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座上的伏特加用眼角余光瞄着琴酒,这对话正常地不像是琴酒能说出的,果然伊奈弗还是不一样。
“明天是什么日子?”琴酒皱了皱眉,突然看向伏特加,“伏特加?”
心思正飘忽着的伏特加突然被吓了一跳,忙看向琴酒,“是……是!大哥怎么了吗?”
“明天什么日子?”琴酒又重复了下,他不喜欢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充当了临时秘书的伏特加反应迅速,“明天……明天是2月14日,大哥,明天是情人节。”说完后他迅速闭嘴,连他都懂了伊奈弗打这个电话是为了什么。
“哼哼。”琴酒听到了对面垣木榕不满地哼哼声,“你不会打算情人节和伏特加一起在大阪过了吧?”
琴酒看了下驾驶座上的大块头伏特加,这都什么跟什么呢,他揉了揉眉心,“在家里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伏特加嘿嘿笑,“大哥,明天的任务我自己去也行。”
很快伏特加就笑不出来了。
琴酒瞥了他一眼,掐灭了手里的香烟,“你在前面下车,明天早上在机场汇合,记得买机票,包括伊奈弗的。”
大阪的任务没有那么简单,伏特加根本一无所知,只靠伏特加是解决不了的。
“啊?不是说开车过去吗?”伏特加下意识地问了出来,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连连应声,“好的,大哥。”
新干线今天接连出事,虽然他们对其中事由心知肚明,不至于跟普通人一样对新干线的安全性产生怀疑。
但显然琴酒还是打算换种交通方式去大阪,因为要隐瞒行踪,所以原本他们是打算趁夜开车过去的。
不过现在嘛,琴酒大哥看样子是打算带着伊奈弗一起了,一半小时的飞机总比七八个小时的车程好受。
伏特加默默地靠边停车,坐飞机的话乌鸫就不能一起了,也就是说,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和他们一对儿出差,脑海里闪过一堆以往他装聋作哑的画面,他有点同情自己。
“记得做好伪装。”
琴酒在伏特加停车之后也下车换去了驾驶座,将车窗都打开以后,给伏特加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一路上往着垣木榕家的方向开去了。
等琴酒到达垣木榕家的时候,一走进客厅,就看到窝在沙发里明显就是在等着他的垣木榕以及一只朝他啾了一声就飞没影的鹦鹉。
一开门,一股暖融融的气流扑面而来,一到冬天,垣木榕一向是不计成本的,暖气开得极足。
电视里正播着一个医疗纪录片,即便贴心地打上了马赛克,也可以看到血糊糊的一大片,垣木榕却依然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琴酒一进来垣木榕就发现了,他按下暂停键,抬头看向琴酒,笑意盈盈,“大哥,你来啦?”
琴酒“嗯”了一声,坐到了垣木榕旁边。
垣木榕伸手扶在了琴酒手臂上,风衣透过来一股凛冽的寒意,他皱了皱眉问道:“在车上没有开暖气吗?”
说话间,他闻到了琴酒身上还没有散去的极淡极淡的烟草气味。
“不冷。”
垣木榕抿了抿嘴,挑起琴酒的一缕头发用发尾在自己的鼻尖轻轻扫过,轻嗅着琴酒身上那股凛冽的气息和香烟味混合在一起形成的独特气味,小声嘟囔:“好闻的。”
垣木榕不抽烟,除了呼吸道敏感本身不适应之外,也是因为他不喜欢那股味道,但他确实是不讨厌琴酒身上的烟味的。
就像他同样也不喜欢血腥味,以前做手术的时候口罩都得戴好几层,也不喜欢硝烟味,但这几种味道放在琴酒身上就是莫名的合适。
合适到他甚至有一点喜欢。
琴酒这个人好像就是由这些常人不太喜欢,甚至有些恐惧的味道聚合而成的,但于垣木榕而言,他再喜欢不过了。
对于垣木榕突然有些撒娇的行为,琴酒已经适应良好了,他也是把这种极偶然的行为当做一点两人间的小情趣的。
茶几上有两个杯子,其中一个已经见空,另外一个还盖着杯盖。
垣木榕把还盖着的杯盖掀开,一股浓烈呛鼻的生姜味瞬间弥漫在空气中,他看到琴酒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琴酒的饮食喜好非常明确,肉食动物,喜欢烈酒,至于其他的东西就没有太明确的偏向了,属于要吃也能吃,可有可无。
但琴酒一般会避免吃味道重的东西,例如葱姜蒜等调味料。
眼前的这一大杯姜汤,如果不是垣木榕递过来的,他连看都不会看。
垣木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驱寒的!”
垣木榕内心倒是确定了自己的下一个研究方向,给琴酒安排个除味剂吧,现在市面上的除味剂要么效果不明显,要么就是用其他味道进行覆盖,都不算好用。
也是奇怪,他之前都没有想过研发这个东西,明明也挺实用的。
琴酒最终还是把一大杯姜汤灌了进去,垣木榕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哥,不是说准备去大阪吗?”垣木榕一点都没有打扰到琴酒做任务的自觉。
琴酒这个任务狂压根不会被打扰到,他会绕道过来就证明这点时间对他来说是可以耗费得起的。
琴酒没有回答垣木榕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为什么突然想过情人节?”
这才是琴酒突然驱车回来的原因,并不是真的把垣木榕的玩笑话当了真,以为在情人节时和伏特加单独相处有什么不合适。
而是因为两人在一起这几年垣木榕从来没有过情人节的习惯,甚至其他诸如圣诞节、元旦节等等的节日,垣木榕都只当是寻常。
也就两年前拉着他去京都看了一次七夕庆典,但后来也证实了,这人是别有用心。
按垣木榕的话来说,他是一个极其没有仪式感的人。
就是这么一个没有仪式感的人,突然在今天重视起了情人节,重视到两人明明相处了好几天的时间,不久前才分开,就火急火燎的打电话和他说这件事。
这本身就透着一股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