在上流社会的渗透感到心惊肉跳。
[嘶,听这两人打机锋好有意思啊。]
[西拉!所以说,西拉也是有身份的!真好奇是谁啊。]
[感觉是个飒爽的大姐姐式的人物!]
[降谷零还是敏锐的,贝尔摩德可不是被琴酒拿捏住把柄了么。]
[感觉透子好气啊,莫名其妙地自己的组织身份就被暴露出去了,直接明牌了,那还怎么玩嘛。]
[换我我也气,以后可没办法装神秘呢。]
[也不一定,别装到西拉面前就行哈哈哈。]
垣木榕摸摸下巴,这次算是黑方大放送吗,除了挖了一点伊奈弗的过往之外,看起来连西拉都要被点出来了。
不过感觉西拉巴不得自己赶紧暴露呢,那家伙最羡慕的就是基安蒂那种恣意的生活了,对于背着黑仓家的这一摊家业感到无比厌烦。
这次算贝尔摩德识相,没有做其他小动作,不然的话他不会轻轻放过。
降谷零和贝尔摩德的这场对话持续了好一会儿,只不过前半段的重点是西拉,后半段就是两人在打机锋了。
贝尔摩德想刺探出降谷零突然出现在那边现场的原因,降谷零同样用调查毛利小五郎搪塞过去了。
但他的理由其实很充分,他的说法是,组织好几次的行动中,毛利小五郎都因为各种巧合掺入其中,虽然没有给组织的任务造成阻碍,但他还是怀疑毛利小五郎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垣木榕饶有兴致地勾起嘴角,他看得出来降谷零这一招的用意是什么。
这位卧底先生把焦点引到了毛利小五郎身上,玩的其实是灯下黑,借着毛利小五郎这颗大灯泡掩盖阴影下的江户川柯南和灰原哀。
虽然有危险,毕竟调查毛利小五郎的话有很大概率和毛利小五郎相关的人也会被纳入调查范围,这也是降谷零把这个调查任务揽到了自己头上的原因。
在降谷零的计划中,过段时间他就会提交报告阐明确实是巧合,让毛利小五郎也退出组织的视线,彻底完结这件事。
这是一步险棋。
不过么,在降谷零已经盯上了毛利小五郎的前提下,贝尔摩德的行动就更受阻了,既要担心江户川柯南真的被降谷零调查出来些什么,还不能插手其中做出一些不该有的动作把降谷零的目光从毛利小五郎身上引到假小孩们的身上。
垣木榕看得直乐呵,怎么说呢,这种都以为对方会伤害自己要保护的人,费尽心机和对方斗智斗勇的戏码,在上帝视角看来,总是很有趣的,连观众们也不例外。
[啊这……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这两人感觉对对方防备很深,又防备了个寂寞的样子。]
[这一波有红方死活消息不互通那个感觉了,但是吧,这俩究竟算是红方消息不互通,还是黑方消息不互通,还是红黑消息不互通?]
[红黑消息不互通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不行,我还是觉得好好笑啊!]
挂了电话之后,降谷零收敛了神情,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储存卡,皱了皱眉,希望刚刚的落水不会影响到数据读取。
恰在此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对面的声音通过话筒传过来的时候有些失真,但依然可以听得出来其中的温润醇厚,“零,你现在怎么样?”
“我没事,时间来不及,只拷贝了一部分。”降谷零的目光转向储存卡,轻笑一声,“希望原佳明窃取到的资料里能有些价值吧,也不枉我特意潜进来差点把命给丢了。”
对面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歉意,“要是我早点查到原佳明的身份就好了,浪费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结果就刚好撞上琴酒的清理了。”
“这可怪不到你头上,只知道对方叫原,不知道对方全名,一天之内能锁定到具体人身上,已经很快了。”大概是和熟悉的人说话,降谷零的语气极为放松,“这次也是巧了,去一号基地转一转没想到就刚好听到有人窃取了组织的信息,要不是怕引起干邑注意,我就多问几句了。”
“谨慎点是对的,干邑并不好对付,工作的事晚点再说,我车上有套干净的衣服,你快点下来吧。”
“好,多谢你了,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