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市集渐行渐远,葵和卡卡西的脚步默契地朝着预定的烟火观赏点,后山一处僻静的缓坡走去。
这里视野开阔,能一览无余地俯瞰山下的木叶村,更重要的是相对安静,游人稀少。
空气中食物的香气被草木的清新气息取代。
夜色已经完全降临,点点繁星开始在深蓝色的天幕上显现。
晚风带着丝丝凉意,轻轻拂过,吹动着葵的发梢和卡卡西的银发。
就在这份静谧达到顶点时,一声尖锐的呼啸骤然刺破夜空!
“咻——砰!!!”
第一朵巨大的烟花,在远方的天空中轰然绽放。
像一颗巨大的金色蒲公英骤然爆开,又瞬间化作无数细碎的流光倾泻而下,点亮了半边天幕,也映亮了所有仰望的脸庞。
“开始了!”葵惊喜地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抓住了卡卡西的手。
当葵的手覆盖上来时,卡卡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随即翻转掌心,自然而然地将葵的手紧紧包裹在其中,十指交缠。
没有说话,只是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传递一种无声的守护感。
葵仰视着天空中的绚烂,身体无意识地倾向卡卡西那边。
第二朵、第三朵……无数的烟花接踵而至。
天空成了最壮丽的画布,流光溢彩,变幻莫测。
红色和金色的菊花怒放燃烧,发出耀眼的火光和声响。
无数蓝色的星辰,拖着银色的小尾巴,如同瀑布般滑落,簌簌有声,仿佛能听到星辰坠落的叹息。
绿色的光点,旋转着、升腾着,交织出梦幻的几何图案,像夏日森林里飞舞的萤火虫群被瞬间放大点燃。
每一朵烟花绽放的瞬间,都将大地映照得如同白昼。强烈的光芒清晰地勾勒出葵和卡卡西的侧脸,每一次明灭都记录下他们不同的神态。
葵的眼眸随着烟花的形状不断变化,惊叹、欢喜、沉醉,眼中倒映着漫天流彩,亮得惊人。
卡卡西的目光却有一大半时间落在葵的脸上,看着她专注兴奋的神情,感受着她抓着自己手掌的力度随着烟花的绽放而轻轻变化,嘴角的弧度一直没变。
巨大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震动着空气。在烟花的间歇,短暂的黑暗中,能听到山下人群海浪般的欢呼声、惊叹声和此起彼伏的快门声。
但在这个小小的缓坡上,似乎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和彼此贴近的温度。
当又一朵超大的樱花形烟花在天际盛放,将柔嫩的粉色光芒洒满夜空和大地时,葵仰着头,看得完全入迷。
就在这时,卡卡西靠近了她一些。
带着温度的呼吸轻轻拂过葵的耳畔,低沉而带着一丝磁性的声音透过烟火的喧嚣,清晰地钻进她的耳膜:
“葵。”
“嗯?”葵下意识地侧过头看卡卡西,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肩膀。
烟火的光芒在他们脸上明灭交替。
卡卡西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措辞,又像是在享受这一刻独有的喧嚣与静谧交织的氛围。
终于,在又一连串“噼里啪啦”的小烟花升空炸响的背景音里,卡卡西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在葵的心上:“以后的每一次,我们都一起来看烟火,好吗?”
没有花哨的辞藻,没有形容“像烟花一样璀璨的感情”,只是最简单直接的期许。
葵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随即以一种更狂乱的节奏跳动起来。
脸上扬起一个远比漫天烟火更要灿烂的笑容,用力点头。
“好!”
得到葵肯定的回应,卡卡西眼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绚烂终将归于平静。
当最后一朵巨大的彩色花环在夜空中缓缓淡去,只留下缕缕青烟和空气中淡淡的硝石味道时,震耳欲聋的喧嚣终于平息。
山下的人群如同退潮般,开始喧闹而满足地移动,谈笑声、木屐踏在石阶上的哒哒声响成一片。
热闹的祭典接近尾声。
葵靠在卡卡西肩头,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长长地舒了口气,仿佛要将刚才看到的所有壮丽和心中的甜蜜都纳入胸腔。
“真美啊,每一朵都那么漂亮。”
葵轻声感叹,目光流连在已经暗下来的天空中,仿佛还能看到残留的光影。
“是啊。”
“回去吧?”
刚走没几步,葵脚下一个踉跄。
低头一看,原来是振袖下摆的木屐带子不知何时松开了,绊了她一下。
幸好葵反应快,只是踉跄了一步,并未真的摔倒。
卡卡西的反应比葵更快。在葵身体晃动的瞬间,伸手稳稳扶住了葵的腰。
眉头微蹙,关切地问:“没事吧小葵?脚有没有扭到?”
“没事。” 葵连忙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站直身体,低头检查着自己的木屐,
“带子松了。”葵蹲下身,准备重新系好。
卡卡西却比她动作更快地也蹲了下来。
“别动,我来。”
系好后,卡卡西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顺势蹲着,抬头看葵,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看来,这木屐还是不如忍靴方便,对吧?”
葵没有回答关于木屐的问题,只是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一下卡卡西银色的发梢,带着万般柔情。
“卡卡西,背我下山好不好?”
她忽然小声说,语气里带着点撒娇。
卡卡西抬眼,对上她充满依赖的目光。月光下,她的笑容灿烂得晃眼。
利落地站起身,没有一丝犹豫,在葵面前稳稳地蹲了下去,宽阔的肩背展现在她面前。
葵眼中笑意更浓,慢慢地趴在了卡卡西的背上。
卡卡西的双手稳稳地托住葵的腿弯,毫不费力地将她背了起来。
“抱紧了。”卡卡西嘱咐一声,声音透过背部传来,带着震动。
“嗯!”
感受到葵将脸靠近自己的颈窝,温热的呼吸喷在皮肤上,痒痒的。
卡卡西背着葵,步伐稳健地踏上了下山的路。
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周遭开始变得安静,只有林间的虫鸣和远处依稀传来的人声。
月光如水,洒满了归途。
清凉的夜风吹拂过树林,发出沙沙的声响。
卡卡西走得很稳,每一步都踏在实处,背上的重量让他感到一种踏实的安心。
葵安静地趴着,脸颊贴着他温热的后颈,能感受到他平稳有力的心跳透过衣物传递过来。
抬眼看看前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的石阶,和卡卡西线条流畅的侧脸轮廓。
“重不重?”葵小声问。
“重。”
“嗯?”
“因为我背着的,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