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善水的声音让人如沐春风，却字字铿锵，温润的眼神丝毫不惧。
宋枭野嘴角扯动了一下，将桌案上的弯刀拔出来，缓缓起身，朝跪地的萧善水走去。
这时，营外有几名士兵匆忙跑过来。
宋枭野皱了眉头，眼里笼着层阴郁：“有事？”
士兵们面面相觑，声音里有些紧张：“殿下，外头又有人被炸断了手，属下们想请萧大夫去看看！”
宋枭野没有说话，攥着弯刀的指节泛着白。
“殿下，那臣先去了。”萧善水端起衣前摆，恭恭敬敬朝着宋枭野行了一礼。
望着那抹清贵得刺目的背影匆匆离去，少年的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脑海里涌上滔天的妒意。
夜里回到营帐的时候，姬瑞雪正挑灯看医书，神情专注，都未曾察觉有人进来。
宋枭野放慢了脚步，从身后环住少女的脖颈，盯着她那截弯月般的颈子，眼神幽暗。
“阿雪，很晚了，睡吧。”少年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喑哑。
自从搭建这临时营帐以来，营里伤兵不断，姬瑞雪也没闲下来过。
淄楚的兵力比他在营里实际勘测的还要足，之前耶律保虽与他共享了部落舆图，却终究留了一手。
耶律保暗中与淄楚部落东南方向毗邻的小部落早作联合，在淄楚大本营被攻退后，直绕秦水后撤阵地，依傍山地易守难攻的特性，将天和国的将士生挡在乌戈山外半月有余不得动弹。
如此粮草和火力两层消耗，自然伤患也多了起来。
姬瑞雪看得入迷，打着哈哈回他：“今日我有不少收获，想看完再睡。”
见他没说话，少女侧过脸来亲他：“要不你先睡。”
宋枭野不动声色圈紧了她的腰，“没事，我等你。”
好一会儿，少年才幽幽开口：“阿雪看的书，可是那个萧善水给你讲的？”
他能清晰感知到少女的热切，惜字如金地看书页上每一个字。
此前没有一件事能让她如此热忱。
姬瑞雪笑望他，夸赞道：“天和国还真是人才辈出，有阿野你这样优秀的将领，还有萧大夫这样懂行的医者。”
萧善水今日同她讨论的，简直就是早期手术的发展史，一直以为西方国家传来了手术以治疗重大外伤，今日和萧善水一讨论，原来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里，早能窥见手术的影子，若是能加以她对现代医学的了解，现有的医疗条件一定能大大改善！这对军营综合能力的提升大有裨益！
宋枭野紧紧抿着唇，下巴抵在少女的肩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姬瑞雪见他执意要等，没拦着，但也加快了看书的速度，一目十行将剩下的十来页一口气翻完，遂吹灭了烛火，轻声哄道：“那睡吧。”
宋枭野得到了应允，在黑暗中开始探索。
少女胸前的系带光滑，轻轻一抽便能解开，那种光滑细腻的触感引得少年连连颤栗。
他脑海中不禁闪过从前他捏着那方帕子绑在腕上肆意摩挲的场景，心里痒痒的。
他翻身将姬瑞雪压在身下，双臂禁锢着她身体两侧，似是乞求却又不容拒绝地道：“阿雪，我想——”
姬瑞雪此前被他温柔的对待撩拨得情动，眼神迷离：“你想什么？我都应。”
她心想以少年这青涩本事，她吃过的盐简直比他走过的路多多了。
光是看过的影碟堆起来便有半个他那样高。
他能闹出什么动静？
小场面。
少女这样想着，却发觉自己胸前一轻，转瞬被翻了个身。
宋枭野的呼吸渐渐粗重，一把抽开她身前的系带，双手反扣绑在一处。
感到那大幅度的动作，姬瑞雪不由得一惊，酥酥麻麻的感受遍布全身。
脑袋迷迷糊糊间，她嗫嚅道：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SoS.m么？
事毕，姬瑞雪窝在宋枭野怀里喘息发抖，像个口出狂言却啪啪打脸的小窝囊废。
她正想问宋枭野哪学的这些奇淫技巧，耳边先幽幽传来少年沉沉的声音：
“阿雪，你很喜欢行医么？”
姬瑞雪闻声抬眸，疯狂点头，“很喜欢，救人的感觉很有成就感。”
少年眼皮翻动了一下，搂她更紧了些：“那等回中原了，我专门给阿雪辟出藏书阁，里头装满了医书，还要开一整条街的医馆，阿雪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姬瑞雪感受到脑海中清晰传达来的澎湃与殷切期盼，
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若是有那样一天，真能过成那样——
倒也很不错。
“所以不急于这一时。”宋枭野下巴抵着她头顶，循循善诱道：“伤兵营里都是男子，阿雪过去多有不便，萧大夫更是家族里已有既定的亲事，过多接触不好。”
少年语气轻飘飘的，目光却露出几分紧张，手指抠紧了被角。
姬瑞雪听得一头雾水，行医救人还分什么男女？
现代医学妇产科医生还有男大夫，肛肠科多得是不讲武德随地脱裤子的老登，女医师还不是手起刀落痔疮一割一个准。
心中温情未散去，少女还有些迷瞪，嘴上很是乖顺地哄道：
“哦，这样啊，阿野说的也对，我是该注意。”
宋枭野见她面色如常，蜷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松开。
“对了，后日怕是有一场硬仗要打，回来可能会晚，阿雪若觉营中寂寞，可以找葫芦来陪你。”不待她反应过多，少年又接着贴心地安排。
姬瑞雪有些庆幸葫芦终于为他所信任，试图品味着他这话中深意。
只是咀嚼了半天，品不出个滋味。
少女想到战争的残酷，眉头下意识蹙起，认真看着他道：“阿野，如若要打硬仗，届时伤兵只会更多，我定是闲不下来的。”
“因为——”
“我想帮你呀！”她眉眼忽而绽开，一双蘸了天光的眼眸像是黑夜里的明珠，能将人心映亮。
宋枭野将少女揉进怀里，眼瞳掠过几丝温柔，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却紧握成拳，骨节发白。
——
翌日，姬瑞雪梳洗完毕后，下意识想抱着医书去伤兵营请教，
但她想起宋枭野说过的话：萧善水有未婚妻，她身为太子妃，应当少与外男接触才是，叫旁人看见了不好。
她心觉此话也不无道理，便就此作罢。
白日去关押战俘的营地巡视一圈，她瞧见有许多老弱妇女在士兵的驱赶下在外排成一圈。
“你们这是做什么？是要将他们送去哪里？”
姬瑞雪抓住阿羽询问。
阿羽，便是她与宋枭野初见时，少年身边的那个黑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