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
一声裹挟着滔天怒火的咆哮，响彻大殿。
“轰——！”
塔尔塔洛斯那只金色的铁拳，毫无征兆地狠狠砸在了巨大的监控屏幕上！
坚不可摧的阿布索留特合金屏幕，彻底爆开，无数燃烧的碎片向四周飞溅。
画面上那片生机盎然的绿色天堂，连同那个跪拜的文明，一同化为了虚无。
叶凡的意识在大殿中回荡的怒吼声里，吓得差点当场去世。
完了完了，老板震怒，天塌地陷。我这试用期第一天，就把公司最重要的项目搞砸了，还顺带把老板最心爱的显示器给干碎了，这不得把我片了下油锅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极度张狂、毫不掩饰的爆笑声紧随其后，打破了大殿内凝固的空气。
贝利亚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手中的终极战斗仪都快杵不稳了，黑红色的战甲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
“哈哈哈哈！塔尔塔洛斯！这就是你从宇宙犄角旮旯里淘回来的‘强大战士’？”他伸手指着屏幕残骸的方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收回之前的话，他不是呆，他是蠢！”
贝利亚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直起腰，用一种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塔尔塔索斯。
“让你去拆迁，你给人家搞了个生态园林，还带全套精装修的！他是光之国派来的卧底吧！专门来恶心我们的吧！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我……他妈的！
叶凡的内心独白瞬间刷屏。
你才蠢！你个被雷布朗多星人脑控了几万年的铁憨憨，有脸说我？
要不是老子现在动不了，我高低得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赛迦飞踢！
然而，身体一动不动，内心再波澜壮阔，表面依旧稳如老狗。
“我倒觉得，”一个慢悠悠的声音插了进来，托雷基亚从刚才的狂热中恢复了平静，他绕着爆碎的屏幕碎片踱步，幽蓝色的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这比单纯的破坏，有趣多了。”
他停下脚步，看向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塔尔塔洛斯，轻声说道：“他有着自己的原则，不是吗？一个能违抗王国命令，并将其转化为完全相反结果的存在……”
“闭嘴！”
塔尔塔洛斯猛地转身，金色的面甲下，那双眼睛如同两颗燃烧的恒星，冰冷地扫过幸灾乐祸的贝利亚和拱火的托雷基亚。
“只是能量控制的失误而已。”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下一个任务，他会纠正。”
神特么能量控制失误！叶凡在心里咆哮。
你见过哪个失误能把沙漠硬控成绿洲的？这叫失误？这叫神迹！我这波明明是超常发挥，你们这群没品位的反派，根本不懂什么叫艺术！
话音刚落，塔尔塔洛斯抬起手。
“嗡——”
金色的光芒闪过，一道纳拉克之门在赛迦消失的K-76行星上空开启，又瞬间在他面前展开。
一步踏出，赛迦那巨大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核心大殿冰冷的金属地板上。
依旧是那副半死不活的呆滞模样，七彩的眼眸光芒黯淡，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创世纪”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他甚至连姿势都没变，落地后，极其自然地，又恢复了那个半跪撑地的耻辱姿势。
叶凡：“……”
大哥，求求你换个姿势吧，我膝盖都快跪出火星子了！
整个大殿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塔尔塔洛斯一步一步走到赛迦面前，那巨大的金色身影投下的阴影，将赛迦完全笼罩。
一股足以压垮星辰的恐怖气场，死死地锁定了他。
叶凡的意识在这股压力下，感觉自己就像是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碾成碎片。
来了来了，领导问责环节来了！
“我命令你破坏。”
塔尔塔洛斯的声音，冰冷得不含一丝温度，直接在叶凡的意识中响起。
“你，做了什么？”
叶凡的cpU瞬间过载。
我该怎么回答？
说我不是故意的？他信吗？
说我手滑了？这么大个星球，我怎么滑的？
说我内部系统不兼容，自己跟自己打起来了？这听起来更像借口了！
怎么办？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就在叶凡的意识进行着激烈的头脑风暴时，赛迦的身体，做出了反应。
在塔尔塔洛斯那足以毁灭一切的质问面前，赛迦那颗低垂的头颅，以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微微向左侧歪了一下。
七彩的眼眸中，数据流光芒闪烁不定，像是在处理一个超出了理解范围的复杂问题。
那个动作，配上他那张毫无表情的脸，透露出一种极致的……呆萌和无辜。
仿佛在说：啊？你刚才说啥？风太大我没听清。
大殿内，贝利亚脸上的嘲笑瞬间僵住，随后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托雷基亚则是直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很快用手捂住嘴，肩膀一耸一耸的。
就连塔尔塔洛斯，那股积蓄到顶点的怒火，都被这个莫名其妙的歪头杀给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准备好了一万种应对方式，反抗、狡辩、沉默……但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给他来这么一个反应。
这算什么？
挑衅？还是真的……蠢到无法理解命令？
“很好。”
塔尔塔洛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他强行压下心中那股几乎要喷涌而出的杀意。
杀了他很容易，但王国需要的是强大的战力，不是一具尸体。
他还有利用价值。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塔尔塔洛斯俯下身，金色的面甲几乎要贴到赛迦的脸上，声音如同来自九幽深渊的寒风。
“再有下次，我会亲手‘净化’你的意识！”
“让你，成为一具真正只懂得服从命令的……兵器！”
话语中的杀意，不再掩饰，刺入叶凡的灵魂深处。
叶凡的意识猛地一颤。
净化意识？
那不就是……格式化？把我这个灵魂彻底抹除，让赛迦变成一个真正的人偶？
不！绝对不行！
我才刚穿越，我还没活够！我不想死！
强烈的求生欲，让叶凡的意识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他拼尽全力，终于，从赛迦那张万年不开的嘴里，挤出了一个字。
一个沙哑、干涩，却无比清晰的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