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容笑道:“爸,再紧巴也得给您备桌酒菜接风,您回来了,这家才像样,往后看谁还敢欺负咱!”
秦淮茹接话:“刘光齐兄弟被贰大爷轰走了,欠他们的钱不用还,常家也一样,就等警察抓李怀德了。
你这一回来,苦日子总算熬到头,今天这酒菜该吃!”
槐花插嘴:“傻爸,您放心,今儿的菜钱酒钱都是雷豹出的,他腿伤来不了,特意让我去市场买的。”
傻柱眉头一皱:“你这么一说,我喝着反倒不踏实了,这该不会是雷豹给我灌的 汤吧?”
槐花撇嘴:“傻爸您说啥呢!人家一片好心!”
秦淮茹打圆场:“行了傻柱,刚回来就别逗孩子,赶紧吃,吃完去医院瞧瞧你女婿。”
傻柱瞥了秦淮茹一眼,心里对槐花嫁雷豹这事始终膈应。
当初槐花那封求救信让他记忆犹新,在他眼里,雷豹压根不是好东西。
可偏偏秦淮茹真让槐花嫁了过去,傻柱有话难言,眼看槐花肚子都显怀了,只得闷声叹气。
“唉……明天再说吧,今儿跑一天够累的,见不见雷豹无所谓,横竖我会给他好好干活。”
槐花脸色一沉,嘟囔道:“傻爸,人家都不记恨飞彪踢断他腿,还给您买酒买菜,您就别端着了!”
“嘿!闺女真是翅膀硬了?你傻爸我可不敢挑姑爷的理,是真累得慌。”
槐花哼道:“哼!嘴上说不挑,真要累还能在外头晃到天黑?回家看一眼的工夫都没有?”
小当帮腔:“就是!傻爸,您不知道今天我们收拾铺子多累,您倒好,心里只装着飞彪!”
傻柱咂咂嘴,眼看这酒要喝不下去。
陶卫兵赶紧递上酒杯:“爸,咱不提这个,今儿您回来高兴,我敬您!”
傻柱接过酒杯,打量陶卫兵一眼,心想这小子长进了。
当初上班头天还得我送,离了他姐陶秀容就活不了似的,如今倒会给我递台阶了,不错。
傻柱心里总算舒坦了些,仰头一饮而尽。
秦淮茹笑着说:“好啦,今天你出来,对咱们贾家可是大喜事,咱们只说开心的事儿!”
傻柱喝完酒,心情好转,笑着问:“啥开心事儿?”
秦淮茹道:“当然是开饭店啊!以前你在轧钢厂也好,后来去饭馆打工也罢,都是给别人干,现在可是咱自己的买卖,往后你就能好好施展手艺了!”
傻柱笑道:“这也不算我的啊,不是雷豹和槐花的吗?”
槐花嘟囔道:“哎呀,傻爸!您怎么总挑刺儿呢?给您分三成利润,不比拿工资强多了!”
傻柱撇撇嘴:“我倒宁愿你直接给我个数,好歹旱涝保收。
万一买卖赔了,我是不是一分钱都拿不着?总不能让我也跟着赔吧?”
槐花道:“傻爸,生意好坏不全看您的手艺吗?”
傻柱乐了:“哟,那就只分我三成?我可还有个闺女没出嫁呢,不得给你姐攒嫁妆?”
小当立刻附和:“就是!傻爸说得对!槐花,你跟雷豹商量商量,既然他只出钱不出力,干脆和傻爸对半分得了。”
槐花气得撅起嘴:“傻爸,我是您闺女,难道就不是了?我出嫁时您怎么没给我准备嫁妆?”
傻柱笑容一僵,略带怒意道:“你结婚经过我同意了吗?当初写信不是说死都不嫁雷豹吗?怎么不等我出来就嫁了?你要真不愿意,他能逼你?你不会报警?”
“我……傻爸您就欺负我!呜呜呜……”
槐花捂着脸哭着跑进里屋。
小当两手一摊:“得,傻爸在这儿等着教训槐花呢!”
秦淮茹瞪了傻柱一眼:“你也是!既然都成一家人了,还提这些干啥?训槐花有用吗?好好的日子非闹得不痛快,非得气哭一个?”
傻柱哼道:“当爹的还不能说她两句?要是个儿子,我早动手了!都是你惯的,害得我跟飞彪彻底闹僵,跑了一天连饭都没吃上!”
陶秀容赶紧劝道:“妈,爸为了护着槐花得罪一圈人,憋了半年火,您就让他发发牢 吧。”
陶卫兵也帮腔:“是啊妈,爸也是为槐花好,您去劝劝她。”
秦淮茹无奈地拧了下傻柱胳膊,转身进屋哄槐花。
陶卫兵连忙给傻柱斟满酒:“爸,您消消气。
今天别去见雷豹了,您是岳父,一辈子不上他门都没人敢说闲话!”
傻柱转怒为喜:“这话我爱听!不过小子,你这声‘爸’叫得挺顺口,有啥讲究没?”
陶卫兵表面憨厚,实则机灵,立刻恭敬道:“爸,没啥讲究,就是敬重您。
我姐带仨孩子来北京,姐夫跑了,全靠您撑起这个家。
您没赶她们回山里,还给我安排八萃楼的差事,这声‘爸’您当得起。”
傻柱眉开眼笑:“好小子!来,咱爷俩走一个!”
陶秀容见状满心欢喜。
小当却低声嘀咕:“马屁精……”
不一会儿,槐花撅着嘴跟秦淮茹回到桌前,闷声不吭坐下。
傻柱乐呵呵地说:好啦,我的宝贝闺女,还跟傻爸置气呢?你都把傻爸耍得团团转了,还不许傻爸唠叨两句啊?婚事你自己拿主意,只要将来别后悔就成!
槐花撅着嘴道:您就放一百个心吧,这辈子都甭想看我后悔!哼!
秦淮茹打圆场道:好啦好啦,今儿个难得一家子聚齐,都高高兴兴的。
来,动筷子吃饭吧。”
这会儿除了下落不明的棒梗和住院的雷豹,贾家人倒也算团圆了。
正吃着饭,傻柱忽然听见院里传来脚步声。
再细听,中院正屋的门一声开了——准是飞彪回来了。
傻柱手里的筷子猛地一抖,差点掉在桌上。
秦淮茹见状叹道:去瞧瞧吧,只要别受打击就成。”
傻柱二话不说撂下筷子就往外冲。
他可不是要去纠缠儿子,既然决定放手,为了孩子好他都能忍。
只是忍不住想看一眼,哪怕就一眼。
跑到熟悉的老屋前却不敢进门,探头往里一瞧,飞彪正坐在书桌前准备做题。
半年不见更显沉稳,傻柱不由得咧嘴一笑,转身要走。
飞彪抬头看见他,诧异道,爷爷说您周日才出来,怎么今天就......
初见时何飞彪眼里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平静。
走到门口问道:您这是提前释放了?
傻柱一愣,喜出望外:怎么?你不知道我今天出来?
飞彪道:爷爷说是周日。
看您气色不错,看守所里没遭罪就好。”
傻柱激动地问:儿子,那你原本打算周日去接我?
飞彪没正面回答,反问道:雷豹和傻花姐结婚的事您知道吧?去看过您女婿没?
切!我才懒得......哎等等,那是你槐花姐,什么傻花!
飞彪淡淡道:我就爱这么叫,顺口。
怎么,您这一出来就要管教我?
没没没!那个......儿子,之前我不知道你和雷豹的事谁对谁错,我......
行了爸,飞彪打断道,我都明白。
既然选了不同的路,就各自安好吧。
好在爷爷给您安排好了,您也别自责。
现在这样,挺好。”
这话说得傻柱心头一酸,低头道:你说得对。
那......不打扰你学习了,快回屋吧,我也回去了。”
虽然儿子语气冷淡,傻柱心里却暖烘烘的。
那种久违的、被秦淮茹拿捏的感觉又回来了,委屈里透着说不出的舒坦。
回到屋里,傻柱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秦淮茹笑道:慢点儿,晚上吃多了不消化。”
怕啥!睡前活动活动不就得了。”话一出口傻柱就后悔了,当着孩子们说这个太不像话,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干笑道:吃饭吃饭!明儿个还得置办开餐馆的家伙什呢!
槐花拍手道:傻爸,您总算说了句我爱听的!
饭后,傻柱去把阎埠贵家门口的空房租了下来。
就算棒梗跑了,他也不能跟俩闺女加儿媳妇挤一屋。
阎埠贵原想抬价,见傻柱这光景也不好意思,仍按半年前的价钱租给了他。
当晚,阎埠贵和叁大妈再次被嘈杂声搅得难以入眠。
太不像话了!这傻柱要是早知道这么闹腾,当初就该给他涨房租!
叁大妈劝道:算啦老阎,真要翻倍收租,他哪付得起?他被关了大半年,秦淮茹今晚受点罪也是活该。”
阎埠贵哼道:听这动静可不像受罪!明儿个要是还这样,你就去找秀容,让她这个当儿媳的去管管秦淮茹!
次日清晨。
傻柱神采奕奕地揣着槐花给的钱,骑着借来的自行车独自去市场采购。
槐花和陶秀容则在店里张罗开张事宜。
这家新开的川菜馆即将营业,周边的餐馆都将面临严峻挑战。
半月后,由雷豹出资、槐花管账、傻柱掌勺的川菜馆正式开业。
令人意外的是,这半个多月里,傻柱始终没去医院探望雷豹。
他对人的成见一旦形成,就再难改变。
就像对待许大茂和刘光天,即便这二人已当上分公司经理,傻柱提起他们仍是满口鄙夷。
雷豹同样被傻柱瞧不上眼。
自童年比武耍赖那件事起,傻柱就认定他是个无赖。
后来雷豹强娶槐花的行径,更让傻柱对其深恶痛绝。
若非迫于生计和秦淮茹的劝说,他绝不会替雷豹做事。
因此尽管为餐馆忙前忙后,他却始终不愿去见雷豹。
雷豹心中也对傻柱恨之入骨,只是眼下狱期将至,暂时需要傻柱帮忙经营餐馆。
而傻柱这般行事,不仅惹得秦淮茹为难,更让槐花愈发不满——她如今手握雷豹的财产,腹中怀着雷豹骨肉,早已与丈夫同心。
随着时间推移,父女间的裂痕逐渐加深。
槐花开始对傻柱冷脸相向,餐馆刚开张生意清淡, 味却日渐浓重。
这天,当一桌客人抱怨上菜慢时,槐花冲到后厨催促:傻爸,您这速度也太慢了!还总吹嘘是轧钢厂大厨呢,连这几桌客人都应付不来?
傻柱摔下炒勺:丫头,后厨就我一人切炒烹炸,你当我是三头六臂?越催越慢,再催我可撂挑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