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航踩在阿斯加德的彩虹桥上。
桥面是透明的水晶,脚下能看到宇宙深处的星云。2013年的阿斯加德还很完整,金色的宫殿群在阳光下发光,没有后来海拉摧毁时的废墟。
他按了下时空GpS,确认时间锚点稳定。
2013年11月15日,下午三点二十分。这个时候简·福斯特体内有以太粒子,托尔应该刚把她带回阿斯加德不久。
彩虹桥尽头的守门人海姆达尔转过身。
金色的眼睛盯着楚航。
剑已经出鞘。
站住。海姆达尔说,你是谁?
楚航停下。
我叫楚航。他说,来见奥丁的。
海姆达尔皱眉。剑尖指向楚航的喉咙,距离不到半米。我的眼睛能看穿九界,但我从未见过你。你不是九界的居民,也不是阿斯加德的朋友。说,你从哪来?
很远的地方。楚航说。
他没动手。海姆达尔是守门人,职责就是阻拦入侵者。而且按照时间线,这个时候的海姆达尔还不认识自己——因为自己根本没在这条时间线出现过。
我需要见奥丁。楚航又说了一遍,关于无限宝石的事。
海姆达尔的剑没有放下。
无限宝石?
以太粒子。楚航说,它在简·福斯特体内。我知道怎么取出来,不伤害她。
海姆达尔沉默了几秒。
金色的眼睛在楚航身上扫过,像是要看穿他的灵魂。几秒钟后,海姆达尔收起剑,但手还握在剑柄上。
跟我来。
他们穿过彩虹桥,走进王宫。
走廊很宽,墙壁上挂着历代国王的画像。士兵们站在两侧,每个人都穿着金色盔甲,手持长矛。他们的目光跟着楚航移动,充满警惕。
楚航能感觉到这些目光。
陌生的。戒备的。
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他们走过训练场。托尔正在和希芙对练,锤子和剑碰撞的声音在空旷的场地里回响。托尔看到海姆达尔带着一个陌生人经过,停下了动作。
海姆达尔?托尔喊道,那是谁?
海姆达尔没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
托尔放下锤子,大步跟了上来。他拦在楚航面前,雷神之锤握在手中。
我问你是谁。托尔说。
楚航看着他,眉头突然一皱,托尔竟然不认识自己,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
我叫楚航。楚航说,来见你父亲的。
我不认识你。托尔说,阿斯加德也没有你的记录。
托尔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转向海姆达尔:他说的是真的?关于以太粒子?
海姆达尔点头。
托尔犹豫了一下,最终让开了路。但雷神之锤还握在手里,随时准备出手。
他们继续往前。
经过医疗室的时候,楚航看到了简·福斯特。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红色的能量在她皮肤下游走,像是有生命一样。
简的旁边站着王后弗丽嘉,正在用魔法稳定她的生命体征。
弗丽嘉抬起头,看向楚航。
眼神很平静。没有敌意,也没有熟悉感。
楚航移开视线。
他们走进王座大厅。
奥丁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手里握着永恒之枪。独眼盯着走进来的楚航,眼神深邃得像是能看穿时间本身。
海姆达尔单膝跪下。
陛下,这个人说他能帮助简·福斯特。
奥丁没说话。
他只是看着楚航。
看了很久。
楚航站在原地,没有跪,也没有行礼。他只是对上奥丁的目光,等待众神之父开口。
奥丁站起来了。
永恒之枪杵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退下。奥丁说。
海姆达尔愣了一下,但还是起身退到门口。托尔犹豫了几秒,也跟着退出去。大厅的门关上,只剩下楚航和奥丁两个人。
奥丁从王座上走下来。
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独眼盯着楚航,眼神里有某种复杂的情绪——不是敌意,也不是友善,更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不属于这里。奥丁说。
楚航点头:我来自未来。
我知道。奥丁说,但不止如此。
他在楚航面前停下,抬起永恒之枪,枪尖指向楚航的胸口。不是威胁的姿态,更像是某种探测。
金色的符文从枪尖涌出,在空中形成一个复杂的法阵。法阵旋转着,光芒扫过楚航全身。
然后,法阵碎了。
奥丁收回永恒之枪,眉头皱得更深了。
看不见。他说,你的过去,你的未来,你的命运线——全都看不见。就像你不存在于时间长河中一样。
楚航沉默了几秒。
什么意思?
时间是条河流。奥丁说,每个生命都是河里的一滴水,有源头,有归处。但你不是。你像是凭空出现在河面上的石子,砸出了涟漪,却找不到你是从哪扔进来的。
楚航感觉胸口有点紧。
所以我没有变体?
变体是同一个存在在不同时间线的投影。奥丁说,但你连本体都找不到源头。你不是这条河流的一部分,你是被某种力量硬塞进来的异物。
楚航握紧拳头。
这条时间线没有自己,没有一个人认识他。
时间管理局。楚航说,他们想抹除我。
不止是抹除你。奥丁说,他们想抹除你这条时间线。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神圣时间线最大的威胁。你不受命运束缚,不受时间约束,你的每一个选择都会创造出他们无法预测的分支。
奥丁转身,走回王座。
所以他们必须除掉你。奥丁坐下,在你成长到足以威胁他们之前。
楚航深吸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这些?
我活了五千年。奥丁说,见过无数时间旅行者,见过时间管理局的清除者,也见过他们留下的痕迹。但你不一样。你是我五千年来第一次见到的——完全不属于时间长河的存在。
他顿了顿。
你来这里,是为了以太粒子?
楚航点头:我需要它来对抗灭霸。
灭霸。奥丁念出这个名字,那个疯子。他在未来做了什么?
集齐六颗无限宝石,打了个响指,宇宙一半的生命消失了。楚航说,包括你的儿子托尔的很多朋友。
奥丁沉默了。
奥丁闭上了眼睛。
独眼下的眼皮微微颤动,像是在回忆什么,或者在计算什么。几秒钟后,他重新睁开眼,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你说你来自未来。奥丁说,那你应该知道,以太粒子在简体内,取出来会杀死她。
我知道。楚航说,但在我的时间线,我取出来了,她活下来了。
怎么做到的?
用死亡法则和生命法则同时作用。楚航说,死亡法则切断以太粒子和她的生命连接,生命法则在同一时间修复她受损的细胞。时间差不能超过零点零三秒,否则她会死。
奥丁看着他,眼神里有赞许。
你掌握了两种对立的法则。
不止两种。楚航说,空间、力量、生命、精神、时间、现实、死亡、生命。八种。
奥丁的独眼睁大了一点。
只有一点,但对于众神之父来说,这已经是很明显的震惊了。
八种法则融合。奥丁缓缓说,难怪时间管理局要除掉你。你走的是最危险的路,也是最强大的路。如果你能活到最后,你会超越所有天父级,甚至触碰到单体宇宙级的门槛。
楚航没说话。
他知道自己的路很危险。每多融合一种法则,体内的力量冲突就会更剧烈。他已经经历过好几次濒死的突破,每一次都是在刀尖上跳舞。
但他没有选择。
灭霸太强了。六颗无限宝石在手的灭霸,能轻易抹除整个宇宙一半的生命。如果不变得更强,他没办法赢。
你可以拿走以太粒子。奥丁突然说。
楚航愣了一下。
就这样?
我相信你。奥丁说,不是因为你的话,而是因为你的存在本身。时间管理局想除掉你,说明你对他们的神圣时间线构成了威胁。而任何威胁到时间管理局的存在,都值得我信任。
他站起来,永恒之枪杵在地上。
那些自称维护时间秩序的家伙,实际上只是在维护他们自己的统治。奥丁的声音里带着冷意,他们剪掉所有不符合他们预期的时间线,抹除所有他们无法控制的变数。他们不是守护者,他们是独裁者。
楚航看着奥丁。
你和他们交过手?
很久以前。奥丁说,他们想剪掉一条时间线,那条线上的我拒绝了,然后他们派出了清除者。我杀了三个清除者,但他们还有更多。最后我妥协了,让他们剪掉了那条分支。
他顿了顿。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他们不可战胜。不是因为他们有多强,而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时间本身。他们能看到所有可能的未来,能在你做出选择之前就知道你会做什么,能在你成长起来之前就把你抹除。
但他们没能抹除我。楚航说。
因为你不在时间长河里。奥丁说,你是他们的盲点。他们看不到你的未来,无法预测你的选择。所以他们只能用最笨的办法——直接摧毁你所在的整条时间线。
楚航感到一阵寒意。
他跟随托尔来到治疗室,利用现实法则勾连以太粒子,又使用生命法则为简输送生命能量。
不多时,一颗红色的石头就出现在楚航的手中。
拿去吧。奥丁说,用它做你该做的事。
楚航握紧石头,收进口袋空间。
谢谢。
不用谢我。奥丁说,我只是在赌一把。赌你能打败时间管理局,赌你能改变他们制定的命运。如果你输了,我什么都不会失去。如果你赢了,也许阿斯加德能迎来一个不被时间管理局监控的未来。
他转身走出宝库。
楚航跟在后面。
他们回到王座大厅,门再次打开,托尔和海姆达尔走了进来。托尔手里握着雷神之锤,眼神警惕地看着楚航。
父亲,他拿走以太粒子了?托尔问。
是的。奥丁说。
但那是阿斯加德的宝物——
那是个祸害。奥丁打断他,留在这里只会引来更多麻烦。让他拿走,对阿斯加德更安全。
托尔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上了。
楚航看向托尔。这个年轻的雷神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他会失去母亲,失去父亲,失去家园。不知道他会在宇宙中漂泊,会在萨卡星当角斗士,会在最后关头用风暴战斧刺穿灭霸的胸口——却无法阻止响指。
托尔。楚航开口,我知道你不认识我,但我想说,你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国王。比你想象的还要伟大。
托尔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你在说什么?
楚航没解释,只是转身走向大厅门口。
”海姆达尔,帮我传送到沃米尔星,我不知道它的位置“ 楚航对着海姆达尔喊着。
海姆达尔看向奥丁,在奥丁的点头示意下,他开启了彩虹桥:”客人,你的力量太过强大,不要抗拒彩虹桥的力量,否则它无法移动你分毫“。
就在楚航传送启动的瞬间,他听到身后传来奥丁的声音:
记住,时间线上的孤独者。你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你只有现在。所以珍惜每一个现在,因为那是你唯一拥有的东西。
楚航没回头。
光芒吞没了他。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已经站在满是白雪的 沃米尔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