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之后,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葵想明白了很多事。
自己是葵,就像玖辛奈姐姐说的那样,要向阳而生。
如果连自己都沉浸在过去的悲伤里,又怎么能让佐助走出阴霾?
“抱歉……卡卡西,弄脏了你的衣服……”
“没关系的,葵。”
“现在感觉好点了吗?”
“嗯,好很多了。”
葵向后仰了仰,抬头对上卡卡西的眼睛,眼睛弯弯的笑了笑。
“我现在又多了一份责任,在鸣人和佐助能够独当一面之前,我是不能倒下的。”
“葵,你不用这样勉强自己,你还有我……”
“我知道,卡卡西一直都是值得信赖的家人。”
“不……”只是家人。
话到嘴边又被咽了下去。
葵现在只想着看护鸣人佐助长大,其他的事情不用太着急。
没必要给葵太大压力,这些事情,自己可以等。
卡卡西深深的看了一眼葵,喉结上下滚动,闷闷的发出一声:“嗯。”
“卡卡西,我想先去安顿好佐助,等晚些再去暗部报道可以吗?”
“当然。”
……
“嗯,麻烦你了,伊鲁卡老师。”
“好的,葵小姐稍等片刻,我去带鸣人过来。”
目送伊鲁卡从教师办公室离开,葵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
要和佐助成为家人,这种事情应该提前让鸣人知道的。
只是,实在是不知道,鸣人会不会介意原本属于自己的关注分出去一部分。
葵安安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等待着,一遍遍的在心里打着腹稿。
该怎么和鸣人说这件事呢……
“姐姐!”
鸣人跑在伊鲁卡老师的前面,兴冲冲的朝着葵挥手。
葵蹲下身接住小炮弹似的鸣人,起身牵住鸣人的手向伊鲁卡告别:
“那就麻烦您了,伊鲁卡老师。”
“如果顺利的话,下周佐助和鸣人会回来上课的。”
“嗯,”伊鲁卡神色复杂的看向葵,没关系,还请葵小姐能够和鸣人一起安慰一下佐助那孩子。
“会的。”
“姐姐,佐助真的是生病了吗?我们现在是不是要去看望佐助?”
鸣人仰起头,看向葵的眼神里带着浓浓的担忧之色。
“姐姐,佐助是真的生病了吗?”
“先和姐姐去医院,佐助的事情姐姐慢慢和你说。”
鸣人很懂事,背着书包安安静静的跟在葵的身边走着。
“鸣人,佐助他没有家人了?”
“姐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吧?”鸣人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葵。
“佐助不是有美琴阿姨还有富岳叔叔还有鼬哥哥吗?”
“而且而且,他还有好多好多族人。”
葵蹲下身,视线与鸣人齐平。
“是的,原本是这样的。”
“但是在昨天,他们都被杀害了,只剩下佐助一个人。”
“姐姐是在开玩笑的吧,这种事情,怎么会……”
“是真的。”葵顺着鸣人的短发捋了捋,“这种事情,起初姐姐也是不敢相信的。”
“鸣人,姐姐想和你商量一下,咱们也接纳佐助成为家人好吗?”
“姐姐快点走吧,佐助现在一个人肯定会很害怕。”
看样子确实是自己多虑了,鸣人这孩子一直都是相当温暖的存在啊。
拽住鸣人的衣领,葵提醒道:“不是去宇智波那边,佐助现在还在医院里,等会儿鸣人记得要安静一点,别惊着佐助,知道吗?”
“嗯。”
再次来到病房的时候,门口守着的暗部已经离开了。
“我进来了。”
葵轻轻推开病房门,看见佐助靠坐在床头。
后背抵着枕头,眼神空得像没装任何东西。
佐助没看窗外,也没看门口,只是盯着自己交握在被子上的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佐助!”
鸣人几乎是立刻挣脱了葵的手,三两步冲到病床边,踮着脚扒住床沿,仰着小脸凑到佐助眼前。
“你醒啦!你有没有哪里疼啊?我都要担心死了!”
鸣人一连串的问着,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焦急,全然忘记了葵说过的要安静。
可佐助像是没听见一样,眼皮都没抬一下。
以往不管鸣人多吵,佐助总会皱着眉怼一句“吵死了”或者是笨蛋鸣人。
可现在,佐助只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尊没了生气的木偶。
鸣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轻轻扯了扯佐助的胳膊:
“佐助?你怎么不理我啊……”
葵轻轻拍了拍鸣人的肩膀,示意他先安静一会儿,自己则走到病床另一侧,弯下腰,视线和佐助平齐。
葵没急着说话,只是安静地看了佐助一会儿,直到佐助终于有了点反应。
“佐助,”葵的声音很轻,“我知道你现在很难受,也知道你不想听任何人说话。”
“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从今天起,我想让你和我、和鸣人一起生活。”
“我想收养你,让你有个家。”
“家?”佐助声音哑的厉害,看向葵的眼神里满是抗拒。
“你是在可怜我吗?可怜我全家都死光了,变成了没人要的孤儿?”
声音越来越响,带着尖刺,病房里的空气都像是被绷紧了。
“我不需要!宇智波的人不需要别人的可怜!”
鸣人站在旁边,被佐助的剧烈反应吓了一跳,却还是小声反驳:“佐助,姐姐不是可怜你!我们是想让你……”
“鸣人,”葵打断了鸣人,转头看向他时,语气又柔了下来。
“你能不能帮佐助去楼下的食堂买碗粥?”
“佐助或许是饿了,吃点东西或许会好很多。”
鸣人愣了愣,看了看脸色难看的佐助,又看了看笑盈盈的葵,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很快就回来!”
“佐助,你等我啊!”
鸣人出门后,病房里瞬间又安静下来,只剩下佐助粗重的呼吸声。
佐助别过脸,不想再看葵。
可下一秒,他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葵眼睛的变化。
佐助的身体猛地一僵,猛地转回头看向葵的眼睛:“写轮眼?你……你怎么会有写轮眼?”
“或许我也算是宇智波的人。”
“这双眼睛的存在,佐助的爸爸妈妈是知情的。”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能宣之于众。”
葵顿了顿,看着佐助脸上的震惊,继续说道:
“佐助,你是你的妈妈托付给我的,不管之前发生过什么,真相是什么,我,都会是你的亲人。”
“血脉相连的亲人。”
佐助盯着葵眼睛里的三勾玉,那些压抑着的恐惧、痛苦、绝望,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了上来。
原本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眼泪毫无预兆地砸在被子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呜……”他想忍住,想维持住宇智波最后的骄傲,可喉咙里的哽咽却怎么也压不住。
下一秒,佐助猛地扑进葵的怀里,双手紧紧攥着葵的衣角,放声大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爸爸妈妈都死掉了……哥哥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好害怕……葵姐姐……我好害怕……”
葵轻轻抱着佐助,手顺着他的后背慢慢抚摸,一下又一下的安抚着。
病房里只剩下佐助的哭声,直到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鸣人拿着粥碗探进头来:“姐姐,我回来了!粥还热……”
鸣人的声音突然顿住,看着抱着葵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佐助,有些不知所措。
他站在门口,挠了挠头,想安慰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
“佐助,怎么还哭啦?这么大了还要躲在姐姐怀里哭,好羞羞脸哦!”
佐助的哭声骤停,从葵怀里抬起头,通红的眼睛瞪着鸣人,却没像往常一样发火,只是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地说了句:
“要你管!笨蛋!”
见佐助愿意搭理自己的,鸣人立刻笑了,把粥碗递到佐助手里:
“好啦好啦,我不管!快喝粥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葵看着眼前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先吃点东西,等吃完,我们就回家。”
佐助接过粥碗,指尖碰到温热的碗壁,心里像是也被这温度暖了暖。
低头看着碗里的粥,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傻笑的鸣人,再看向葵温柔的眼神,终于轻轻“嗯”了一声。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