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豪大厦顶层警报响起时,厉墨琛正在主持董事会。尖锐的蜂鸣声让所有董事都皱起眉头,唯有他瞬间变了脸色——这是专门为虞星昼设计的警报频率。
会议暂停。他按下手表上的隐蔽按钮,全息投影立刻在会议桌上展开,显示着虞星昼手表的实时数据:心率120,肾上腺素飙升,量子波动指数突破安全阈值。
董事们还未来得及反应,厉墨琛已经冲出会议室。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他左眼的银蓝光芒不受控制地闪烁,穿透层层楼板向家的方向。
林微,情况。他对着空气说道,植入式耳机立刻传来回应。
星星的量子波动触发了三级警报,清窈姐的手机信号消失,住宅安保系统被远程劫持。林微的声音紧绷,不是普通黑客,对方用了军方级别的量子密码。
厉墨琛的下颌线绷得像刀锋。电梯门一开,他大步走向专用车库,同时下达一连串指令:堡垒协议,调遣Alpha小队到我家,准备医疗舱,联系——
墨琛。林微打断他,星星的数据...不太对劲。他的量子读数不像被动应激,更像是...主动释放。
厉墨琛的脚步猛地顿住。五岁的孩子不可能自主控制量子能力,除非...
有人在强迫他使用能力。他的声音低沉如雷暴,十五分钟到我家。
黑色跑车如离弦之箭冲出车库。厉墨琛单手操控方向盘,另一只手在车载电脑上快速输入代码。屏幕闪烁几下后,显示出家中监控的最后画面:虞清窈抱着虞星昼冲向二楼,背后是正在被暴力破坏的大门。
画面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红色警告:「量子干扰中,信号丢失」。
厉墨琛的左眼蓝光暴涨,方向盘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五年前失去虞清窈的噩梦再次袭来,但这次,他绝不会让历史重演。
虞清窈把虞星昼塞进衣柜后的安全屋时,小男孩已经满头大汗,瞳孔中的银蓝光芒忽明忽暗。
妈咪,他们带了会吃墙的东西...虞星昼虚弱地抓住她的手腕,不要走...
数到一百,爸爸就会来。虞清窈亲了亲儿子滚烫的额头,强忍泪水按下关门键。钛合金门无声滑闭,将虞星昼与外界彻底隔绝。
她转身抄起厉墨琛放在床头的手枪,刚上膛就听见楼梯上的脚步声——入侵者不止一个。
厉太太,我们只要孩子。一个斯文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交出星辰之子,你就能活命。
虞清窈背靠墙壁,心跳如鼓。她认得这个声音——祁临,厉墨琛曾经提到过的星辰计划叛徒。
做梦!她对着门外开了一枪,子弹穿透木门,换来一声闷哼。
敬酒不吃...祁临的声音冷了下来,破门。
爆炸声震得虞清窈耳膜生疼。卧室门被炸开的瞬间,她翻滚到床的另一侧,却见三个全副武装的特种兵已经突入房间,枪口齐刷刷对准她。
最后一次机会,祁临从士兵身后走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烁着冰冷的光,安全屋密码。
虞清窈举起枪,手稳得不可思议:你忘了我丈夫是谁。
祁临突然笑了:正因为我记得,才敢来。他打了个响指,一个士兵递上平板电脑,屏幕里是帝豪实验室的监控画面——厉墨琛倒在地上,左眼流血,周围是碎裂的玻璃器皿。
不...虞清窈的枪口微微颤抖。
量子抑制剂,专门为你丈夫研发的。祁临向前一步,现在,密码。
虞清窈的视线模糊了,但她依然没有放下枪:即使我死了,你们也打不开那个门。墨琛设计的系统会——
妈咪!
一声稚嫩的尖叫从安全屋方向传来。虞清窈和祁临同时转头——钛合金门上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凸起,仿佛有某种力量从内部挤压金属。
有意思...祁临的眼镜反射着诡异的光,看来星辰之子比我们想象的更强大。
安全门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接着像被无形巨手撕开一般,金属扭曲变形,露出一个足够孩子通过的缝隙。虞星昼小小的身影站在光芒中央,双眼完全变成了银蓝色。
不准伤害我妈妈!他的声音带着不属于孩童的回响,小手向前一推。
一股无形力量将祁临和士兵们掀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虞清窈趁机冲向儿子,却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轻柔地推开。
妈咪,退后。虞星昼的声音忽远忽近,爸爸来了。
仿佛响应他的话语,整栋别墅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楼下传来一连串爆炸声和惨叫,接着是厉墨琛那如同地狱传来的怒吼:
谁敢碰我的家人!
厉墨琛冲进卧室时,左眼的蓝光已经形成实质性的能量场,所过之处空气扭曲。他看到虞清窈跪坐在地上,手臂流血但性命无忧;看到祁临和他的手下像破布娃娃一样瘫在墙角;最重要的是,他看到虞星昼站在安全屋的废墟中,小小的身体散发着比他更纯净的量子光芒。
星星...厉墨琛单膝跪地,张开双臂。
虞星昼眼中的蓝光瞬间熄灭,踉跄着扑进父亲怀里:爸爸...我头疼...
厉墨琛紧紧抱住儿子,同时检查他的生命体征——心跳过快,体温过高,量子波动指数高得吓人。五岁的身体承受不了这种能量爆发。
睡吧,儿子。他轻抚虞星昼的后背,左眼的蓝光变得柔和,爸爸在这里。
虞星昼几乎立刻陷入昏睡,小脸苍白得可怕。厉墨琛抱起他,走向惊魂未定的虞清窈。
能走吗?他轻声问妻子。
虞清窈点点头,扶着墙壁站起来:他们...他们想要星星的能力...
我知道。厉墨琛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先离开这里。
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搀扶妻子,走向已经被Alpha小队控制的一楼。经过祁临时,那个看似昏迷的男人突然抓住他的脚踝:
你以为...这就算赢了?祁临满嘴是血,却露出诡异的笑容,星辰之子...只是个开始...
厉墨琛一脚踢开他的手:带他回实验室。我要知道谁在幕后。
是...是...祁临的瞳孔突然放大,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几秒钟后,他彻底不动了。
自杀程序。林微检查后摇头,和上次一样。
厉墨琛的表情更加阴沉。他抱紧怀中的儿子,带着家人迅速撤离现场。
帝豪医疗中心,深夜。
虞星昼躺在特制医疗舱里,各种传感器监测着他的生命体征。舱外的观察室里,厉墨琛和虞清窈透过玻璃看着熟睡的儿子。
医生说他没有大碍,只是能力使用过度。虞清窈轻声说,手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但是...墨琛,星星怎么会...
遗传。厉墨琛的左眼在黑暗中泛着微光,我的量子能力通过基因传给了他,只是没想到会觉醒得这么早。
虞清窈转向丈夫:你知道这可能会发生?
我怀疑过。厉墨琛承认,所以设计了安全屋和警报系统。但我没想到他们会直接找上门...
他们是谁?虞清窈的声音颤抖,为什么要抓星星?
厉墨琛沉默片刻,按下控制台的一个按钮。观察室的玻璃变成显示屏,展示出一份标着星辰之子计划的档案。
五年前,星辰计划不仅给了我量子能力,还创造了一种可能性——将这种能力复制或转移到其他人身上。他指着屏幕上的数据,星星是已知唯一自然继承量子能力的案例,对他们来说价值连城。
虞清窈的脸色变得苍白:你是说...他们想把星星当成实验品?
更糟。厉墨琛的声音低沉,他们想量产量子能力者,组建一支超级军队。
玻璃映出虞清窈惊恐的表情。她突然抓住厉墨琛的手臂:那我们得离开!带星星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
没用的。厉墨琛摇头,量子纠缠不受距离限制。只要星星有能力,他们就能追踪到他。
那怎么办?虞清窈的声音几乎破碎,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
厉墨琛突然转身抱住她: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们的儿子。他的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颤抖,我已经启动了方舟计划,三天后,星星会有一个绝对安全的新家。
虞清窈猛地抬头:什么新家?你要把他送走?
不是送走,是保护。厉墨琛指向窗外——帝豪大厦顶层正在改建,一个半圆形的透明穹顶逐渐成形,量子屏蔽室,可以阻断所有外部探测。在里面,星星的能力是安全的。
虞清窈难以置信地摇头:你要把儿子关在玻璃笼子里?
暂时的!厉墨琛突然提高音量,又立刻压低,只是直到我找出幕后黑手,彻底解决这个威胁。
然后呢?虞清窈挣脱他的怀抱,让他一辈子活在防护罩后面?不交朋友,不上学,像个怪物一样被关起来?
厉墨琛的左眼蓝光暴涨:比死了强!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打在两人之间。虞清窈后退一步,眼泪终于落下:你不能...不能替他决定怎样活着...
我是他父亲!厉墨琛的声音嘶哑,我宁愿他恨我,也要他活着!
医疗舱突然发出的警报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虞星昼的心跳加速,眼皮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厉墨琛深吸一口气,按下通讯键:准备镇静剂,最低剂量。
虞清窈拦住他的手,他已经吓坏了,醒来需要看到我们,而不是更多陌生人!
厉墨琛的手悬在半空,最终缓缓放下。他转向医疗团队:都出去。
当房间里只剩他们一家三口时,厉墨琛打开医疗舱,轻轻握住儿子的小手。虞星昼慢慢睁开眼睛,瞳孔中还残留着一丝银蓝。
爸爸...妈咪...他的声音细若蚊蝇,我做噩梦了...
虞清窈立刻上前抱住儿子:没事了宝贝,只是个噩梦。
但虞星昼却看向厉墨琛,眼神清明得不像个孩子:不是梦...那些人还会回来。他小小的手指向窗外某个方向,他们在那里...有很多很多人...还有...大机器...
厉墨琛顺着儿子指的方向去,左眼的量子视觉穿透重重墙壁,直达帝豪大厦地下三十层的秘密实验室。那里的确有一台庞大的机器正在组装,形状像个巨型蜘蛛,周围是数十名穿白大褂的工作人员。
星星还看到了什么?他轻声问。
虞星昼皱起小脸:黑黑的...像爸爸眼睛一样的石头...他们在用石头做...做...
话没说完,他又陷入昏睡。厉墨琛和虞清窈交换了一个惊恐的眼神——他们都明白儿子在说什么。
量子石。能够放大和控制量子能力的神秘矿物,也是当年星辰计划的核心。
他们重建了实验室。虞清窈声音发抖,就在你们眼皮底下?
厉墨琛的表情变得异常可怕:不,他们建在了我的实验室里。他按下手表上的一个隐蔽按钮,林微,立刻带人搜查地下三十层。所有人员,全部扣押。
他转向妻子和儿子,声音柔和下来却更加坚定:三天。给我三天时间解决这一切。然后我保证,星星会像正常孩子一样生活。
虞清窈看着丈夫罕见的恳求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厉墨琛俯身亲吻儿子的额头,左眼的蓝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决绝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