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令云云刚在工位坐下，就看到张明珠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明珠？你不休婚假吗？”令云云有些诧异。
张明珠放下包，脸上洋溢着新婚的甜蜜：“办婚礼的时候再休。再说了，刚领证而已，日子长着呢。”
“哦。”令云云应了一声，心里却想，如果是她，肯定要借着由头好好休息享受一番。
张明珠凑过来，压低声音，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别打岔，快说说，昨晚你跟张哲怎么回事？我看他那样，是不是想追你。”
令云云叹了口气，知道瞒不过闺蜜，索性坦白：“他喜欢我。”
“哇！果然！”张明珠兴奋地拍了她一下，随即进入现实考量模式，“他什么条件？家里干嘛的？你了解过了吗？”
令云云把自己从张哲那里听到的信息复述了一遍：“跟你家情况差不多，父母都是初中老师，独生子。他说他父母已经全款给他买了套房。”
张明珠一听，眼睛亮了，作为同样双职工出身家庭的人，她立刻觉得这条件相当靠谱：“这条件真的挺好了呀！稳定，没负担，房子还是全款的，这得少奋斗多少年！而且张哲长得也还行，高高大大的，职业也体面。云云，你认真考虑一下吧！”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性价比极高的选择。
可令云云皱起了眉头，说出了她最在意的一点：“他没我挣得多。”
“他跟咱们差不多大吧？”张明珠分析道，“消防员待遇应该跟咱们差不多吧？就算暂时少一点，以后还涨呢！而且他稳定啊……”
“哎呀我知道！”令云云烦躁地打断她，双手抓了抓头发，脸上写满了纠结，“明珠，我跟你不一样。你现在是上岸了，可以安心了。可我现在正纠结死了！我这个年纪，就是最好的资本，工作也不错，颜值也在线，我总觉得……我还能拼一把，我能找个真正的富二代！”
她说着自己都相信的幻想，语气带着不甘和渴望。
张明珠看着闺蜜，叹了口气，给她泼了盆现实的冷水：“我的傻云云，你以为富二代是地里的萝卜啊，随便就能让你遇到一个？而且就算遇到了，人家凭什么看上你这种普通家庭的女孩？孙亦凡那样的，身边围着的美女多了去了。”
“可是……”令云云还想争辩。
张明珠一针见血地戳破她的核心矛盾：“你看，你自己也说了，张哲条件不错，长得也好看。可你后面非要跟一句‘他没钱啊！’”
张明珠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云云，你到底是想找一个人品好、对你好、条件也还不错的男人好好过日子，还是铁了心非要钻进钱眼里，去赌那个虚无缥缈的富贵命？你想要的‘不错’，和‘有钱’，很多时候，并不能两全。”
令云云被问得哑口无言，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是啊，张哲就像一份八十分的考卷，各方面都良好，唯独离她梦想中的“满分富豪”还差那至关重要的二十分。
可为了追逐那可能根本不属于她的满分，她要冒着连八十分都失去的风险吗？
这个选择题，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焦虑和挣扎。
张明珠看着好友纠结的样子，叹了口气，换上了更务实的语气：“云云，这事儿我觉得你还是得回去跟你父母商量一下。你跟我的情况不一样。”
她顿了顿，点出了最核心的差异：“我爸妈就我一个女儿，他们是公职人员，有稳定收入和退休金，无论我做什么选择，他们都能给我无底线的托底。可你……还有个弟弟。”
这句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令云云内心最深的焦虑和无奈。
“就是因为有弟弟所以我才愁啊！”令云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和急迫，“等我弟将来结婚，家里那房子肯定要给他做婚房，我肯定不能一直住在家里。到时候我怎么办？租房子住吗？”
那种未来无依无靠、如同浮萍的感觉，是她拼命想抓住一点“保障”的根本原因。
张明珠想起她之前的豪言壮语，提醒道：“你之前不是说不婚主义，要自己存钱买房吗？现在首付攒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令云云语气缓和了些，带着点小小的自豪：“差不多够了，一个偏远点的小户型首付还是能付的。”这是她工作以来最大的底气。
“那正好！”张明珠顺势接话，“我跟孙亦航昨天去看婚房，顺便在旁边小区看到一个在售的二手房，一室一厅，40多平，总价才38万！地段还行，就是楼层是一楼，可能光线差一点。你要不要去看看？好歹是能有个自己的窝。”
38万，一室一厅。这个具体的数字和清晰的画面，瞬间击中了令云云。
拥有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空间，不用看人脸色，不用担心被弟弟“挤”出家门……这个诱惑太大了。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说：“那你把中介电话给我，我下班就去看看！”
“行，我微信发你。”张明珠爽快地答应。
“嗯，我先去看房。”令云云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如果那套房子真的合适，我就买了！省得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在家里连呼吸都好像不对。”
张明珠理解地点点头，又问：“你父母……应该还没到催你结婚的地步吧？”
“催婚倒没有，”令云云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烦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就是看我各种不顺眼，老挑我刺。嫌我回家晚，嫌我买东西多，嫌我占着卫生间……反正我在家待着，就是原罪。”
她叹了口气：“可能潜意识里，也觉得我这么大姑娘还住在家里，碍事了吧。”
张明珠一听，立刻反应过来，她拉住令云云的手，压低声音，非常认真地说：“云云，听我的！张哲这事儿，你先别跟你父母提了！”
看着好友疑惑的眼神，张明珠分析道：“你想想，张哲这条件，在长辈眼里是什么？稳定体面的工作，父母是明事理的老师，独生子，关键是——全款房都准备好了！这在他们看来，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满分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