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骨的话语让丁浅浑身一软,侧头想避开他过于撩拨的亲吻,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脑子一热,脱口而出:
“你还说我的小身板经不起你的折腾呢!”
话一出口,她立刻后悔得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岂不是在暗示什么?!
果然,凌寒听到这话,低沉的笑声从喉间溢出,带着得逞的愉悦和更加浓烈的欲望。
他稍稍退开一点,深邃的目光牢牢锁住她羞窘交加的脸,指尖抚过她滚烫的脸颊,语气诱哄般低声问道:
“嗯,是我的错。”
“那我轻点,行吗?”
丁浅斩钉截铁:
“不行。”
凌寒立刻放软了姿态,像只大型犬一样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拖着尾音撒娇:
“嗯~浅浅…好嘛好嘛…就一次…”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
丁浅下意识地抬头,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容上。
凌寒的眉眼深邃,鼻梁高挺。
此刻因为带着些许委屈和渴望的神情,褪去了平日的冷峻,显得格外生动。
她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他。
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自己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声。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
她突然抬起手,冰凉的指尖轻轻触上他微蹙的眉头。
凌寒微微一怔,她的指尖沿着他眉骨的轮廓慢慢滑下,掠过他轻颤的眼睫。
然后,抚上他高挺的鼻梁。
她的眼神专注却又空洞,凌寒瞬间安静了下来,撒娇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状态不对,这不是情动时的抚摸。
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任由她微凉的指尖在他脸上游走。
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从暧昧火热跌入一种奇异而脆弱的静谧之中。
只有她轻浅的呼吸和他逐渐平息下来的心跳声。
他在等待,耐心地等待。
想知道她这一刻,究竟去了哪里。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瞬间惊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丁浅。
凌寒清晰地感觉到她游走在他脸上的指尖顿了一下,那双迷蒙失焦的眼睛恢复了清明。
她眨了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凌寒深邃探究的目光,随即移开视线,语气平常:
“有人敲门,我去开门。”
凌寒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追问,只是松开了环着她的手,低声道:
“好。”
丁浅绕过他,走向门口。
凌寒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起,陷入了沉思。
门打开,外面站着的是阿强。
自从自家少爷和丁小姐之间的关系……
呃,变得“酱酱酿酿”之后,阿强就无比自觉地养成了敲门的良好习惯,生怕一个不小心,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那可就真是……罪过大了。
“妹,饿了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欢的酸甜排骨,快趁热吃!”
阿强举了举手里提着的食盒,笑容满面。
“真的?强哥你真好!”
丁浅眼睛一亮,很自然地侧身让阿强进来,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两人热热闹闹地往屋里走,丁浅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凌寒还独自站在窗边。
她顿了顿,扬声喊道:
“凌寒,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吃饭啊。”
阿强利索地开始布置碗筷,她的声音打断了凌寒的沉思。
他脸上那些深沉探究的神色瞬间收敛得干干净净,他唇角勾起惯常的温柔笑意,应道:
“好。”
饭后,丁浅照例被凌寒喂得有点撑,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消食。
她百无聊赖地晃了晃手机,挑眉看向凌寒:
“少爷,来几局?”
“少爷”这个久违的、带着点戏谑和特定时期亲昵的称呼,在凌寒心中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握着水杯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
她自己或许都未曾意识到,刚才在窗边那片刻的神游,无形中将她牵引回了他们关系更亲密的过去。
那个她还会这样带着调侃叫他“少爷”的过去。
看着他怔住不语,丁浅以为他怂了,得意地勾起嘴角:
“怎么?怕了?”
凌寒连忙收敛起眼底翻涌的复杂情绪,换上惯常那从容的模样,接过话头:
“怕你?笑话。等一下输了可别又赖符文没带对。”
“行啊,来啊,谁怕谁!”
丁浅立刻被激起了斗志。
两人迅速进入游戏,开始了敌对匹配。
凌寒操作着角色,照例毫不留情地追着丁浅的角色砍,手法犀利,走位风骚,逼得她哇哇乱叫却又无可奈何。
阿强早已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病房,并贴心地带上了门。
几局激战、或者说,几局丁浅被单方面“屠杀”之后,丁浅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上“失败”字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鬼?!我那起早贪黑、辛辛苦苦磨练出来的技术呢?真的不关符文的事?!”
凌寒放下手机,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语气里带着欠揍的嚣张:
“菜就多练。你大爷始终是你大爷,服不服?”
“服肯定是不服的,”丁浅嘴硬,但身体却很诚实地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但是我也不打了,没意思。”
“行,晚了,那睡觉吧?”
凌寒试探着提议,眼睛看着她。
“睡觉睡觉。”
丁浅打了个哈欠,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给自己找台阶下:
“肯定是今天太累了,状态不好。”
她说着,站起身,很自然地朝病床走来。
然后极其自然地掀开被子一角,钻了进去,在自己习惯的位置躺好。
凌寒看着她这一气呵成的依赖动作,眼神不由自主地柔软了下来。
他关掉大灯,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然后在她身边躺下,极其自然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丁浅在他怀里无意识地蹭了蹭,找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模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少爷,晚安。”
“晚安。”
凌寒低声回应,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香气。
病房里彻底陷入了宁静,只剩下两人交织的呼吸声。
丁浅很快就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但凌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毫无睡意。
“少爷”
她无意识脱口而出的这个久违的称呼,让他更加确定,傍晚时分她在窗边那一刻的失神和之后的异常抚摸,绝对发生了某种他无法感知的事情。
更让他心生疑窦的是,他缠着她、近乎撒娇求欢的那些亲密举动和对话,她似乎……完全忘记了?
否则,她绝不可能如此毫无芥蒂、迅速地在他身边安然入睡。
这太不寻常了。
他侧过身,借助昏暗的光线,凝视着她安静的睡颜。
目光描摹着她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和微微张开的唇瓣,心底充满了巨大的疑问和一丝不易察觉却逐渐蔓延的不安。
这不像简单的疲惫或情绪波动。
她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瞬间的抽离,她的意识去了哪里?
又看到了什么?
他轻轻收紧了手臂,将沉睡的她更紧密地拥入怀中。
他决定,天亮之后,必须要找机会,与李伯伯一起探讨一下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