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哲趁着红灯，转过头，一脸无辜地看着她，眼神里却闪着狡黠的光：
“我有说要跟你发生什么吗？我只是邀请你去参观一下咱们的新房，并且证明一下我的身体素质足以应付消防员的工作。是你自己想多了吧，令、云、云同学？”
他这倒打一耙的本事，把令云云噎得说不出话，又羞又恼，感觉浑身都像煮熟的虾子一样红透了，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张哲看着她连脖颈都泛着粉红的样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忍不住继续调侃，声音里带着笑意：
“哎，你之前……真没谈过对象啊？反应这么……纯情？”
这话带着点试探，也带着点逗弄。
令云云正在羞愤中，想也没想就自嘲地回了一句：
“谈什么谈，别人又不瞎，我有多爱财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本是习惯性的自我贬低，用来掩饰内心的不自信。
张哲却皱起了眉，语气认真起来：“这么贬低自己啊？我觉得你很好。”
令云云哼了一声，找回了一点平日里精明的外壳，嘴硬道：
“那是我眼光高！一般普通人我看不上！”
张哲立刻顺着杆子爬，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尾音拖得老长，带着十足的得意：
“嗯——眼光是挺高的。所以，千挑万选，最后看上我了。”
“你……！”令云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骚话和强大的自信堵得哑口无言，想反驳，却发现这话逻辑上居然无懈可击！
最后只能憋红着脸，扭过头去看窗外，小声嘟囔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话，嘴角却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忍不住微微向上弯了一下。
车内弥漫着一种暧昧又轻松的气息，之前关于金钱、协议的紧张氛围，彻底被这打情骂俏所取代。
车子驶入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绿化很好，楼宇间距也宽敞。
令云云打量着周围，给出了客观评价：“这小区可以啊，挺新的，环境也不错。”
张哲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一边找停车位，一边介绍，语气里带着点自家产业的满意：“你喜欢就好，咱家是8楼，采光特别好，而且楼层不高不低，万一遇到电梯维保或者停电，爬个8楼也能接受，不算太累。”
他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显得很务实。
令云云立刻抓住了另一个关键点：“你买车位了吗？”
“买了。”张哲稳稳地将车停入一个标着私人号码的车位，“车也买了，以后给你开，我有时候上夜班，很少开车，以后你接我上下班。”
令云云开心了，结个婚车房全有了：“没问题。”
停好车，等电梯的时候，令云云继续打听：“房子多少平？”
张哲按下电梯，回答道：“80多平，两室一厅。客厅不小，”他顿了顿，语气自然地规划起未来，“以后咱们如果生一男一女，孩子大了需要分房，可以把客厅稍微隔一下，隔出一个小卧室来，也够用。”
他这话说得极其自然，仿佛那儿女双全的未来已是板上钉钉。
令云云听得耳根微热，心里有点异样，却又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含糊地应道：“嗯……先看看再说吧。” 她还需要实地考察一下这个“婚房”的硬件条件。
两人上了电梯，很快到了8楼。张哲走到一户门前，直接开始按密码锁。
令云云有些惊讶：“你家还是密码锁的？” 这在她看来算是比较新潮和方便的配置。
张哲打开门，侧身让她进去，随口解释，理由非常实在：“嗯，我老爱忘带钥匙，用密码锁方便。”
“哦。”令云云应了一声，迈步走了进去。
她的目光立刻开始像扫描仪一样，快速地审视着这个可能成为她未来“家”的地方。
装修风格、家具新旧、空间布局、卫生状况……每一个细节都纳入她精明的考量之中。
而张哲则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认真的侧脸，心里既期待又有点紧张，仿佛在等待一场重要的验收。
站在阳台，令云云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她狐疑地看向张哲：“你自己住？”
张哲被她问得一愣：“对啊，我也不常回来，基本上都住队里。”
令云云皱眉，语气笃定：“你不常回来，家里怎么一股……臭脚丫子味？” 那味道并不浓烈，但在相对密闭的空间里，确实能闻到。
张哲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试图解释：“冬天嘛，窗户关得严，空气不流通，可能有点味道……”
令云云根本不信，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呵呵”，眼神锐利地扫向他脚上的运动鞋：“张哲同志，老实交代，你是不是不爱洗脚？”
“我天天洗！”张哲立刻反驳，感觉自己消防员的卫生习惯受到了质疑，“在队里天天训练出汗，必须天天洗！”
令云云没再理他，开始在阳台转悠起来，像一只搜寻证据的警犬。目光落在洗衣机旁边那个塑料筐里时，一切真相大白。
只见那个筐里，堆着小山一样的深色袜子！显然是穿过后攒在一起，准备集中清洗的。
破案了！
令云云瞬间明白了。
这家伙是洗脚，但是不洗袜子！
他肯定是觉得一两双袜子开一次洗衣机浪费水电，所以就使劲攒着，攒到一定数量再一起洗。
这得是攒了多少天，才能形成如此“壮观”的景象，以至于味道都弥漫出来了？
她抱着手臂，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窘迫的张哲，故意拉长了语调：“哦——原来如此。张哲同志，卫生习惯很‘节能环保’嘛！”
张哲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他上前一步，有些狼狈地拉住她的胳膊，想把她带离这个“犯罪现场”，语气带着恳求和解释的意味：
“那个……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去……去卧室看看！卧室采光特别好！”
他想赶紧转移话题，逃离这社死的一幕。
令云云看着他通红的脸和慌乱的样子，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之前看他果断转账建立起来的那点高大形象，瞬间被这堆臭袜子瓦解了不少，但也……莫名地觉得他更真实、更像个活生生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