垣木榕抬手将鹦鹉放到了肩膀上,用食指绕着胸前的黑钻一圈又一圈地转动把玩着,抬头时朝吉野晴回以一个挑唇微笑,带着满满的、毫不掩饰的恶意。
明明手中的鹦鹉软萌可爱,垣木榕的动作也很轻柔,本该温馨的画面,看在吉野晴眼里却仿若魔鬼无疑。
其他人看向垣木榕的目光也有些恍惚,垣木榕摆明了要追究到底,他们也没立场开口说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个案件抽丝剥茧到现在,垣木榕都是一个纯粹的受害者。
只能说,吉野晴和岩间胜盯上垣木榕,是他们做的最错的一件事。
伊达航看着面色冷淡的垣木榕和神色复杂的其他人,只觉得脑壳疼。
垣木榕偏头看着吉野晴,“是不是觉得还不如把我一起杀了?如果我也死了,你就不用这么狼狈了对不对?”
吉野晴呆愣愣地看着垣木榕,视线被垣木榕胸前还在转动着的黑钻所吸引,是啊,她明明只需要再多待一会儿,等垣木榕到来的时候趁他不注意将他给杀了不就好了。
垣木榕轻笑一声,放低了声音,仿若呓语,带着股莫名的诱哄意味,“对你来说,其实杀人没多大感觉对吧,见血而已,实验室里见得多了,人嘛,手起刀落,比会挣扎反击的动物好杀多了。”
人很好杀吗?吉野晴觉得,算好杀的吧,实验室里的小白鼠还会挣扎,找准心脏可不容易,岩间胜就不一样了,周身都是破绽。
“反正都已经杀了一个人了,再杀一个又有何妨呢?”
只觉得有一阵极其轻微、人耳几乎无法捕捉的嗡鸣声,混合着垣木榕的的语音进入她的耳朵里,钻入她的脑海里,让她觉得脑袋有点混沌,瞳孔微微放大。
是啊,杀一个人要被抓,杀两个也要被抓,一个拿捏着她的照片要她做事还要杀她,一个对她不假辞色落井下石,都该死!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动手呢?是不敢吗?”
伊达航敏锐地发现了在听到垣木榕的话之后,吉野晴的眼神在呆滞和狠厉之间来回切换,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更是直接变得坚定而疯狂了起来。
不好!
吉野晴猛地起身,伸手朝放在桌面上被装在证物袋里的水果刀而去,伊达航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挡在了垣木榕身前。
动作更快的是诸伏景光,几乎是在发现吉野晴的目标是水果刀的时候,他就以更快的动作起身抬腿,一脚扫向了桌面,抢先一步把水果刀扫落在地,让吉野晴扑了个空。
吉野晴趴在桌面上,刚想起身就被诸伏景光反手按压在桌面上不得动弹,她一开始还一边挣扎一边喘着粗气,渐渐地,好像终于明白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她在警察面前想要夺刀伤人,完了,都完了!
她忍不住尖叫出声,“啊啊啊!”
一场危机消弭于无形,江户川柯南眼比手快,发现了吉野晴的异常后心高高地提起,身体却反应不过来,见垣木榕没有真出事,一口气才泄了出来。
伊达航猛地回身看垣木榕,攥紧了拳头,眼睛瞪得溜圆,整个人显得极其凶神恶煞。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你在做什么!”他第一次知道垣木榕还有这个本事,三言两语将人刺激得夺刀行凶!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吉野晴居然那么轻易就上套了,要知道,这可是一个在发现男友对自己起了杀心之后第一反应是先下手为强,而后还把现场处理得十分干净的人,却没想到心理承受能力居然这么弱!
“呃,似乎也没做什么?”
似乎?听到这个词,伊达航被气笑了,垣木榕自己都没办法肯定地说没做什么是吧?该夸他诚实吗?
伊达航真想像对待晚辈或者同期时那般狠狠地给垣木榕一个教训,但他现在是执行公务期间,哪怕两人关系再好,他也不能在这种时间动手。
所以看着垣木榕歪着头看他的表情,透着那么些故意为之的无辜,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憋了回去。
憋了憋、忍了忍,拳头攥紧了松开,松开了又攥紧,还是气不过,干脆学着松田阵平的样子伸手在垣木榕的头顶上扒拉了几下,气道:“你是多信不过我们啊!用得着故意刺激她吗,真出事了怎么办!”
垣木榕的头发依然有点长,原本只是随性地扎在了脑后,但也是柔顺贴服的,被伊达航这一扒拉直接乱成了一团,鹦鹉小六护住心切,立马飞起来朝伊达航的手背就啄了好几下。
等伊达航吃痛地收回手之后,它又在垣木榕的头上盘旋了两圈,像是在思考什么一般。
鹦鹉小六内心的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它在想,宿主的头,看起来有点好蹲诶。
感受到头顶突如其来的重量,垣木榕脸色一黑,伸手把还在挪挪屁股调整姿势的鹦鹉抓了下来,另一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又偷偷瞪了伊达航一眼。
伊达航看着这嚣张得一般无二的一主一宠,感觉头痛不已。
垣木榕悄悄收回了视线,故意刺激吗?这可不只是故意刺激呢。
一番变故来得太快,唯一还在发懵的也就只有高木涉了,眨眼间,他就发现原本让人看了有些心生惧意的垣木榕眨眼间变得接地气起来。
伊达航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之后,才缓声道,“我们会查清楚真相,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给蒙蔽了的。”
垣木榕气哼哼地小声吐槽了一句,“最好是这样。”
伊达航一手掏掏耳朵,另一手握成了拳头举了起来,眼神危险,“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垣木榕一窒,怎么伊达航也突然变得那么松田了!动不动地威胁人是几个意思!
他偏过头不去看那几乎有他脸那么大的拳头,好汉不吃眼前亏,连降谷零这个警校第一在格斗方面都赢不了伊达航,他才不去送菜呢。
垣木榕偏过头的方向正好正对着吉野晴和诸伏景光,吉野晴面无表情,没再故作可怜无奈,也没了刚刚的癫狂,甚至都不看垣木榕了,低着头任由搜查一课的警官将她押走。
而诸伏景光松开了吉野晴之后则是不赞同地看着垣木榕,“激怒这种人太危险了,你……”
后半截的话他没说出来,但所有人都懂他的意思,垣木榕只是笑了笑,无所谓地道:“我哪知道她真那么傻啊。”
已经被压着走到门口的吉野晴听到了垣木榕的这句话,原本已经平静到死寂的情绪似乎又被点燃的,她奋力挣扎了起来,但是又被两个警察反应迅速的压制住,只能用力地扭回了头,冲着屋子里的人大吼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