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再次开启,来人正是先前在同福客栈寻访林末的男子。花平,何事前来?
凭着熟悉的脚步声与花平特有的气息,花满楼略带讶异地问道。少爷,老爷命我接您回府。
花平向在场众人行礼后,恭敬地低声禀报。不是说好我自行回去吗?
听闻父亲特意派花平来接,花满楼不禁心生疑虑。少爷,老爷说计划有变。
五日后的寿宴改在京郊百里外的敏秀山庄举行。
花平连忙解释。敏秀山庄也是花家产业?
陆小凤凑近花满楼耳畔轻声问道。确实如此。
你先下去准备吧。
花满楼简单回应陆小凤后,便吩咐花平退下。
花平自幼在花家长大,深得花如令信任,如今身为府中总管,花满楼也未多想。
待花平退下后,林末隐约忆起相关剧情,若有所思地问道:
花老爷寿辰为何突然更改地点?我们倒无妨,只是那些受邀宾客若未接到通知......
花满楼摇头轻叹:
具体缘由我也不明。
但父命难违。随即提议道:毓秀山庄景致宜人,不如三位同往如何?
正合我意!早想尝尝花家珍藏的美酒了!陆小凤欣然应允。定让陆兄尽兴。
花满楼笑答,转而询问:林兄与柳姑娘意下如何?
同去便是。
至于柳若馨......她自然要随我同行。林末起身笑道。
柳若馨闻言瞪了林末一眼,却未出言反对。
毕竟她担心林末此行再遇同舟会之人。
四人同乘宽敞马车离开醉仙楼,花平驾马在前引路。
刚出京城不久......
花平驾车回头对马车内的花满楼说道:
少爷,老爷有件东西要交给您。
就在您身后的盒子里。
花满楼闻言向后摸索,很快取出一个木盒。这是......
林末正思索这是哪段剧情时,花满楼已打开盒子。
盒中突然喷出白烟,顷刻间花满楼、陆小凤和柳若馨便昏厥过去。
林末虽随身携带的避毒珠百毒不侵,但见怀中倒下的柳若馨,心念电转间也闭目假寐。
车外花平听到车厢内没了动静,依旧驾着马车疾驰。
入夜时分,马车停下。
林末察觉车外围着众多高手。老爷!
楼儿怎么样了?
花平答话时正要掀开车帘,林末骤然睁眼,出手如电封住他穴道,随即闪身掠出马车。
环视众人,林末认出了:
花如令、鹰眼老七、石鹊道人、
苦智禅师、关泰、铁山道长、
乌金雕、宋问草......
这正是铁鞋大盗的剧情。
花如令为治儿子心魔,借寿宴之机设局。
当目光落在背着布袋的宋问草身上时,林末嘴角微扬:
除掉铁鞋大盗,任务就完成了。
不愧六扇门神捕,竟能这么快化解药力。宋问草眼底闪过诧异,笑意盈盈地称赞。
林末环顾四周,笑问:诸位前辈在此,唱的哪一出啊?
花如令见计划被打断,只得解释:林捕头见谅,老夫实属无奈。
林末故作疑惑地挑眉。
花如令挥手示意一旁的下人去查看另外三人是否苏醒,确认之后,无奈解释道:
“林捕头,世人皆知犬子双目失明是因儿时患病,实则是当年横行一时的铁鞋大盗所为。
他刺瞎了犬子的眼睛,此事成为犬子心中郁结。
今日老夫设此局,只为替他解开心病,容我细细道来……”
林末静立听花如令讲述花满楼与铁鞋大盗的恩怨。
片刻后,他微微点头道:
“花兄亦是我的朋友,若能相助,自当尽力。”
“太好了!那请林捕头随我入庄一叙。”
花如令面露喜色,引众人朝毓秀山庄走去。且慢!”
林末忽而叫住众人,转身回到马车旁,将柳若馨抱下,顺手解开花平的穴道。
他掌心凝聚寒气,缓缓渡入柳若馨后背。好冷……”
柳若馨一个激灵睁开眼,见自己被林末搂住,顿时双颊绯红:“林末!你做什么!”
“别嚷,先看四周。”
林末打断她。
柳若馨环顾四周,愕然道:“武当石鹊道长、少林高僧……他们怎会在此?”
“稍后解释,先入庄。”
林末放下她,二人随花如令前行。
花如令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吩咐花平依计行事,随即带众人进入毓秀山庄。
陆小凤与花满楼则被安置于庄内厢房。
——
夜深更阑。
毓秀山庄的厢房中,陆小凤与花满楼并卧榻上,尚未苏醒。
俄顷,陆小凤指尖微动,耳廓轻颤辨得周遭无声,才悄然睁眼。这是何处?”
他起身四顾,低声自语,“林末和柳若馨去了哪儿?为何只剩我与花满楼?”
正疑惑间,门外脚步声渐近。
陆小凤迅疾躺回榻上假寐。吱呀——”
花平推门而入,蹑步至榻前,见二人未醒,便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欲拔塞。
电光火石间,陆小凤骤然出手点穴!花平僵立苦笑:“陆大侠且慢……”
且慢,陆大侠请留步。
我家老爷有请,林捕头和柳姑娘正在厅中等候。
老爷?是花老爷吗?陆小凤略感诧异。
花平急忙解释:正是。
老爷与鹰眼老五相谈甚欢,柳姑娘也在场。
厅内,林末正与鹰眼老五交谈。
鹰眼老五笑道:林捕头身手不凡,昨日竟能避开宋先生的突袭,令人佩服。
宋先生的手段确实厉害,连半步宗师都险些中招。林末谦虚道。
一旁的宋问草摆手:‘药侠’之称不敢当,不过是略懂医术罢了。
柳若馨忽然开口:陆小凤送解药回来了?话音刚落,花平已领着陆小凤步入正厅。
见众人神色凝重,陆小凤苦笑道:诸位这是怎么了?
花如令面露忧色,拱手道:陆贤侄,此前多有得罪。
实不相瞒,今日相邀,与花满楼有关。
伯父但说无妨。
此事关乎楼儿的眼睛,也牵扯到一段旧怨。花如令神情严肃,十五年前,铁鞋大盗为祸江湖,罪行累累。
他行踪诡秘,接连犯案,更曾上门挑衅。
众高手联手围剿,却屡次被其逃脱。
传闻铁鞋大盗已被铲除?陆小凤问道。不错,但那场杀戮给楼儿留下心魔。
他始终坚信铁鞋未死,终日受此折磨,药石难医。花如令叹息,老夫年迈旧伤复发,时日无多。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楼儿的心病。
我能做些什么?陆小凤看向沉默的林末。
林末起身道:花老爷希望我们假扮铁鞋大盗,让花满楼亲手了结此劫。
(“林捕头所言极是,唯有此法方能化解他的心结。”
花如令颔首附和。
陆小凤眉峰微蹙,沉吟片刻后抬眸扫过众人,缓缓道:“花伯父,此事仍需斟酌。
花满楼机敏过人,纵使目不能视,诸位想瞒天过海怕是不易。”
“正因如此才请二位相助。”
花如令目光在林末与陆小凤之间流转,“要骗过他,非得集轻功、武艺、智谋于一身不可。”
鹰眼老七闻言朗笑,拍着林末肩头道:“听出来没有?这是在夸你们呢!”
“奉承话少听为妙。”
林末摇头望向陆小凤,“不如由陆兄假扮铁鞋大盗。”
陆小凤挑眉:“为何不是林兄?你我本事不相上下。”
“六扇门金衣捕头若在铁鞋现身时失踪,而花满楼又知我等同行——”
林末指尖轻叩刀鞘,“破绽太大。”
花如令立即接话:“林捕头所言极是!届时由他与西厂柳姑娘联手阻截铁鞋,再由楼儿亲手诛杀,岂非更令人信服?”
“陆小凤,这可是花大侠多年夙愿啊!”
金九龄抚掌道。就当是贺寿之礼如何?”
苦智禅师合十微笑。
众人围着陆小凤七嘴八舌,鹰眼老七最后重重拍案:“这场戏缺你不可!我等皆为你马首是瞻!”
“罢了罢了。”
陆小凤苦笑拱手,“花满楼既是我挚友,这个忙……我帮了。”
应承之际,他与林末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待众人散去,三人返回花满楼房中。
望着榻上昏睡之人,陆小凤忽道:“此事总觉蹊跷,却又说不上来。”
“无论虚实,戏总要演足。”
林末按剑而立。
陆小凤勾唇一笑:“我自当尽力,倒是林兄可别假戏真做。”
“你们两个!”
柳若馨冷着脸打断,“再废话下去,人就要醒了!”
林末和陆小凤闻言面露尴尬,连忙瞥了眼仍在昏睡的花满楼,随即躺倒在地装晕。
没过多久,花满楼悠悠转醒,一睁眼便急切喊道:
“陆小凤?”
“林末?”
“柳姑娘?”
三人闻声立刻装作刚刚苏醒的模样。这是何处?”
“林兄在此,柳姑娘也无碍,花兄不必忧心!”
林末与陆小凤先后应答,花满楼神色稍缓。
此时柳若馨忽然低呼:“快看!这里有食物和水!”
花满楼指尖触到床幔流苏,骤然变色:“不对!这是毓秀山庄我的卧房!”
说罢竟径直起身,步履如常穿过桌椅,精准摸到房门——
他推门时却发现铁板封死了出口,连窗棂也被焊牢。
情急之下,花满楼运劲挥掌击向铁板,轰然闷响后只在表面留下浅痕。
指腹摩挲凹印,他沉声道:“千锻铁……好大阵仗。”
身后林末摇头:“门窗皆被封锁,这是要将我们困死。”
“家父恐有不测!”
花满楼攥紧拳头。
陆小凤突然轻笑:“屋顶总没封吧?”
说着从腰带抠出乌黑铁丸凑到花满楼鼻前。霹雳堂的烽火弹?”
味让花满楼瞬间了然。幸亏他们没搜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