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阳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小心翼翼地展开了那卷用未知皮质制成的卷轴。卷轴上的字迹,是用一种暗红近褐的颜料书写的,笔触苍劲而急促,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癫狂和深入骨髓的悔恨。开篇第一行字,就如同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所有关于长生不老的幻想:
“臣徐福,谨以血书,泣告皇天后土:长生药……实乃千古骗局,永世之咒!”
“骗局?永世之咒?”孙阳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停止跳动。他强忍着巨大的震惊,继续往下读。韩亮、刘胖子和林夏也屏住呼吸,紧张地围拢过来。
卷轴上的文字,如同一个濒死者的忏悔录,揭开了笼罩在历史迷雾下的血腥真相:
“……始皇陛下,扫六合,统八荒,功盖三皇,德超五帝。然,年岁渐长,畏死之心日盛。遍寻海外仙山不得,乃命臣福,穷究天人,炼制不死仙丹……”
徐福记述,秦始皇晚年对死亡的恐惧达到了顶点,命令他不惜一切代价研制长生药。他们汇集了天下方士,在骊山地宫深处建立了庞大的炼丹工坊,尝试了无数传说中的秘方。
“……凡草木金石、奇珍异兽,乃至……童男童女之纯阴纯阳精气……皆入炉试之……”
看到“童男童女之精气”几个字,孙阳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愤怒涌上心头。壁画上那些被用作药引的孩子们绝望的面容,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刘胖子低声骂了句脏话,林夏捂住了嘴,眼中满是惊恐。
然而,真正的转折点,在于一次“天外之赐”:
“……时有陨星自东而来,坠于东郡,星核蕴含异力,非金非石,生机磅礴……陛下以为天赐,命臣以星核为基,重炼仙丹……”
他们找到了一颗天外陨石,并用其核心作为新的药引。这一次,炼丹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成功”迹象:
“……炉火纯青,异香弥漫百日不散,丹成之日,霞光万道,有龙吟凤鸣之相……陛下服之,容颜立驻,白发转黑,精力充沛犹胜少年……”
看到这里,众人心中升起一丝荒谬的希望,难道真的成功了?但接下来的文字,将这点希望彻底击碎:
“……然,三日之后,异变陡生!陛下虽肉身不腐,活力盎然,却渐失心智,喜怒无常,昼伏夜出,且……开始畏惧日光,渴望阴气……更甚者,其周身散发异力,可操控地脉,影响死物……臣方知大错铸成!此非长生,实乃……化僵之始!”
长生药,竟然将秦始皇逐渐变成了一个拥有强大力量、却失去人性、畏惧阳光、近乎僵尸的怪物!徐福将这种状态称为“化僵”。
“……臣欲毁丹救驾,然陛下已非人君,力大无穷,且与地脉相连,几近不死……更将臣与一众方士囚于地宫,命我等继续研制‘解药’或‘完美之丹’……实则,乃借我等之力,助其完成最终‘蜕变’,成为真正不朽之‘地只’!”
看到这里,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秦始皇没有死,也没有得到真正的长生,而是变成了一种非人非鬼、依靠地脉能量存在的可怕“活尸”!他囚禁徐福,不是为了求解药,而是为了让自己完成最终的“进化”,成为陵墓的永恒主宰!而徐福和那些方士,以及后来被迫成为守陵者的家族,都成了这场疯狂实验的牺牲品!
长生药的真相,不是永生,而是永恒的诅咒和异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