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之喉”峡谷的战斗,随着墨羽长老的陨落和降临仪式的彻底破坏,落下了帷幕。残存的“虚空低语”信徒在失去了首领和仪式核心后,或是被愤怒的石猛、艾莉丝等人剿灭,或是四散奔逃,消失在阿尔卑斯山的茫茫山林之中。
峡谷内一片狼藉,中央那被净化出的巨大凹坑如同大地的伤疤,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规则碰撞。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焦糊味与尚未完全散去的邪能气息,但那股令人疯狂的压抑感已经消失。
冯宇半跪在赵铁柱的遗体旁,久久不语。石猛、林婉儿等人默默地围在一旁,脸上充满了悲戚。艾莉丝站在稍远的地方,看着冯宇那略显单薄却异常坚定的背影,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了凡和尚盘膝坐在赵铁柱身边,低声诵念着往生咒,柔和的佛光笼罩着赵铁柱的遗体,驱散着最后一丝可能残留的邪气,安抚着那或许尚未远去的英魂。
“赵师兄……我们带你回家。”冯宇的声音沙哑而低沉。他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最珍贵的宝物,将赵铁柱那依旧残留着余温、却已然僵硬的庞大身躯背了起来。赵铁柱很重,但冯宇的脚步却很稳。
石猛上前想要帮忙,却被冯宇轻轻摇头拒绝。他要亲自送这位为他、为小队、为同盟付出生命的战友,走完这最后一程。
一行人沉默地离开了这片充满悲伤与牺牲的峡谷。
……
数日后,昆仑山,英魂殿。
这是一座位于主峰后山、庄严肃穆的大殿,供奉着守序同盟历代为守护秩序而牺牲的英烈牌位。殿内青烟袅袅,气氛凝重。
一场简朴而隆重的追悼仪式正在举行。姜明远、木婉清等同盟高层尽数到场,神色肃穆。所有在总部的弟子,只要没有紧急任务的,也都自发前来,为赵铁柱送行。
冯宇、石猛、林婉儿、云逸、了凡五人,作为赵铁柱生前的战友,身穿素服,站在灵柩的最前方。苏小小也站在冯宇身侧,眼眶通红。
赵铁柱的遗体被安放在灵柩中,经过整理,换上了干净的同盟制服,他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那柄伴随他多年的、布满伤痕的龙骧卫制式战刀,静静地放在他的手边。
姜明远亲自上前,为赵铁柱的灵位点燃了三炷香,声音沉痛而有力:
“赵铁柱,我守序同盟之忠诚战士,巡查小队之无畏脊梁!于阿尔卑斯山‘苍白之喉’一役,为护袍泽,阻强敌,壮烈牺牲!其忠勇,可昭日月!其英魂,永镇山河!”
“今日,迎英灵入殿,受我同盟万世香火供奉!凡我同盟弟子,当以赵铁柱为楷模,恪尽职守,护序安良!”
“鞠躬!”
在场所有人,无论是盟主长老,还是普通弟子,皆向着赵铁柱的灵柩,深深三鞠躬。
冯宇看着灵柩中那张憨厚坚毅的脸庞,东海并肩作战、黑水城生死与共、以及最后那决绝一挡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他紧紧握住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疼痛。
“赵师兄,一路走好……你的意志,由我们继承。”他在心中默默立誓。
追悼仪式结束后,众人陆续散去,只留下巡查小队的几人,依旧守在殿内。
“冯大哥……”苏小小担忧地看着冯宇那过于平静的脸色。
冯宇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他看向石猛等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却多了一份化不开的沉重:“赵师兄走了,但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虚空低语’的威胁依然存在,甚至可能因为此次失败而变得更加疯狂。我们不能沉溺于悲伤,必须振作起来。”
石猛重重点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没错!我们要用那些邪教徒的血,祭奠赵师兄!”
林婉儿抹去眼角的泪水,眼神也变得坚定。
了凡和云逸也默默点头。
艾莉丝不知何时也来到了殿外,她没有进来,只是隔着殿门,看着里面的众人,尤其是冯宇的背影,停留了片刻,然后悄然转身离去。她还有自己的猎魔之路要走。
……
就在冯宇等人于昆仑山哀悼战友之时,遥远的欧陆,霍恩索伦古堡地底。
冥祭长老墨菲斯托看着手中一枚刚刚碎裂的、代表着墨羽长老生命气息的魂玉,发出了低沉而沙哑的笑声。
“死了……墨羽那个蠢货,果然还是死了……呵呵,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中听不出多少悲伤,反而带着一种幸灾乐祸和……如释重负?
“死了也好……省得那群疯子的计划成功,引来那不可控的‘虚无’,扰乱了死亡的秩序……”他喃喃自语,走到那具残破的石棺旁,轻轻抚摸着棺盖。
“圣祖陛下,您看到了吗?‘虚空低语’的爪牙被斩断了一根……但这还不够……那些东方的虫子,还有范海辛家族的猎犬,他们依旧活跃……”
他的眼中魂火闪烁,一个更加阴险的计划在酝酿。
“或许……是时候,让水变得更浑一些了……比如,让那些猎犬知道,他们追查的某些‘失踪案’,其实背后……”
他发出意义不明的阴冷笑声,身影缓缓融入古堡的阴影之中。
而在那无尽的维度间隙,那双因为降临失败而充满暴怒的贪婪眼睛,在短暂的沉寂后,再次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屡次阻碍它、并散发着诱人“秩序”气息的世界,以及那个手持令牌的渺小身影……
仇恨的种子已经埋下,更大的风暴,正在遥远的未来酝酿。
冯宇和他的巡查小队,在经历了牺牲与成长后,即将面对更加错综复杂、危机四伏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