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了啊毛利侦探,这个老妆我一向是很自信的。”
服部平次被这个变故惊醒,连忙放下垣木榕这边的疑窦,拨开人群往里面挤进去,他这里也有一些线索要提供出来。
垣木榕自己不想挤,但是有人给挤出一条通道了,他当然也不客气了。
他们两个的到来并没有惊动到其他人,只除了诸伏景光,他跪坐在毛利兰旁边,微微侧头看向了他们的方向之后就又把头转了回去,专心地听着毛利小五郎说话。
“昨天晚上你带着柯南他们去拿名册却发现名册不在的时候,毫不迟疑地断定你的曾祖母长寿婆是不可能拿走名册的,那个时候我就怀疑上这件事了。”
“是吗?”岛袋君惠淡淡地反问了一句,一边把手上皱皱巴巴的假皮肤也撕了下来。
“可是,”一旁的毛利兰也满心不解,“我们去见长寿婆的时候,明明也听到你的声音了不是吗?”
岛袋君惠低头看毛利兰,“那是我提前准备好的录音带而已。”
福山禄郎对这变故很是接受不了,“你为什么这么做,君惠!她们三个不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吗?”
既然长寿婆真的是君惠扮演的,那么就意味着杀人凶手正如毛利小五郎所推理的,就是岛袋君惠,这是他最接受不了的事。
岛袋君惠转头看福山禄郎,“为了替我母亲报仇!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一样要付出代价!”
福井县警官恍然大悟,“这么说,三年前放火烧仓库的人是……”
“没错!三年前她们因为没有抽中儒艮之箭,就喝了个大醉放火烧了仓库泄愤。”岛袋君惠眼里满是悲哀和恨意,“她们看到我母亲扮成的长寿婆进入了仓库,就想试试她是不是真的长生不死。”
福山禄郎下意识提出了疑问:“可是你的母亲不是五年前出海去世了吗?”
“一个人要分饰两个身份,还是太勉强了一些,所以她选择在日常也以长寿婆的身份出来活动。”
福山禄郎愕然,他喃喃地说:“可是,你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我们都不知道那是你母亲啊……”
岛袋君惠露出苦笑,“其实三年前失火的时候,我母亲曾经在火海里给我打过一通电话,她说她太喜欢这个小岛,希望我不要让长寿婆就那么消失了,所以我才在毕业后,又重新回来这座小岛了,接下这份使命。”
她转头看向了毛利小五郎,“有件事你说错了,我并不是杀了纱织之后才放火烧了仓库,我只是打晕了她,然后……任由她活活被烧死!”
岛袋君惠的语气变得激烈了起来,“我原本也想杀了她就好,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给她个痛快,谁知道、谁知道她竟然因为把箭弄丢了而找上我,想要我把人鱼墓的位置告诉她,她想要火焰缠身还能死而复活的人鱼的骸骨!哪有什么人鱼的骸骨!那是为了这个岛付出了所有的我母亲的尸骨!所以我母亲死的时候有多痛苦,她也要付出一样的代价!”
她的目光环视着所有人,岛上的人都低下了脑袋不敢跟她对视,“寿美和奈绪子都不该死得那么干脆!我只是不想临时变更计划而已。她们都想要我母亲的骸骨,只需要跟她们说我愿意告知人鱼墓的位置就可以轻易把她们约出来……她们都该死!那是只有我和我母亲知道的,我母亲的坟墓啊!”
岛袋君惠的情绪已经有些崩溃了,说到后面的时候声音凄厉得宛如厉鬼嚎叫。
诸伏景光目露不忍,站在岛袋君惠的角度上,自己的三个童年好友杀了自己的母亲,转头来还想要对自己母亲掘墓挖骨,这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此时的场景似乎和几个月前的一幕重合了,诸伏景光似是看到了那个同样压抑了满腔仇恨的青年,报仇后了无牵挂在火海中弹奏《月光》从容赴死。
当时他把麻生成实从火海里救了出来,但他知道,真正激起对方求生意志的,其实是垣木榕,诸伏景光并不为此觉得嫉妒或者不快,他只是感觉很是无力,一种无法面对以报仇为生存目标的人的无力感。
唯一庆幸的一点就是,眼前的岛袋君惠并没有那种自毁的情绪,只是仇恨显然还要更深。
不期然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垣木榕,却发现垣木榕的目光既不在做出推理的毛利小五郎身上,也不在案件的主角岛袋君惠身上,而是和岛袋君惠一样,环视着跪坐在四周的岛上居民,目光冷漠讥诮。
可是,为什么?
他有些惊愕,内心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其实不止你和你母亲两个人。”
服部平次听到现在,也算是清楚了,他内心也有很浓重的无力感。
按照垣木榕之前说的,既然他们阻止不了三年前的惨剧,那就更没资格阻止岛袋君惠的复仇。
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来不及阻止,但不妨碍他把他所知道的真相说出来。
在他说话的时候,所有人都朝他看了过来,垣木榕则是默默地倚在了木门框上,双手环胸看着接下来这出剧目的演出。
服部平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岛袋君惠说道:“岛上知道长寿婆秘密的人,应该还另有其人,就是那个说过,你一死岛上的儒艮祭典就要结束了的,那个大叔,对吧?”
说罢,他把目光移向了一个高瘦的中年男人。
“我那是……”那个男人在一阵沉默之后,突然将身体对着岛袋君惠的方向,“对不起,君惠。其实长寿婆的秘密,岛上除了年轻人之外,大家都知道了。”
又一个人开口道:“三年前在仓库里被烧死的人是你母亲这件事,我们也都清楚。”
宾馆老板接口:“其实在你母亲去世之后,我们本来是决定好了,永远不再举办儒艮祭典了,可是看到你又打扮成长寿婆的样子出来迎接我们,我们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