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晚深陷在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酒杯。
目光却不受控制地飘向中央那个被聚光灯笼罩的小舞台——
贺昀初正站在光晕中心,手握麦克风。
他今日只穿了件简单的蓝色衬衫,领口随意敞开,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流畅的小臂。
灯光流淌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竟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多了些许慵懒的温柔。
她从未听他唱过歌。
苏雪晚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连呼吸都放轻了。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cant keep his mind on nothing else
hell trade the world for a good thing hes found
………………
………………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Spend his very last dime
trying to hold on to what he needs
………………
when a man loves a woman
I give you everything I ve got trying to hold on to your precious love
baby,baby please dont treat me bad
………………
If she plays him for a fool
hes the last one to know
Loving eyes cant ever see
………………
他低沉的嗓音透过麦克风缓缓流淌,每一个音符都像带着灼热的温度,轻易点燃了空气中蛰伏的暧昧。
苏雪晚感觉自己的心跳正疯狂地撞击着胸腔。
她看见贺昀初的目光穿越摇曳的光影,精准地捕捉到她的视线。
最后一句歌词的余韵尚未散尽,他没有放下话筒,而是目光灼灼地穿过人群锁定她:
“这首歌,送给我的贺太太。”
整个场子瞬间沸腾,口哨声与起哄声几乎掀翻天花板。
霓虹流光掠过他含笑的眉眼,将那句宣告染上令人心颤的占有欲。
易允知就坐在离贺昀初不远的地方,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烈酒,仿佛吞咽的不是酒精而是无处宣泄的情绪。
她的眼神迷离,每每掠过台上那个发光体,又狠狠落下,最终定格在苏雪晚身上。
那目光变得复杂而晦暗,掺杂着不甘、嫉妒、怨愤,还有一丝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羡慕。
陆星野懒散地斜靠在点唱机旁,看着台上深情演唱的贺昀初,又望向台下满脸通红的苏雪晚,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渐渐沉郁下来。
他忽然仰头灌了口酒,喉结剧烈滚动。再抬眼时,眸中已染上危险的暗芒……
有些东西,或许不该轻易放手。
苏雪晚在一片喧嚣中红了耳尖,看着贺昀初穿过摇曳的光影朝她走来。
他的每一步都像精准踩在她失控的心跳节拍上,皮质沙发微微下陷,他已然俯身撑在她身侧:
“贺太太,”他嗓音里还带着未散的磁性,“好听么?”
“好…好听……”她下意识想躲开他灼人的注视,睫毛轻颤着垂下,却又不自觉地被吸引着抬眼,瞬间撞进他深邃的眼底——
那里翻涌着毫不掩饰的爱意与得意,像一张细密的网,将她彻底俘获。
心跳骤然脱轨。
贾以沫正被徐泽凯逗得轻笑。
徐泽凯风趣幽默,很会来事,又是递水果又是倒酒,殷勤备至。
她虽然始终保持着该有的安全距离,但被人照顾的感觉总是不坏。
包厢门被猛地推开时,音乐正放到副歌高潮。
凌云峰站在门口,一身挺括的黑色风衣还沾着夜间的寒气。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径直刺向卡座最里的贾以沫。
“凌检?”徐泽凯最先反应过来,笑着起身打招呼,“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我们这儿就是朋友聚聚,没犯什么事吧?”
他语气热络,眼底却藏着警惕——作为娱乐产业大亨,他没少跟这位检察院的“铁面阎罗”打交道。
凌云峰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穿过缭绕的烟雾和晃动的光影,一把攥住贾以沫的手腕:“跟我出来。”
贾以沫脸色煞白,指尖还捏着半杯没喝完的气泡酒:“凌云峰?你……你怎么会……”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先出去。”
徐泽凯侧身欲拦:“凌检,这不太合适吧?”
手臂刚抬起,就被凌云峰冰冷的眼神钉在原地。
徐泽凯挑眉轻笑,语气却带刺:“凌检,不知您要以什么身份带她走?”
此时,包厢门再次被推开,于佳雯踩着细高跟站在门口,柔声道:“抱歉,我找一下苏墨尘。”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苏雪晚猛地攥紧酒杯,指节发白。
这个女人怎么敢来?昨天还和付言希纠缠不清,今天还有脸来找她哥哥!
苏雪晚对她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她第一次见她就很喜欢她。
可眼见为实,此刻,她在她心里,俨然已是一个“水性杨花”“玩弄他人感情”的女人。
苏墨尘立刻起身揽过于佳雯,转头对苏雪晚道:“雪晚,佳雯找我有点事,我们先走一步。”
苏雪晚强压着翻涌的情绪,声音微微发颤:“哥……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于佳雯走过来,温柔地拍拍她的手:“晚晚,我们回头聊。”
那姿态自然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苏墨尘带着于佳雯匆匆离开。
经过凌云峰身边时,他脚步微顿,低声道:“看你的了……好好把握机会。”
包厢门重新合上。
凌云峰仍死死攥着贾以沫的手腕,对徐泽凯冷声道,“以她初恋男友的身份,够不够资格?”
徐泽凯怔在原地。
贾以沫终于找回声音:“凌云峰!你发什么疯?!”
“疯?”他猛地将她拉近,灼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我还有更疯的。”
贾以沫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凌云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大步往外走:“人我带走了。各位继续。”
贾以沫在他怀里挣扎:“凌云峰!放我下来!”
他低头睨她一眼,声音里淬着压抑六年的痛楚:“你以为我还会再放你走第二次?”
走廊光影流转,他抱着她走进电梯的刹那,贾以沫突然安静下来。
她看见他泛红的眼角,和微微颤抖的手指。
“云峰……”她声音软下来,“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
电梯门缓缓合拢。他将她抵在镜面上,额头相抵,嗓音沙哑:“好,这次拜托……别逃了。”
包厢外,徐泽凯追出来却只看到闭合的电梯门。
陆星野靠着墙壁笑:“徐总,这可不是商业谈判,您输得不冤。”
包厢内,苏雪晚怔怔望着空荡的门口。
凌云峰和贾以沫……他们之间竟然藏着这样的过往?这死丫头,瞒得可真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