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房的窗棂透进晨雾时，陈小宝的指尖终于亮起了一点莹白的光。
米粒大小的灵气光珠悬在指尖，稳稳停了一个时辰，没有丝毫消散的迹象。
“成了！师父，我练成控灵术了！”
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里满是狂喜，连带着符桌上的朱砂盒都震得跳了跳。
林默刚踏入符房，就看到陈小宝指尖的光珠，眼底露出赞许：“不错，比我预期的还快两天。”
他走上前，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张泛着暗金纹路的符纸——正是承诺过的上古符纸。
“这是上古符纸，你试试用它画八阶预警符。”林默将符纸递过去，语气带着引导，“现在你的灵气掌控力够了，记得画‘引灵纹’时，让灵气顺着符纸的纹路走，别再急着往前冲。”
陈小宝双手接过符纸，指尖都在发颤。
符纸入手温热，隐隐有灵气顺着指尖往他经脉里钻，比普通符纸的灵气亲和度高了数倍。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符笔，蘸取朱砂墨汁，缓缓落在符纸上。
灵气顺着笔尖流淌，这一次没有丝毫紊乱。
“引灵纹”的弧线在符纸上渐渐成型，淡蓝色的灵光顺着纹路蔓延，比之前画的半成品亮了一倍不止。
半个时辰后，一张完整的八阶预警符落在桌上，灵光闪烁，隐隐能听到细微的灵气嗡鸣。
“成了！真的成了！”陈小宝捧着符箓，眼圈又红了，这次却是激动的。
林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肯定：“这只是开始。接下来三天，你每天画十张八阶预警符，熟悉符纸和灵气的契合度。等宗门大会时，我要你能用这上古符纸，画出八阶攻击符。”
他话锋一转，抛出新目标：“只要你能做到，我再传你‘符爆术’——能让一张符箓爆发出两倍威力，对付同阶修士绰绰有余。”
陈小宝立刻攥紧符箓，用力点头：“师父放心！我一定能做到！”
看着陈小宝埋头练符的背影，林默转身离开符房，径直往后山训练场去。
远远就看到青色剑光在晨雾里穿梭，三十名弟子围着一具青铜傀儡，正演练移动剑阵。
傀儡的关节泛着冷光，每一次移动都带着疾风，时而突袭，时而绕后，逼得弟子们不停调整阵型。
“左侧空隙太大！快补上！”顾清玄的声音带着急促，长剑挥出一道剑气，挡住傀儡的攻击。
可就在他出手的瞬间，傀儡突然加速，一拳砸在剑阵的薄弱处，震得两名弟子倒飞出去。
“停！”顾清玄收剑落地，脸色有些难看。
这已经是今天第五次被傀儡突破阵型了。
“师父。”看到林默走来，顾清玄连忙迎上去，语气带着不甘，“还是不行，傀儡的速度太快，我们调整阵型的速度跟不上。”
林默看向场中喘息的弟子，又看了看那具青铜傀儡，眉头微挑：“傀儡的速度是固定的，你们跟不上，是因为阵型调整的指令太乱。”
他走到弟子们中间，语气严肃：“刚才傀儡突袭左侧时，有三名弟子同时喊‘补位’，导致大家动作迟疑——从现在起，剑阵只留两个指令：‘左移’‘右切’，由你统一指挥，其他人只需要执行，不用多言。”
“还有，你们现在的阵型太紧凑，移动时容易碰撞。把间距拉大两尺，用剑气连接彼此，既能保持防御，又能加快移动速度。”
顾清玄眼睛一亮：“师父的意思是，用剑气当‘纽带’，代替紧密的站位？”
“没错。”林默点头，语气带着激励，“你先按这个方法练一个时辰。要是能挡住傀儡十次突袭，我就提前教你‘流云破阵式’的起手式——这招能让剑气集中一点爆发，正好克制这种速度快的敌人。”
顾清玄立刻精神一振，转身对弟子们喊道：“都听到师父的话了？按新方法来！十次突袭，咱们一定能做到！”
弟子们齐声应和，重新列阵。
这一次，顾清玄只喊“左移”“右切”两个指令，弟子们动作整齐，剑气交织成的“纽带”稳稳缠住傀儡的移动轨迹。
半个时辰后，傀儡连续十次突袭，都被剑阵挡了下来，连一丝剑气破绽都没找到。
林默看着场中流畅的剑阵，暗自点头——只要给对方法，再用进阶招式激励，弟子们的潜力总能超预期发挥。
他正准备上前夸赞，苏晴的声音突然从训练场入口传来，带着一丝慌张：“师父！您快看看这个！”
苏晴手里攥着一株凝灵草，草叶上沾着一点黑褐色的粉末，凑近时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这是昨天从黑风山脉采回来的凝灵草，我刚才炼丹时发现，有十几株都沾了这种粉末。”苏晴的声音发紧，“我用元神探查过，这粉末里有瘴气残留，和之前改造黑鳞兽的瘴气很像！”
林默接过凝灵草，指尖凝聚一丝灵气，轻轻拂过草叶。
黑褐色粉末遇灵气后，瞬间化作一缕黑烟，散发出的波动确实和改造黑鳞兽的瘴气同源。
“看来邪修不止改造了妖兽，还在凝灵草上动了手脚。”林默眼神沉了下去，“幸好你发现得早，要是用带瘴气的凝灵草炼丹，弟子们吃了丹药，修为不仅不会涨，还会被瘴气侵蚀经脉。”
苏晴脸色发白：“那剩下的凝灵草……”
“先封存起来，我稍后用灵气净化。”林默语气沉稳，“你再检查一遍其他药材，尤其是从外宗采购的，别再出问题。”
苏晴连忙点头，转身往丹房跑。
林默刚把凝灵草收好，陈小宝的声音突然从山门口方向传来，带着急促的警报：“师父！预警符亮了！这次是实体攻击！有东西在撞山门的防御阵！”
林默脸色一变，立刻朝着山门飞去。
刚靠近，就看到防御阵的淡蓝色光罩上，正泛着一圈圈涟漪——有东西在外面疯狂撞击，光罩上的灵光都在微微晃动。
“是什么东西？”顾清玄也带着几名弟子赶过来，握紧长剑，眼神警惕。
林默展开神识，朝着防御阵外探去。
神识刚触碰到防御阵，就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是三具和后山相似的青铜傀儡，傀儡的拳头裹着黑褐色的瘴气，正一下下砸在光罩上。
傀儡的胸口，还刻着一个陌生的符号：像是一团扭曲的黑雾，中间嵌着一点猩红。
“是窥探我们的那个未知势力！”林默眼神一冷，“他们用傀儡试探防御阵的强度，还想用瘴气污染阵基！”
他周身的灵气瞬间爆发，九阶伪装符的灵光流转，化神后期巅峰的气息扩散开来，压得防御阵外的傀儡动作一顿。
“清玄，带弟子守住防御阵内侧，别让瘴气渗透进来。”林默一边下令，一边指尖凝聚出三道淡蓝色的灵气剑，“我去解决这些傀儡！”
话音刚落，灵气剑穿透防御阵，精准地斩在傀儡的关节处。
“咔嚓！”
青铜傀儡的关节瞬间断裂，黑褐色的瘴气从断裂处涌出，却被防御阵的灵光挡住，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
可就在这时，远处的雾气里突然传来一声冷笑，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轮廓。
林默的元神猛地一动，一股无形的威压朝着黑影追去——他的元神经过灵脉灵气滋养，感知力比之前强了数倍，哪怕黑影速度再快，也能捕捉到一丝气息。
“想走？”
林默冷哼一声，指尖再凝一道灵气剑，朝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斩去。
灵气剑劈进雾气，只听到“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斩中了什么金属器物。
雾气散开时，黑影已经不见了，地上只留下一块巴掌大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的符号，和傀儡胸口的符号一模一样。
林默捡起令牌，用元神仔细探查——令牌里没有灵气波动，只有一层淡淡的禁制，像是故意留下的“标记”。
“这符号……我好像在赵长老给的妖灵秘境资料里见过。”顾清玄凑过来，眉头紧锁，“资料里说，妖灵秘境深处有个‘黑雾殿’，殿外的石柱上刻着的符号，和这个一模一样！”
林默眼神一沉：“黑雾殿？”
赵天衡之前给的资料里，确实提过黑雾殿——据说殿里藏着上古时期的妖兽遗骸，还有不少邪修在那里活动，是妖灵秘境里最危险的区域之一。
“看来这个未知势力，和黑雾殿有关。”林默握紧令牌，语气严肃，“他们现在试探青云宗的防御，恐怕是想在妖灵秘境里对我们动手。”
他转身对陈小宝说：“把预警符的范围再扩大五十里，重点监控黑风山脉和通往妖灵秘境的方向。一旦发现这个符号的踪迹，立刻通知我。”
“是！师父！”陈小宝连忙点头。
安排好山门防御后，林默带着那块黑色令牌，径直走向灵脉泉眼。
他盘膝坐在泉眼旁，将令牌放在腿上，闭上眼睛，元神缓缓沉入泉眼深处。
那柄上古神剑的轮廓再次浮现，剑身的符文在元神靠近时，突然亮起金色的光芒。
林默尝试着将元神的一缕气息，注入符文之中。
这一次，没有排斥力，符文像是遇到了“同类”，竟主动吸收起元神气息来。
金色光芒顺着元神，缓缓流回林默的丹田——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元神在金色光芒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凝实，周身的灵气波动也强了几分，离化神中期又近了一步。
更让他惊喜的是，当元神气息与符文完全融合时，一段模糊的画面突然闪过脑海：
画面里是一片黑雾缭绕的大殿，殿中央的石柱上刻着那个扭曲的黑雾符号，石柱顶端，似乎悬浮着一本泛着金光的书卷——那书卷的气息，竟和《浩然心经》的上半部隐隐呼应！
“《浩然心经》的下半部，难道在黑雾殿里？”
林默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震惊。
之前他以为《浩然心经》藏在妖灵秘境深处，却没想到，竟可能在最危险的黑雾殿——而那个未知势力，显然也在找这本书卷。
他低头看向腿上的黑色令牌，突然明白：对方留下令牌，就是故意引他去黑雾殿。
“不管是陷阱还是机遇，黑雾殿我都必须去。”
林默握紧拳头——想要拿到《浩然心经》，提升元神修为，破解神剑禁制，黑雾殿是绕不开的坎。
就在这时，泉眼深处的神剑突然轻轻颤动了一下，剑身的符文亮得更甚，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
林默深吸一口气，将令牌收进储物袋。
现在距离宗门大会还有两个多月，他需要尽快净化凝灵草，帮弟子们提升修为，还要提前研究黑雾殿的资料，做好应对准备。
他站起身，朝着丹房走去——苏晴还在等着他净化凝灵草，弟子们的修炼，耽误不得。
而远处的雾气里，那道消失的黑影正站在一棵枯树下，对着一块黑色玉佩低声说道：“他已经拿到令牌了，元神还能和神剑共鸣……黑雾殿的‘局’，看来能成。”
玉佩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别出岔子。等他带着青云宗弟子进了黑雾殿，就把他们和其他宗门的人一起困在里面——《浩然心经》和神剑，只能是我们的。”
黑影恭敬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雾气里，只留下一阵冰冷的风，朝着青云宗的方向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