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柔早已泪流满面。艾莉娅的遭遇深深刺痛了她。同为女子，更能体会那种被当作货物交易、被肆意凌辱的痛苦。她看向叶秋的眼神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恳求，轻轻拉了拉叶秋的衣袖，低声道：“叶秋…艾莉娅她…太可怜了…”
叶秋沉默着。
他看着脚下那卑微匍匐的绝美人鱼。她的经历，是强权博弈下最悲惨的牺牲品缩影。家族的背叛，烛九的掳掠，离火的折磨…将她逼到了绝境。收留她，意味着正式介入人鱼族与龙族之间那微妙的、甚至是屈辱的关系，意味着可能直面渡厄舟“烛九”背后的阴影，意味着在龙族的地盘上，带着一个巨大的、可能引爆的“麻烦”。
碧波琉璃舫在深海中无声疾驰，船外光怪陆离的景象飞速掠过。船内，静室中，时间仿佛凝固。只有艾莉娅压抑的抽泣声和额头触碰地面的轻微声响。
叶秋的脑海中，闪过离火仙君被斩灭时的画面，闪过骨龙幽寰的咆哮，闪过体内那颗与海洋隐隐呼应的龙珠，也闪过敖钦那看似热情实则精明的笑容，以及那艘神秘诡异的渡厄舟…
麻烦？他叶秋何曾怕过麻烦？
龙族这盘棋，本就错综复杂。多一个深蓝海域人鱼公主的变量，未必是坏事。她的身份，她的能力（歌声、海灵之泪、皇族血脉），在特定的时刻，或许能成为意想不到的筹码。至于渡厄舟和烛九…叶秋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敢动他叶秋的人（虽然现在还不是），就要有承受万劫不复的觉悟！
更重要的是…叶秋的目光扫过凌素雪眼中那丝恻隐，和苏小柔满脸的恳求。他身边的人，心性如何，他清楚。这份纯粹的悲悯与恳求，在这残酷的修真界，亦是难得。他当有容人之量，亦有护短之能。
良久。
就在艾莉娅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绝望的冰冷即将再次将她吞噬时。
一个平淡却仿佛蕴含着千钧重量的声音，在寂静的静室中响起，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允。”
叶秋那一个平淡却重逾山岳的“允”字落下，如同天籁之音，瞬间驱散了艾莉娅心中最后的绝望与冰冷。巨大的惊喜如同汹涌的海潮，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心房，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主…主人！”艾莉娅猛地抬起头，绝美的脸上泪水与笑容交织，那双凝聚了整片大海精华的湛蓝眼眸，此刻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充满了劫后余生、得遇明主的无上喜悦和虔诚。她毫不犹豫地再次深深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带着颤音，却清晰无比地响彻静室：
“艾莉娅·汐歌，拜见主人！永生永世，誓死追随！” 叩拜完叶秋，她立刻转向一旁的凌素雪和苏小柔，同样无比恭敬地行以大礼：“拜见两位主母！”
“主…主母？！”
凌素雪和苏小柔被这突如其来的称呼弄得齐齐一愣！凌素雪清冷如霜的俏脸上，瞬间飞起两抹极淡却异常显眼的红云，如同冰山上骤然绽放的雪莲，带着惊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羞赧。苏小柔更是“啊”地轻呼一声，脸蛋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连小巧的耳垂都染上了绯色，手足无措地看向凌素雪，又飞快地瞟向叶秋，眼神慌乱得像受惊的小鹿。
两女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带着一丝连她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紧张和期待，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投向叶秋。
叶秋此刻也感到了几分罕见的尴尬。艾莉娅这声“主母”，喊得太过自然，也太过理所当然，仿佛早已认定。他与凌素雪、苏小柔之间的关系，复杂而微妙，远非简单的“主仆”二字可以概括。凌素雪是与他灵魂契约相连、生死与共的冰魄玉骨之体，苏小柔则是他一手从幽冥鬼域带出、倾注心血培养的幽冥之灵，彼此间的情谊早已超越寻常。但这层窗户纸，从未被如此直白地捅破。
面对两女那含着羞意、带着探寻的目光，叶秋心头微动，却并未出言反驳或解释。他脸上依旧是那副古井无波的平静，只是轻咳一声，对依旧匍匐在地的艾莉娅道：“起来吧。不必行此大礼。”
“谢主人！”艾莉娅这才盈盈起身，脸上带着劫后重生的激动红晕，看向叶秋的眼神充满了孺慕与感激。
叶秋的目光转向凌素雪和苏小柔，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素雪，小柔，艾莉娅初来，对诸事尚不熟悉，你们给她介绍一下情况。待她身体彻底恢复，本座再指点她人鱼一族的功法修行，看看能否有所增益。” 他刻意避开了“主母”的话题，但这份安排，无疑是将艾莉娅真正纳入了她们的小圈子。
“嗯，好。”凌素雪迅速收敛了那一丝罕见的羞意，恢复了清冷自持，只是耳根的红晕尚未完全褪去。
“嗯嗯！艾莉娅妹妹，快起来，地上凉！”苏小柔则热情地上前，将还有些虚弱的艾莉娅扶到白玉床边坐下，脸上红霞未消，却洋溢着真诚的喜悦。
艾莉娅看着眼前两位气质迥异却同样风华绝代的女子，心中充满了温暖和归属感。她知道自己这一步走对了，更感受到了主人对这两位“主母”的重视。她连忙再次道谢：“多谢主人！多谢主母！”
两女依旧红霞未散，苏小柔笑道：“艾莉娅妹妹，称呼我们姐姐就可，叫主母，好像把我们叫老了。至于叶秋，你叫他公子即可。”
艾莉娅连忙改口：“拜见主人，拜见小柔姐姐，拜见素雪姐姐！”
众人莞尔。
日子在碧波琉璃舫的航行中一天天流逝。深海壮丽奇诡的景色变幻无穷，但对于叶秋而言，不过是换了处地方修炼。他时常独自立于观景台，玄衣在微光中纹丝不动，妖异的双瞳深邃如渊，仿佛要将这片浩瀚无垠的海洋纳入眼底。
海风的气息透过光罩，带着独特的咸湿与磅礴水意，拂过他的面颊。海浪的律动，深海的低鸣，无不是天地法则的具现。他体内的龙珠在海洋的环境中显得异常活跃，缓缓旋转，散发出温润的光泽，与外界浩瀚的水元之力隐隐呼应、共鸣。一丝丝对水之法则、空间法则（海洋本身蕴含着空间之力）的感悟，如同涓涓细流，不断汇入他的识海。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与这片亘古海洋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凌素雪和苏小柔则专注于照顾艾莉娅和依旧昏迷的薇拉。艾莉娅的恢复速度惊人，在琉璃舫浓郁的水灵之气滋养下，她破碎的鱼尾已完全愈合，新生的鳞片更加晶莹璀璨，闪烁着七彩的磷光，生命本源也在稳步恢复。她聪慧伶俐，很快便融入了这个小团体，对凌素雪和苏小柔的尊敬发自内心，侍奉叶秋时更是细心周到，将人鱼一族特有的温婉细腻展现得淋漓尽致。
敖清依旧恪守本分，侍立一旁，偶尔为众人介绍深海风物或解答一些关于龙族、婚典的常识性问题，态度恭谨，分寸拿捏得极好。叶秋对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疏离，敖清也心领神会，从不逾矩。
第七日的清晨终于来临。碧波琉璃舫已航行至万妖祖山外围海域，海水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蓝色，灵气浓度显着提升，隐隐能感觉到远方传来无数驳杂而强大的气息，仿佛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那里便是即将抵达的潜龙湾和妖灵市集。
朝阳的光芒穿透海面，在琉璃船舱内洒下斑驳迷离的光影。叶秋正于静室中闭目调息，梳理着几日来的感悟。门外传来艾莉娅带着一丝急切和欣喜的声音：
“主人！两位姐姐，薇拉姐姐醒了！”
叶秋缓缓睁开双眼，深邃的瞳孔中精光一闪而逝。他起身，推门而出。凌素雪和苏小柔也闻讯从各自的静室中快步走出。
一行人来到安置薇拉的静室。室内灵气氤氲，聚灵阵的光芒柔和地笼罩着中央的玉床。床上，那位来自魔界的女子，终于睁开了眼睛。
薇拉的状态比艾莉娅初醒时还要虚弱得多。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几乎透明，看不到一丝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原本应该充满野性与神秘感的紫色长发，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如同枯萎的藤蔓散落在枕畔。最令人心悸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深邃的、如同最纯净紫水晶般的眼眸，瞳孔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小的漩涡在缓缓转动，蕴藏着混乱的空间之力，但此刻，这双魔瞳中充满了迷茫、痛苦，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
她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聚焦视线，看到走进来的叶秋、凌素雪、苏小柔，以及站在一旁、带着关切神色的艾莉娅。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戒备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身体下意识地想要蜷缩，却因为虚弱而动弹不得。
“薇拉姐姐，你醒了！太好了！”艾莉娅连忙上前一步。
“你，你是艾莉娅？”薇拉虚弱的问道。
“对，对，是我是我。”然后艾莉娅用轻柔空灵的声音介绍道：“这位是我的主人，叶秋妖皇大人！是主人斩杀了离火仙君，将我们救出来的！这位是凌素雪姐姐，这位是苏小柔姐姐，是她们一直在用力量帮你疗伤稳定伤势！”
薇拉艰难地转动着紫水晶般的魔瞳，目光依次扫过叶秋那深不可测的身影、凌素雪清冷绝尘的气质、苏小柔温柔关切的眼眸，最后落在艾莉娅真诚的脸上。她眼中的戒备和恐惧，如同冰雪在暖阳下缓缓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置信的、劫后余生的巨大震动。
“是…是你们…救了我？”她的声音极其沙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显然神魂和喉咙都遭受过重创。她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撑起上半身，“薇拉·幽影…谢…谢诸位恩人…救命之恩！” 动作牵动了体内混乱的时空之力，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额头瞬间布满冷汗。
“别动！”凌素雪上前一步，指尖一点，一道精纯温和的冰魄真元瞬间没入薇拉体内，帮她平复体内翻腾的紊乱力量，同时托住她的身体，让她重新躺好。“你根基本源受创太重，需要静养，不可妄动。”
薇拉感受到那股冰寒纯净却充满生机的力量涌入，如同久旱逢甘霖，极大地缓解了她的痛苦。她大口喘息着，紫眸中充满了感激和复杂，艰难地说道：“离火…那个恶魔…他死了？”
“死了，形神俱灭。”叶秋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绝对力量。
听到“形神俱灭”四个字，薇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紫眸中瞬间爆发出刻骨铭心的恨意和解脱，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沙哑的呜咽：“好…死得好…死得好啊！！” 积压了太久的痛苦和屈辱在这一刻宣泄出来，让她泣不成声。
艾莉娅感同身受，眼眶也红了，轻轻握住薇拉冰凉的手，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待薇拉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凌素雪才轻声问道：“薇拉姑娘，你能告诉我们，你是如何落入离火手中的吗？还有…你的来历？” 她们只知道薇拉是被离火折磨的“时空紊乱体”，对她的具体身份和遭遇并不清楚。
薇拉闭上紫眸，深吸了几口气，似乎在平复翻涌的心绪，也似乎在回忆那不堪回首的噩梦。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一种近乎死寂的疲惫。
“我来自‘幽影魔域’，是…是魔族‘虚空影魔’一族的后裔。”薇拉的声音依旧沙哑，却清晰了许多，带着一种属于魔族的独特韵律，“我们一族，天生亲和空间之力，擅长隐匿、追踪与短距离的空间迁跃。”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痛楚：“几年前，我奉家族之命，前往‘碎星带’边缘，探索一处新发现的上古空间节点遗迹。那处遗迹极不稳定，空间乱流密布，但对参悟空间法则大有裨益。就在我即将完成初步探测，准备返回家族复命时…遭遇了…遭遇了那群魔鬼！”
薇拉的呼吸骤然急促，紫眸中浮现出深切的恐惧，身体再次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艾莉娅连忙握紧她的手，输入一丝温和的水灵之气安抚。
“是…是‘渡厄舟’！”薇拉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恐惧，“那艘如同漂浮在空间夹缝中的、腐朽的黑色独木舟！它就那么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那片混乱的空间节点附近！仿佛它本来就属于那里！”
“船上…站着那个…那个如同噩梦般的矮小身影！”薇拉的描述，与艾莉娅之前讲述的、以及龟妖供述的细节惊人地重合，却又带着空间魔族特有的视角：
“他全身笼罩在破旧灰败的兜帽长袍里，只露出干瘪的下巴和几缕枯槁的灰白胡须。他拄着那根镶嵌着浑浊黄眼宝石的木杖…那根杖！那根杖太可怕了！它散发出的气息，能凝固空间！能扭曲空间法则！”
薇拉的声音带着一种空间被强行束缚的窒息感：“我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致命的危险！立刻发动了族中最强的空间遁术‘幽影折跃’，想要撕裂空间逃走！但是…没用！那黄眼宝石的光芒一闪，我周围的空间…就像被浇筑了万载玄铁！变得比神金还要坚固沉重！我的空间之力被死死压制，连一丝涟漪都掀不起来！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感觉到空间背叛了我！”
“然后…他动了！”薇拉的眼中只剩下无边的恐惧，“他的脚步…根本不是踩在地上！他每一步落下，都像是踩在空间的‘节点’上！直接无视了距离！前一瞬还在船头，下一瞬…那只覆盖着暗紫色鳞片、枯槁如同鬼爪的手…就已经穿透了我布下的十七层空间屏障！捏住了我的脖子！”
“冰冷！滑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和诅咒之力！我的魔元，我的空间天赋…在他面前如同儿戏！”薇拉的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他…他隐藏在兜帽下的眼睛…我看到了！暗紫色的竖瞳！像毒蛇！像深渊！那眼神…不是在看一个生命，而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烛七…我听到他身边的阴影里，有人这样称呼他！渡厄舟的摆渡人，烛七！”薇拉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他沙哑地笑着，说：‘虚空影魔…品相不错…空间天赋尚可…是个好材料。’ 然后…我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禁锢，拖上了那艘如同九幽入口的渡厄舟…后面…后面发生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烛七！？”叶秋眉头微皱打断了薇拉，“你确定没听错？”
“是烛七，我．．．确定！”薇拉喘了口气。
叶秋三人互视一眼，“看来渡厄舟的摆渡人不止一人．．．”
“而且这个烛七似乎比烛九更为强大．．．”苏小柔接道。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薇拉的紫眸中充满了痛苦和屈辱，“我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特制的、布满了空间禁断符文的牢笼里，置身于一个充斥着无数贪婪、暴虐、冷漠目光的巨大场地…万界楼拍卖场！我…被当成货物展示！被竞价！”
“离火…离火那个恶魔拍下了我！”薇拉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刻骨的恨意，“他把我带回他的离火洞府…那里…那里就是炼狱！他根本不是把我当人看！甚至不是当魔族看！我只是他试验空间法术的‘材料’！活的材料！”
薇拉的讲述，让静室内的温度骤降。凌素雪和苏小柔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艾莉娅更是紧紧捂住嘴，泪流满面，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
“他…他痴迷于空间之道！但他本身并非空间天赋者！他用了无数恶毒的方法，试图剥离、嫁接、甚至强行吞噬我的空间本源！”薇拉的身体因为极致的痛苦而痉挛，“他用离火煅烧我的魔魂，试图将空间之力‘淬炼’出来！他用扭曲的空间碎片切割我的身体，观察空间之力的‘活性’！他把我一次次丢进他制造的、极其不稳定的微型空间风暴里，记录我在空间撕裂下的‘反应’和‘极限’！”
“每一次试验…都像是将我的灵魂和肉体投入绞肉机，碾碎，再强行拼凑起来…周而复始！”薇拉的声音如同泣血，“我的本源被一次次撕裂，空间之力变得狂暴而紊乱，如同无数把锋利的刀刃在我体内横冲直撞…痛！无时无刻不在痛！他想把我改造成一件…一件能被他完全控制的空间工具！一件…人形的空间法宝！”
“自杀…我试过无数次！”薇拉的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咬舌？魔魂会被他瞬间定住！撞墙？那特制的牢笼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引爆本源？他早就在我体内种下了更恶毒的禁制，一旦我有自毁倾向，那禁制就会发作，带来比死亡痛苦千百倍的折磨！他…他就是要把我当成一个永远不会损坏的试验品…直到榨干最后一丝价值…或者…试验失败，将我彻底毁灭…”
静室内死寂得可怕。艾莉娅的经历是身体和尊严的摧残，而薇拉所承受的，则是灵魂和天赋被当成试验品反复蹂躏、解构的极致痛苦！其残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几位恩人…”薇拉的目光再次投向叶秋，那空洞麻木的紫眸中，终于燃起了一丝微弱却真实的感激火焰，“如果不是恩人斩杀了离火，破开了那该死的牢笼…我…我最终的下场，要么是彻底被空间之力撕碎，要么…就是变成一具没有灵魂、只懂得执行空间指令的…傀儡！”
她挣扎着，不顾凌素雪的劝阻，再次强行撑起身体，对着叶秋的方向，深深地低下头，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恩人…叶妖皇大人…薇拉·幽影…叩谢您再造之恩！此恩此德…薇拉永世不忘！” 她无法像艾莉娅那样叩首，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最深的谢意。
叶秋看着眼前这位被折磨得几乎不成人形的魔族女子，眼神深处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离火已死，但这笔账，给渡厄舟，同样记下了。
“不必如此。”叶秋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抚慰人心的力量，“离火与本座有怨，救你，亦是顺手。” 同样的说辞，此刻听在薇拉耳中，却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这位叶妖皇的强大与神秘，是她此刻唯一的依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