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这是……黄肠题凑??”
【对,公侯品级的黄肠题凑。】
一路到了这里,机关毒气已经没有多少了。
而她走的这条通道,连接的是黄肠题凑的内部回廊。
不知道为什么,从进来开始,南旬就不再说话了。
不过她还能感觉到南旬在看,现下比较值得注意的事,她对这里感到熟悉。
虽然听起来很荒谬,她对这个陵墓异常熟悉,就像是,走过很多回一样。
她甚至看见路,立刻就能想到这条路通向哪里。
刚刚踏进内回廊,南弦月有一种周身隔着一层屏障的感觉。
她听见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她在哭。
不,不止她在哭,还有…还有好多哭声。
老人的,小孩的,婴儿的,青年的,还有…还有好多…
南弦月捂住耳朵,发现哭声并非从外部传来,而是,她的脑海里。
她看向周围,视力越来越差,几乎算上是什么都看不见了。
中幻境了?南弦月蹙眉复盘自己走来的一路,另一只手当机立断捅进了自己的脖子。
手从脖子里掏到了什么拔出来,带出来几滩血液,落在地上。
【阿月!!你干什么!!】
她疼的面部肌肉都绷紧了一瞬,然后低头闻了闻自己的手。
会痛,有血,南旬急得都破音了,不是幻觉。
那就是手里这个搞出来的动静,但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
是藤蔓吗???
又或者,南弦月捏紧了手里的“肉”,是她下来的时候淌过的那条河。
握着那坨肉的手覆盖上金光,几乎是金光刚刚触碰到肉的时候,这坨肉疯狂挣扎,南弦月得耳边响起凄厉的尖叫,震的她差点把这坨肉脱手出去。
脖颈上的伤口露出了喉管,深绿色的丝线从皮肉中生长,一点一点的修复她的伤口。
【阿月…】南旬的声音都带着颤抖:【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注意到。】
【痛就叫出来,不会再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了,很快就好了…】
南弦月没说话,紧紧握着这坨肉,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大脑就像是一把剪刀在来回搅动,她和它僵持着,谁也不愿意退步。
终于,这坨肉不动了,被金光灼成了灰烬,南弦月的眼睛也看得见了。
“我没事了,阿旬,别担心。”
南弦月笑出声,大步走向主椁室。
远在北京旬越办公室的南旬坐在地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黏腻的血肉触感还在手上挥之不去,怒火不可遏制的涌上心头。
可是,这能怪阿月吗?
南旬冷着一张脸,又把世界意识给的分布图扒拉出来看。
不能怪阿月,这不是阿月的错,这是…他的错。
这次是他没有保护好阿月,让她吃了这些本来不应该吃的苦。
南弦月此刻还在观察这个椁室,说实话,看起来像是把这位公主的住所搬进来了一样。
石桌,屏风,矮几,阶梯,花瓶,马车,鼎,金银器具…什么都有,一个古代贵族一生能用上的东西基本都在这里了。
矮几上的的竹简已经腐坏的不成样子了,石桌上爬满了青苔,屏风也已经开裂。
这里,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感觉能装得下十几个南弦月。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合葬棺,但是王女死的时候才十几岁,好像没有成亲吧?
棺椁后面有一截台阶,台阶下面摆放着很多柜子和书案。
结合之前的壁画,她猜测这里应该类似于王女的书房。
柜子某一层的两石盒引起了她的注意
两个石盒,一个刻的金乌和太阳,一个雕的桂花和月亮。
力量的源头,就是这两个盒子。
南弦月凑近,把这两个盒子打开,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两个印章。
或者说,是王女印和太子印。
看样子,这位王女和当时的太子关系不是一般的好,太子印章都给她当陪葬品了。
世界意识:【就是这两个了,孩子,你把手放上去。】
南弦月被祂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你下次能不能给个预告?”
她依言把手放上去,下一刻周边环境变化,密密麻麻的怪异生物围在她身边。
“我*了……”
陌刀随着她得意识出现在手中,世界意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这两块存在的时间有点长,已经生出了微弱的意识,它在抵抗我。】
【不过用不了多久,你只需要保证自己活着,就够了。】
南弦月要被气笑了。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
这一片起码五百个以上的活物,围上来能直接给她压死。
行啊,活着是吧?南弦月磨了磨牙,墨绿色的线再次出现,只不过这次比从前的粗壮了十几倍不止。
与其费那个劲一个个杀,还不如让她吃了。
野兽争先恐后的扑向她,复又被绿线缠绕,吞噬,南弦月本人也不闲着,抡着陌刀一刀接一刀的砍。
这一片荒芜之地,野兽的嘶吼声,痛叫声,刀锋贯穿血肉的声音此起彼伏,丝线漫天飞舞,人影在兽群里不断穿梭。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片荒芜之地的野兽越来越少,人影还在不知疲倦的拼杀,漆黑的天空迸发出一抹光亮。
像是漆黑深夜后的黎明。
光亮越发耀眼,直至照亮整片天空,南弦月把陌刀从最后一只野兽的喉管中拔了出来,已然成为了一个血人。
黏腻的血液淌落在她的睫毛上,她的眼睛里,南弦月抬头看着天光大亮。
成了。
日光照落在她身上,尽管她依然感受不到温暖,可日光依然温柔的为她拂去疲惫。
绿色丝线已经尽然回到她身体里,她站在尸山血海之上,站在荒芜大地之上,抬头直视着破碎又明亮的天空。
沾血的双唇轻轻阖动,她目光空茫,吐出一句极轻的话语。
“那时候…你为什么……”
一阵微风吹过,剩下的话语消散在风中,再无所踪。
【孩子,我带你出去】
世界意识吞噬了那两块能量,现在状态前所未有的好,祂看着下方迷茫看天的小小身影,发出一声叹息。
祂轻轻托起这个孩子,就像抱着一个婴孩,离开了这里。
在他们离开之后,棺椁里的两具尸体彻底消失了,连带着不为人知的过去一起销声匿迹。
巨树下方的入口坍塌,山上滚落下来一块巨石,不偏不倚的砸在洞口上方,彻底封死了。
南弦月恢复意识,发现身上的血迹已经干了,周围特别的暗,远处是一条看起来就不像正常的河。
河的后面,是一棵巨大的,挂满了铃铛的青铜树。
——————还是很久不见的黎簇小剧场。
接手小黎簇的第三年,南弦月开始给他发生活费了。
起因是因为南弦月出差,黎一鸣说完带黎簇出门置办东西,结果半途接了个电话,把小黎簇一个人扔商场就走了。
黎簇才12.3岁,一个人在商场来来往往的人流里显得不知所措。
好在他周围有隶属旬越的门店,店长认出了黎簇,把黎簇带到店里休息,转头就给南弦月打电话汇报情况。
南弦月当时人还在湘省,接到电话之后安排老周对接,乘最早一班的飞机回了北京。
黎一鸣早就没影了,南弦月把黎簇接回家,吃过晚饭之后拿给他一个挂脖小钱包。
“小簇,这个小包里是姑姑给你准备的零花钱,记住咱们家住的小区名字,下次找不到路了就直接打车报地名。”
“这部手机里存了姑姑的电话,再有这种情况一定要先给姑姑打电话,好吗?”
黎簇捧着钱包和手机,呆呆的点了点头。
南弦月捏了捏他的小鼻子:“我们小簇真勇敢啊,遇到这种情况也不害怕,真棒!”
被夸了,小黎簇咧嘴笑了起来,露出来一对小兔牙:“因为我知道姑姑一定会找到我的!”
“好小簇~”南弦月搓了搓他的头,推着他进房间
“等我们小簇放假了,姑姑就教小簇八极拳,好不好?”
“好!!我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