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你今天说的话,去找到花许颜是冒牌货的证据,或者,制造出证据,做得好,孤自然不会亏待你,若是让孤失望……”墨云珩顿了顿,未尽之语充满了威胁。
花初语连忙应下:“臣女明白!定不负殿下所托!”
她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随即又被更深的野心填满。
花许颜,你等着!
我失去的,定要你百倍偿还!
夜色深沉,花许颜在赵时安的护送下,与银珠一起悄无声息地回到了花府。
“表哥,大恩不言谢。”在后门分别时,花许颜郑重的对赵时安说道。
赵时安神色依旧沉稳,目光扫过一旁惊魂未定的银珠,这才对花许颜叮嘱道:“表妹客气了,证据虽重要,但太子势力盘根错节,切勿贸然行动,与云王商议后再做定夺,方为上策,若有需要,随时可到城南‘墨韵斋’寻我。”
他报出一个书画铺的名字,正是赵家在京城的暗桩之一。
花许颜点头记下,再次道谢,目送赵时安的身影融入夜色,这才带着银珠悄然回府。
一回到自己院落,关上房门,银珠强撑的镇定才彻底垮掉。
她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小姐,方才真是吓死奴婢了,那些恶人,还有那醉汉……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幸亏表少爷及时出现,不然咱们只怕都没命回来了。”
花许颜连忙扶住她,心中亦是歉疚难当。
“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她轻轻拍了拍银珠的手背,“你也受了惊吓,今晚好好歇着,明日我亲自给你熬碗安神汤。”
银珠摇摇头,抓住花许颜的衣袖,急切道:“奴婢没事,小姐,那些证据,真的能救老爷吗?”
她虽从不知道花许颜到底在做什么,却也知道,为了将军的事情,小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花许颜点点头:“虽然还不能直接钉死太子,但足以证明父亲的清白,至少能让陛下心生疑虑,为我们争取时间,不过此事关系重大,在云王殿下有所决断前,绝不可对任何人提起。”
“小姐放心,奴婢晓得轻重!”银珠立刻会意,用力点头。
安抚好银珠,让她先去歇息后,花许颜独自坐在灯下,再次仔细翻阅起那些账册抄本和密信。
清晰的资金流向,微妙的时间点吻合,还有那封语焉不详却指向明确的密信……这一切都像散落的珍珠,而赵家送来的证据,恰好提供了串联它们的丝线。
正思忖间,窗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叩”两声。
花许颜心中一凛,迅速将证据收好,藏于隐秘处,这才悄声走到窗边,压低声音问道:“谁?”
“花大小姐,是云王殿下。”窗外传来秀山低沉的声音。
花许颜不觉皱了眉头,他竟然深夜前来?
她连忙打开窗户,只见墨云年依旧坐在轮椅上,静立在院中月色下。
“王爷?您怎么……”花许颜有些惊讶,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
“放心,无人察觉。”墨云年操控轮椅靠近窗边,目光落在她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听闻你今夜去了聚财赌坊,还收获不小?”
花许颜心头一跳,暗道他消息果然灵通。
她定了定神,侧身让开:“王爷请进来说话。”
墨云年微微颔首,秀山身形一动,便轻巧的将他连人带轮椅从窗口送入室内。
花许颜关上窗户,转身看向墨云年,直接切入正题:“王爷消息灵通,不错,我确实拿到了一些东西。”
她走到藏匿处,将那份油布包裹取出,郑重地递到墨云年面前。
“这是我舅舅派人暗中查到的,关于锦华阁,聚财赌坊与江南崔氏资金往来的部分账目抄本,以及一封密信,时间点,正好与军饷亏空案吻合,我本想着明日再去找将此事告知王爷,没想到王爷竟主动来了。”
墨云年接过包裹,并未立即打开,而是抬眸看她:“赵家?你何时与赵家联系上的?”
他记得,之前调查显示,花许颜与母族赵家关系并不亲近。
花许颜并不准备瞒他,坦然道:“也是凑巧,有人请我上门看诊,去了才知那竟是我外祖家,今夜在赌坊,也是表哥及时出现,救了我与银珠。”
墨云年的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似乎在判断她话语中的真伪。
片刻,他才缓缓打开包裹,仔细翻阅起来。
良久,他放下最后一页纸:“很好,这些证据,虽非铁证,但足以在朝堂上掀起波澜,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他看向花许颜,语气带着一丝赞许。
“你做得很好,比本王预想的更为幸运。”
花许颜忽略了他话语中那点微妙的意味,急切问道:“王爷打算如何做?何时将这些证据呈报陛下?我父亲……”
“不急。”墨云年打断她,神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此时呈上,太子必有应对之策,最多断其几指,难伤根本,我们需要等待一个更好的时机,或者找到更关键的证据,比如,那笔亏空军饷的具体去向,或者太子与边境某些将领勾结的直接证据。”
听到这话,花许颜不由自主的垂下头去,眼角带了些许的失望。
“不过,有了它们,至少可以确保花将军在狱中的安全,太子短期内不敢再轻易动刑,或许可以运作,让花将军换个地方静思己过。”墨云年看出了她的心思,再次开口。
听到这话,花许颜抬了抬头,问道:“当真?”
墨云年点了点头。
他看到她眼底渐渐重拾的光芒,不由得掀了掀嘴角,继续道:“宜公主的身子已经有了好转,本王也一直命人追查那个失踪太医的下落,你安心就是。”
这话让花许颜的眼底汪了水光。
她没想到墨云年竟然这般懂自己的心思。
察觉到她的泪水,墨云年不觉皱了眉头。
下一瞬,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际,花许颜竟一步上前,俯身张开双臂,结结实实的抱住了他!
墨云年浑身一僵,竟忘了推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