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看到我押下的100元注码，眼皮猛地一跳，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没再凑过来看，而是默默躺回床上，掏出手机刷起了抖音。
屏幕上那些搔首弄姿的美女主播，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我心里冷笑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闲心？！
果然，那两千块，连挣扎的痕迹都没有，瞬间被吞噬干净。
屏幕上只剩下冰冷的“0”。我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毫无温度的笑。
这笑里，是浓得化不开的无奈，是沉入骨髓的无助，是彻底被掏空后的无力感。
阿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我。
房间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输怕了？不，是输麻木了。麻木到不计后果，麻木到只想把最后一点血肉也扔进去，听个响！
最后两千块，充值！冰冷的数字跳上屏幕。
门铃响了。槟榔到了。
我撕开包装，塞了一颗进嘴。
这味道，像极了此刻内心的滋味——苦！苦得发涩，苦得发麻！
没有犹豫！没有退路！就是干！鼠标疯狂点击！
注码直接调到50元！一次！两次！三次！……分数像开闸的洪水，哗啦啦往下掉！1000分！只剩一半了！
心一横！调到100元一次，一下！两下！三下！四下！还剩600！
五下！剩500！
六下！剩400！
“操！”我低吼一声，猛地打开游戏音量！刺耳的音乐和音效瞬间充斥房间！
第七下！鼠标狠狠砸下！
屏幕红光爆闪！第一排！第二排！两个鲜红的“胡”字，如同地狱里开出的彼岸花！
“卧槽！100的胡！出胡啊！”阿水像被电击一样从床上弹起来，脑袋几乎要钻进屏幕！
“来一个胡！”我嘶吼着，声音劈了叉！肾上腺素疯狂飙升！
第三排！空空如也！
第四排！牌面缓缓落下……翻转……“胡”！！！
“漂亮！！！”阿水一声狂吼，震得我耳膜嗡嗡响！
我也激动地猛拍桌子！“漂亮！”
第五排？不重要了！三个胡！进免费大奖！
音响里炸开那个让无数赌狗魂牵梦绕、又恨之入骨的声音：“麻将胡了！！！”
“免费10次！”
我和阿水像两个输红眼的疯子，死死盯着屏幕，嘴里无意识地嘶吼：“爆！爆！爆！”
前两次，空转！心凉半截。
第三次，小消，蚊子腿。
第四次！第二、三排！金光爆闪！全是金色麻将！消除！变百搭金元宝！
“二奶！二奶！掉二奶！”阿水狂喊！
“二筒——4倍！”几乎满屏的金元宝！
“ 三筒—— 6倍！”“漂亮！”
“哈哈！全中！五条！——10倍！
亢奋的音乐炸响！屏幕中央跳出一个疯狂滚动的数字——多分！
“漂亮！！！”我猛地跳起来，对着空气狠狠挥了一拳！
浑身血液都冲到了头顶！漂亮？能不漂亮吗？！一万块本金全砸进去了！这一枪，不仅回本，还倒赚两千！
那股压抑了三天三夜的恐慌、焦虑，像找到了泄洪口，瞬间释放！这就是赌狗！
赢了点钱，就能把之前的绝望忘得一干二净！这就是赌！最丑陋的嘴脸！
后面几次免费转平平无奇。最终，分数定格在多分。
我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重重地扑倒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
老天爷……总算没把路彻底堵死！给了口喘气的机会！
阿水兴奋地拍着我的肩膀：“风哥牛逼！我还以为你要彻底洗白了！没想到绝地翻盘！”
他顿了顿，眼珠一转，“对了，除了麻将2，还有个麻将1！那玩意儿爆分更狠！你这运气来了，去试试？”
“麻将1？”我有点懵，这玩意儿还分一二三？
“对！麻将1进胡难点，但只要进去，爆起来吓死人！我见过6块钱爆一万多的！”阿水唾沫横飞地描绘着。
我看着账户上那多分，刚才的兴奋劲还没完全消退。
坐在椅子上盯屏幕太累了，索性躺床上，用手机点开【麻将胡了1】。
界面变了。麻将牌少了很多，竖4排，横5列，总共20个格子，看着就比麻将2“小气”。阿水说得对，进胡肯定更难。
但号上有分，还超了目标，心里没压力。
直接调6元，按几下，没感觉，又调到10元。
按了几下，突然“哗啦”一声，几个八万消除，爆了120多分！分不多，但感觉爆率好像还行？
“看吧！爆起来很爽的！”阿水在旁边煽风点火。
我信了他的邪！开始瞎调注码，6元、10元、20元……完全凭感觉乱按。结果呢？牌面死气沉沉！
别说大奖，小奖都稀稀拉拉！多分，眼瞅着掉到多，输了一千进去！
“太难爆了！外面都消不动，还进胡？”我抱怨道，心想把尾数输光就不玩了。
还剩分，调到60元，心一横，按了下去！
红光一闪！第一排！第二排！两个“胡”！
紧接着！第三排！“胡”！
“麻将胡了！”
“卧槽！多少的胡！”阿水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我兴奋地把手机怼到他眼前：“60元的胡，尾数打的，哈哈哈！进去了！”
“风哥！这要是爆了，随便上万啊！”阿水越说越激动，眼睛死死盯着大奖屏幕。
12次免费转！比麻将2还多两次！
开始！一次……空转！两次……空转！……九次！全他妈空转！心凉了半截！
“没事！爆一次就行！”阿水还在嘴硬。
倒数第三次！牌面落下！消除一次后掉了几个“发财”跟着消除！2400多分跳出来！
“发财掉早了！”阿水捶胸顿足，“要是在10倍区掉下来，就是两万四啊！可惜！太可惜了！”
倒数第二次！又爆了一波，2100多分！
最后一次，平平无奇。
总共爆了4600多分。跟阿水吹的“6元爆一万”差得远，但好歹是赢了。
账户总分数：多！扣除要还给老婆的一万本金，净赚一万多！原计划赢五千就收手，结果超额完成！
“不打了！收手！”果断退出游戏。
让阿水帮忙操作提现：一笔一万，直接还老婆；一笔一千，留着吃饭开销。剩下的？等比赛！
做完这一切，紧绷了三天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巨大的疲惫感席卷全身。赶紧冲了个澡，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鬼样子，胡乱刮了刮。
躺回床上，跟阿水打了声招呼。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
三天三夜没合眼！身体早已透支到了极限。几乎是眼睛一闭就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