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咋样?事情顺利吗?”陈颈生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叠衣服。
“还没结果呢,李建说,中秋前估计解决不了,挺复杂的。”她说。
她把白天的情况跟陈颈生说了说,重点提了段世新可能插手,以及他和白县长的关系。
陈颈生微微皱起眉:“你怎么看?”
江雪直起身,看着他,叹了口气:“我能怎么看?我就是个小老板,就算有西洋,那也是私营企业,都说胳膊拧不过大腿。”
“老食品厂根基深,关系复杂,你看,就刘国义动了点歪心思,就能把我的日子搅得天翻地覆,不过,我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听说白县长是个办实事的人,支持政策,扶持私营企业,理智上,我相信白县长,但感情上,一想到段世新……走一步看一步吧。”
“难得一家人能一起过中秋,先好好过节,别让这些事影响了心情。”
陈颈生握住她的手,温柔地笑了:“你说得对,不管啥时候,什么事,都不能影响我们的心情。”
他也不会让那些谣言影响到妻子的心情。
“对了,你明天几点去报到?”
陈颈生回过神:“明天上午,得早起,有不少事要办,估计晚上才能回来。”
“跑一整天呢。” 江雪微微皱眉,“我让猴子开车跟你去,厂里刚买了辆新车,正好磨合一下。”
“不用他跟着,早上让他送我过去就行,我订的摩托车应该到了,到时候我骑回来。”
他之前坐火车回来,虽说带了不少行李,但摩托车不好带,只能托运。
“那行。”她应道,继续叠衣服。
陈颈生看了她一会儿,确定她没听到那些谣言。
就算听到了,以她的性子也不会受影响。
至于那些谣言的真假,陈颈生毫不怀疑。
虽然他和江雪真正相处的时间不多,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小妻子是啥样的人。
他觉得,要是有一天妻子真跟了别人,那只能说明自己做得不够好,才让她离开了自己。
而陈颈生下定决心,绝不能让那天到来。
又欣赏了一会儿妻子干练又贤淑的样子,陈颈生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她。
“这是你的工资?”江雪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衣柜,没去接钱。
“不是,是大哥给的房租,他说盖房子的钱都是你出的,他跟爸算了算,连装修费在内,一共大概1200块,这600是大哥那部分。”
虽说已经分家了,但很多事并没有分得那么清楚。
就说宅基地,除了后院,还有前院,新房子就建在前院。
除了各自住的房间,前后院还是一家人共用。
盖房子的时候,江雪就想着是大家一起用的,所以陈萧出这笔钱也合情合理。
放好衣服,江雪倒了杯水:“明天把钱还给大哥。”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江雪决定跟陈颈生好好说说自己的想法。
“这事我想了很久了,你听听,要是觉得不好,就当我没说。”
陈颈生很高兴她能这么认真地跟自己商量事情:“你说吧。”
他已经决定了,只要是妻子的打算,在他能力范围内,都会支持。
不会让她的话白说。
江雪并不知道他的想法,只是因为之前的事,她和陈颈生沟通不多,让他心里没底。
而且,这事涉及家里,理应由陈颈生拿主意。
“我本来就没打算让大哥出钱盖这房子。”
陈颈生看着妻子,心想他们住的这房子确实挺旧的,是十几年前盖的。
再说,他和哥哥两家,加上爸妈,挤在一排房子里也不方便。
一想到晚上想亲热时动静大点,妻子那拘谨的样子……
说到底,前后院分开,有个新房子会方便很多。
陈颈生正想着,就听江雪继续说:“大哥大嫂在包子铺付出了很多,他们的工资根本配不上他们的付出,再说,不管是前院的新房子,还是我们现在住的这房子,我都没打算要。”
“等你调到市里,咱的生活重心就主要在那边了,回来也只是偶尔住住,有个房间就行,以后大哥要是想翻新老房子,我们回来有地方住就行,没必要跟大哥在这点家产上计较,你说呢?”
虽然城中村的地皮以后可能会大幅升值,但她完全可以去别的地方投资。
论地皮,西洋占地几千平方米,产权都在她手里,实在没必要觊觎家里这一小块。
陈颈生没想到江雪会说这种话。
他知道江雪手里有钱,但有钱是一回事,怎么跟兄弟姐妹相处是另一回事。
不然怎么会有“亲兄弟明算账”这种说法呢?
别说儿媳妇了,很多亲兄弟也是这样。
我自己有的,是凭本事挣的,家里该我的,也还是我的。
他从没跟大哥在这些事上计较过,没想到妻子心胸更开阔。
“行,媳妇,听你的。”
江雪笑了:“那明天把钱还给大哥,让他好好存着,咱们等着住他翻新的新房子,至于咱,有你单位分的房子就够好的了,再说安城又不是没地方去,以后可以住职工小院,实在不行再买一套。”
“都好。”
陈颈生调到市里,单位会分房子。
江雪也做好了准备,打算有机会就置办几个小院。
再过几年,城里的地皮可比县里值钱多了。
但这些计划还没定,也没必要说出来。
第二天,陈颈生起得很早,江雪本想跟他一起去西洋,陈颈生知道她还有别的事,直接拒绝了。
“你觉得,江经理不在,侯小宝还不给我这个面子?放心吧,我这是沾了江经理的光。”
江雪倒不担心这个,听他这么说,便让他去了。
到了西洋食品厂,陈颈生先找了苏文松。
他今天还有别的事要办,流言的事得赶紧解决。
苏文松作为流言涉及的人之一,让他来处理也合情合理。
苏文松听完陈颈生的话,出奇地愤怒:“陈同志,都谣言,您一定要相信江经理,咱就纯粹的工作关系,都没有过不当行为,您比我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