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洪流在诸天万域中肆虐了整整数日。
葬灭天尊四人如同一尊尊移动的炼狱,所过之处,星河崩裂成奔腾的血海,原本璀璨的星辰被粘稠的血雾包裹,连光线都无法穿透。
诸天生灵在这场浩劫中如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抵挡至尊的碾压。
宗门圣地在神光与黑雾的碰撞中化为飞灰,传承万古的家族血脉断绝在哀嚎声里。
几日时光,于诸天众生而言却比数万年还要漫长,亿万生灵的气血被强行抽离,汇聚成滋养四位至尊的能量洪流。
当葬灭天尊四人带着满身血气返回禁区时。
他们原本腐朽的身躯已重新焕发出恐怖的生机,体内黯淡的大道之力变得炽盛,连周身的空间都在微微震颤。
这场黑暗动乱,以诸天万域的惨痛代价,换来了四位至尊的“新生”。
而诸天万界,则在一片死寂与恐慌中,开始了漫长的恢复期。
岁月匆匆,两万五千年的时光转瞬即逝。
在这万年里,诸天生灵小心翼翼地繁衍。
无数新的势力在废墟中崛起,天骄辈出,有人在秘境中获得传承,有人在险地中悟道。
不少天赋绝伦之辈甚至触摸到了准帝的门槛。
自沧寻大帝陨落后,沧寻大帝的大道压制终于消散。
这意味着,新的大帝即将诞生。
这让诸天众生看到了希望,他们期盼着新帝降临,能庇佑万界,终结那暗无天日的恐惧。
但这份希望,终究在百年后被彻底击碎。
天渊禁区深处,战殇至尊周身的腐朽气息已浓郁到无法压制。
他能清晰感受到生命在快速流逝,若再等下去,会死!
他再也按捺不住贪欲与求生欲,毫无征兆地踏出禁区,降临诸天。
没有任何言语,战殇至尊直接催动至尊神力,恐怖的威压笼罩万界。
刚刚恢复些许生机的生灵再次陷入绝望,无数人在至尊力量中化为血雾,沦为他弥补气血的血食。
紧接着,弃宇至尊、赢玄至尊、也相继走出天渊禁区,三人如同分工明确的猎手,将诸天万域分割成三块猎场,新一轮的屠戮再次上演。
生灵的哀嚎、势力的崩塌、希望的破灭,两万年前的惨剧重现,诸天众生刚刚燃起的火苗,又被无情掐灭。
但这一次动乱中也让血窟有些好奇凌天至尊为何没有发起动乱。
血窟禁区的血色岩浆依旧咕嘟翻滚,九婴古皇盘坐在龙首骸骨上,九颗头颅同时转向天渊禁区的方向,血色竖瞳中闪过一丝疑惑。
古闫至尊拄着骨杖的手微微一顿,沙哑的声音打破了禁区的沉寂:“天渊那四位,这次竟有些不一样。”
黑影至尊隐在血雾中的身形微微晃动,幽绿的眼眸里满是探究。
“弃宇、战殇、赢玄他们收割,可那凌天……为何未曾出手?”
阳帝把玩着血气的指尖停了下来,嘴角的弧度淡了几分。
“按说他的腐朽程度虽不如战殇那般急切,却也需要气血滋养,怎会放过这等机会?”
“难不成他在天渊禁区里寻到了其他恢复之法?”
九婴古皇的一颗头颅缓缓低下,声音带着古老的厚重感。
“凌天至尊向来沉默寡言,他此次按兵不动,要么是有了更稳妥的打算,要么就是还对诸天有所不忍。”
古闫至尊敲击着骨杖,岩浆池泛起圈圈涟漪:“不管他有何打算,天渊少一人分食,对我们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只是这凌天至尊藏得太深,若他真有其他手段,未来或许会是个麻烦。”
黑影至尊的冷哼在血雾中炸开,幽暗的眼眸里翻涌着冷冽的杀意:“麻烦?他也配!”
“吾等本就是踏着尸山血海走来,要么在巅峰时辉煌战死,要么在禁区中靠诸天气血续命,哪有躲在一旁看别人厮杀的道理!”
“自沦为至尊那日起,诸天众生便是吾等的血食,吾等与这万域再无半分关联。”
“至尊的威严,是靠屠戮与收割立起来的,不是靠冷眼旁观装出来的!”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血雾中划过,留下一道道幽绿的痕迹。
“凌天至尊这般扭扭捏捏,既不敢放手杀戮,又舍不得彻底沉寂,简直丢尽了至尊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