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不信，但小阮昭信了。
等待的时间变得格外漫长，阮清摸了摸十一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已经在发烧了，小阮昭又嘟囔着说自己困了，往她怀里钻。
没有bra的阻挡，他的脸贴着胸前的柔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沉沉睡了过去。
阮清轻轻晃了晃怀中的小团子，放轻声音：“再坚持一会儿，就一会儿，警察叔叔马上就到了。”
她低着头，目光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几分温柔，完全没注意到旁边那道越来越沉的视线。
看着她亲昵地抱着小阮昭，十一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别过头去，可眼睛又不自觉地瞟向阮清。
“林…晚晚……”
阮清愣了一下，花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自己上次情急之下告诉他的名字是这个。
她侧头，看向那张肿得颇具抽象艺术风格的脸，轻声回应：“嗯，我在呢。”
“你……还会回来吗？”
被布料蒙住的脸也不用扯出笑，但阮清还是弯了弯眼睛：“精灵可是很忙的，哪有那么容易让你看到？”
十一立刻垂下了头。
察觉到他的失落，阮清补充道：“不过呢……要是你乖乖的，说不定哪天精灵心情好，就又出现啦。”
少年猛地抬起头，即使肿胀也难掩锐利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我……我会乖乖的。”
我会变得很强。
强到能让你轻易找到我，或者……让我能找到你。
山路远端的黑暗中，萤火虫般的车灯光点缓缓靠近。
她将怀里睡得暖烘烘的团子塞进十一怀里。
被这动静弄醒，小阮昭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抱着自己的换成了十一哥哥，而不是香香软软的姐姐，小嘴一撇，带着哭腔扭头寻找：“姐姐……姐姐你要去哪？”
“姐姐该回m78……啊不是，回精灵森林打卡上班了。”
看着阮清摇摇晃晃站起身，小阮昭的眼泪瞬间像开了闸的洪水，挥舞着小手挣扎着说不让姐姐走，十一抿紧了唇，把将哭闹的孩子按在自己怀里。
阮清最后摸了摸小哭包的脑袋，又看了一眼沉默的少年：“十一，当哥哥的要照顾好昭昭哦，拉钩。”
她伸出小拇指，十一犹豫着伸手，轻轻地勾了一下。
“记住，别跟任何人提起我，这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
说完，她拖着快散架的身体钻进了树林。
警灯终于照亮了前路，却照不见消失在林间的背影。
别指望一个小孩子能隐瞒什么。
小阮昭被警察抱上车时，还在哭哭啼啼地说着山里的精灵，能变身奥特曼用内裤变魔术的姐姐。
负责检查的医生和做笔录的警察交换了一个眼神，在诊断书上默默写下了‘ptSd’。
相对而言，那个大一点的孩子倒是“正常”得多。
面对警察的问话，他只哑着声音简单说了句：“他们打我们，我找机会抢了枪。”
至于更多细节，他只是闭紧嘴，摇头，或是沉默。
这份冷静反而让大人们更觉心疼。
之后的许多年里，少年常常独自回到那片山林，站在当初分别的地方，拿着裙子的布条一遍遍嗅着，却闻不到她的气息，连血的味道都跟着风，透着股孤单的味。
……
【叮——拯救幼年阮昭任务成功，积分+10】
随着系统音落下，阮清眼前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可星星好像比任何时候都亮，冷冰冰地俯视着她。
体力透支和转换时空的眩晕感同时袭来，她双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去。
幸好最后一刻用手扒住了天台边缘，整个人挂在半空晃荡。
“统……像今天这种任务……以后多吗？”
【目前数据库权限不足，无法预测未来任务……简而言之……不道啊。】
“你到底知道什么？！除了说不道和捧哏，你还会什么？！要你何用啊！”
阮清气得眼前发黑，扒着砖缘的手猛地一滑。
眼瞧着要自由落体，却意外的被人捞了上来。
还是揪着她的裤腰带。
将脖子抬到极限看到了那张帅死人的脸，阮清闭了上眼。
【求求你了爸爸……行行好……能不能就这一次……高抬贵手……让我摔死算了……我保证不讹你……】
通过纪秘书口中得知阮清去了天台，顾临川本以为她只是透透气，没想到撞见的却是她挂在天台外的场景。
手上微微用力将人提了上来，随手丢在天台地面上。
阮清呈大字型瘫着，双眼无神地望着天幕，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还是换个宽松点的内裤吧……刚刚那一下勒得我*疼死了……】
一旁的顾临川：……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转身对着守在楼梯口的纪秘书丢下一句。
“把她弄干净，带到书房来。”
……
“门口那群人还在闹。”
阮昭撂下电话，揉了揉太阳穴，语气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又多了几个生面孔，举的牌子也更难看了。”
指的自然是那些连日围堵在阮家大门外，叫嚣着严惩“杀人犯”阮清的一群人。
他抬眼看向对面阴影里的男人。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顾临川坐在书桌后，看不清脸，但能看到西装已经换下，只穿着一件丝质浴袍，领口随意敞着，发梢带着湿气。
姿态看着松弛，可那身迫人的气势半点儿没散。
阮昭实在没忍住：“就为了把她藏起来，至于动用这地方？”
这别墅，知道的人掰着指头数得过来，图的就是个绝对隐蔽，连个像样的佣人班子都没配，日常维护都靠信得过的人定期打理。
现在倒好，让阮清这么个麻烦住了进来。
顾临川淡淡道：“在这里，江淮找不到她。”
他手底下的消息来得快，早就查到暴露阮清位置是江淮的手笔。
江淮知道自己没法硬闯阮家要人，只能用这种舆论泼脏水的法子，持续施压，逼得阮昭自乱阵脚，最后不得不交人平息事端。
阮昭嗤笑一声：“顾临川，你什么时候对阮清这种女人上心了？她可是——”
话没说完，顾临川一个眼神扫过来。
瞬间闭嘴的阮昭：得，您是爷，您说了算。
见他丝毫没有继续话题的意思，阮昭也识趣，摸了摸鼻子转身走出书房。
门一开便撞见穿着身印着傻气小猫图案睡衣的阮清，一副刚洗完澡的模样，正不情不愿地往书房挪。
感受到打量的目光，阮清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看什么看？没看过这么可爱又居家的睡衣是吧？】
阮昭：？
洗完澡就往顾临川书房跑？
他眉头拧起，狐疑般看向门口的纪秘书。
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微微点头，眼神里明确传递出“没错，就是顾先生让她来的”信息。
阮昭嘴角抽了抽。
算了。
反正顾临川的心思，他从来就没摸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