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格处理完公务,带着一丝尚未完全散去的凝重回到客厅。
刚走到门口,里面的景象就让他脚步一顿,脸上冷硬的线条瞬间柔和下来。
只见客厅地毯上,他那位一向冷峻寡言、气场迫人的哥哥海无澈,此刻正顶着一脑袋的白色小纸条,坐得笔直,神情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呆萌和无奈。
而他对面的林朵朵和外公烛九渊,正笑得前仰后合。
显然,他们正在玩星脑投射出的虚拟纸牌游戏。
不熟悉星脑操作和复杂规则的海无澈,前期毫无悬念地垫底,被赢家林朵朵和外公毫不客气地贴了满脸的纸条,看起来滑稽极了。
玩了几局后,以海无澈的学习能力和战斗意识,本应很快掌握诀窍反败为胜。
但奇怪的是,他依旧“输”得很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故意的。
因为他莫名地……很享受林朵朵每次赢牌后,笑着倾身过来,小心翼翼又带着点恶作剧成功的小得意,将纸条贴在他额头或脸颊上的那一刻。
她靠近时带来的淡淡馨香,以及那无意识散发出、让他精神深处感到无比舒适宁静的净化气息。
都让他心甘情愿地一直“垫底”,甚至暗自希望这游戏能一直继续下去。
看着她因为自己滑稽的样子而发出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海无澈觉得,输多少局都值得。
林朵朵被海无澈顶着一头纸条还一脸严肃正襟危坐的样子逗得咯咯直笑,灿烂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
羽格站在门口,原本因公务而有些沉重的心情,竟也被这纯粹快乐的笑声悄然带走,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迈步走进客厅,自然而然地走到林朵朵身边,俯身将她从地毯上捞起来,稳稳抱在怀里,然后自己坐到她刚才的位置上。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旁若无人。
他将林朵朵圈在自己腿上,收紧手臂,低头就在她笑得红扑扑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声音低沉温柔:“玩什么呢?这么开心?”
林朵朵还在笑,伸出细白的手指,指向对面“惨不忍睹”的海无澈:“你看无澈哥哥哈哈哈……他太好笑了!”
羽格看着哥哥那难得一见的模样,再低头看看怀里笑靥如花的小人儿,也被她的快乐彻底感染。
低低地笑出声来,捏了捏她软嫩的脸蛋:“嗯,朵朵真厉害,能把他贴成这样。”
主位上的烛九渊老爷子看着小两口恩爱甜蜜的样子,再看看大孙子那“舍身取义”逗笑小姑娘的架势,满意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只觉得这生日过得真是舒心。
林朵朵被羽格这么当众亲昵地抱着夸,反倒不好意思起来,小脸更红了。
她害羞地想挣脱一下,小手无意间碰到羽格结实的小腹,下意识地掐了一下那硬邦邦的肌肉。
“唔……”羽格被她这突然的“袭击”弄得闷哼一声,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而危险,但最终还是老实了许多,只是手臂依旧圈得紧紧的。
林朵朵却觉得他刚才的反应很有趣,而且肌肉手感真好,玩心大起。
她故意清了清嗓子,对外公和海无澈说:“外公,无澈哥哥,我们再来两把!”
羽格哪里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也不戳破,只是大手包裹住她放在自己腹肌上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将脸埋在她颈窝处,侧着头,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廓,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肌肤上,低声道:“好,陪你玩。”
他的指尖还在她手背上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擦着,带着十足的暗示和撩拨。
林朵朵被他这些密集的小动作搞得心猿意马,脸颊烫得厉害,心思根本不在牌上,连续输了两把。
她回头嗔怪地瞪了羽格一眼,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带着点委屈和控诉,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仿佛在说“都怪你捣乱”。
羽格爱极了她这小模样,但还是见好就收。
林朵朵被他看得彻底没了玩牌的心思,把牌一放,对外公和海无澈说:“外公,无澈哥哥,我有点累了,想先回去休息了。”
听到这话,羽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他立刻从善如流地抱着林朵朵起身,向外公和哥哥告辞:“外公,哥哥,那我们先回房休息了。”
烛九渊笑眯眯地摆手:“去吧去吧,好好休息。”
羽格抱着林朵朵离开后,客厅里只剩下烛九渊和海无澈。
老爷子心情甚好,也对大孙子说:“小澈,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收拾一下,后天还要赶路。”
海无澈站起身,恭敬应道:“是,外公。”
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茶几,落在了林朵朵刚才喝过水的那个杯子上。
杯沿还残留着一点点淡淡的水痕。
海无澈深邃的蓝眸中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挣扎。
理智告诉他这很逾矩,很……不正常。
但内心深处那股对那特殊气息的渴望,以及刚才她靠近时带来的片刻宁静,像魔咒一样驱使着他。
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正在伸懒腰的外公,趁其不注意的瞬间,修长的手指迅速而精准地掠过桌面,将那枚小小的杯子握入掌心,藏入袖中,动作快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做完这一切,他面色如常地向外公道了晚安,转身离开。
只有微抿的唇线和略微加快的心跳,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那枚被他顺走的杯子,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熨帖着他冰封已久的心湖,也带来了更无法言说的悸动与罪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