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秋月连忙应声而去。
严嬷嬷走到床边,看着浑身紧绷、杀气腾腾的“陆雪瑶”,心中暗暗称奇。这位大小姐,自落水醒来后,变化实在太大,这通身的气派和此刻这……羞愤欲绝的模样,着实矛盾。
“大小姐,”严嬷嬷声音平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此乃女子天癸,是身体康健、成长之兆,不必惊慌,亦不必羞耻。”
萧墨珩(陆雪瑶身)死死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如、何、处、理?!”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严嬷嬷心中更是诧异,这位大小姐,怎么连最基本的常识都忘了?但她面上不显,依旧耐心而简洁地说明了月事带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项,以及这几日需要忌口、避免劳累、注意保暖等常识。
萧墨珩(陆雪瑶身)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角青筋直跳。忌口?保暖?不能动武?!这具身体简直是废物中的废物!
然而,现实的窘迫让他不得不低头。在严嬷嬷的指导和秋月战战兢兢的协助下,他经历了一场比面对千军万马还要艰难和屈辱的“战斗”,终于勉强处理好了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躺在重新收拾过的床上,萧墨珩(陆雪瑶身)感觉像是打了一场惨烈无比的败仗,浑身脱力,小腹依旧传来阵阵不适的坠痛。他闭上眼,不愿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
严嬷嬷看着他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大小姐,女子体弱,这几日需得好生将养。老身会吩咐厨房准备红糖姜茶和温补的膳食。您……且放宽心。”
萧墨珩(陆雪瑶身)连哼都懒得哼一声。
严嬷嬷退出房间,对守在门口的秋月低声道:“大小姐这几日身子不适,脾气差些也是常理,你们小心伺候着,莫要惹她动气。”
“是,嬷嬷。”秋月连忙应下,心里却嘀咕,大小姐这哪是差些,简直是阎王附体了!
屋内,萧墨珩(陆雪瑶身)独自躺在黑暗中,感受着身体陌生的不适和那股挥之不去的血腥气,一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他。
权力、武力、谋略……他曾经拥有的一切,在这具身体最原始的生理规律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终于切身体会到,身为女子,在这个世道是何等不便与脆弱。
而这种体会,让他对那个此刻正占据着他身体、同样在生死线上挣扎的陆雪瑶,产生了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那个女人,过去十几年,就是一直这样过来的吗?
与此同时,摄政王府内。
陆雪瑶(萧墨珩身)刚刚应付完一波太医的会诊,正靠在榻上闭目养神。伤势依旧沉重,但似乎稳定在了一个极其危险的平衡点上,不再继续恶化。她正在脑海中梳理凌风汇报的朝中动向,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小腹似乎也隐隐传来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酸胀感。
她微微蹙眉,只当是伤势引起的错觉,并未深想。
她此刻更关心的是,派去调查阮氏嫁妆的暗卫,似乎有了一些进展,初步查到柳姨娘娘家似乎通过几个空壳商铺,在暗中转移大量银钱。而朝中,以成王为首的几个宗室,近日活动频繁,似乎在暗中串联,意图不明。
风雨欲来,她必须尽快让这具身体好起来,至少,要能支撑她处理一些紧急事务。
她并不知道,在丞相府的玉尘院里,她的“盟友”正经历着怎样一场身心俱疲的“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