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李大夫小院里的紫苏叶就沾了层薄霜，风一吹，碎霜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洇出点点湿痕。林渊刚跨进院门，就见李大夫背对着他站在炼丹炉旁，手里捧着个长条木盒，盒身泛着淡淡的木香，和周围的草药香混在一起，格外安神。
“李伯。” 林渊轻唤了一声，脚步放得极轻 —— 他猜这木盒里定是要紧东西，不然李大夫不会这般郑重。
李大夫转过身，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将木盒递过来：“打开看看。”
林渊双手接过，木盒入手微沉，盒盖边缘刻着简单的云纹。他轻轻掀开，一股清冽的竹香扑面而来 —— 里面躺着一把短剑，剑身是淡青色的，像是用老竹芯凝练而成，剑身上还留着三道浅淡的竹节纹，剑柄缠着青布，布纹里渗着点灵气，摸上去温润不滑。剑刃不算锋利，却泛着一层极淡的青光，像是把晨雾里的光都吸进了剑里。
“这是‘青竹剑’，入门级的法器。” 李大夫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点了点剑身，“我年轻时刚入青云宗，师父也送过我一把，后来我经脉受损，就把它收在了箱底。现在给你，刚好合用。”
林渊握着剑柄，心里又惊又喜，指尖都有些发颤：“李伯，这太贵重了……” 他知道法器有多难得，上次李胖子见了千年冰莲都眼馋，更别说能引动灵气的法器了。
“贵重啥？” 李大夫笑着摆手，“法器放我这是蒙尘，给你才能派上用场。你现在练到炼气二层，光靠拳脚和石块可不够 —— 青莽山的妖兽越来越凶，以后遇到危险，这剑能护你周全。”
他顿了顿，又道：“今天叫你来，是想教你‘以气御物’的基础。你有冰灵根，灵气凝实，学这个应该快。”
林渊连忙点头，把青竹剑放在石桌上，按照李大夫的吩咐，盘腿坐下。李大夫站在他对面，手里也捏着一根竹枝，当作示范：“以气御物，关键在‘凝’和‘贴’—— 先把灵气凝在指尖，再顺着器物的纹路贴上去，像用手托着它似的，别用蛮力，不然灵气散了，剑就掉了。”
说着，李大夫指尖泛起淡淡的白光，灵气顺着竹枝的纹路缠上去，那根普通的竹枝竟慢慢飘了起来，悬在半空，还能随着他的手势轻轻转动。林渊看得眼睛都亮了，这就是修仙者的手段！
“你试试。” 李大夫收回灵气，竹枝落在桌上。
林渊深吸一口气，双手结起印诀，调动丹田的冰蓝色灵气。灵气顺着经脉往右手涌，指尖很快泛起一层白霜 —— 他特意控制了寒气，没让霜气沾到剑身，只让纯净的灵气覆在指尖。
他伸出手，指尖对着青竹剑，心里默念 “凝”。灵气慢慢往剑身飘去，刚碰到剑柄，剑身就轻轻动了动，像是要起来。可还没等林渊高兴，灵气突然散了，青竹剑 “哐当” 一声落在桌上，剑身上的青光也暗了下去。
“别急。” 李大夫连忙安慰，“第一次都这样，灵气太散，没贴住剑。你试着把灵气聚成一缕，顺着剑柄的青布纹路绕上去，就像给剑缠绳子似的。”
林渊点点头，重新调动灵气。这次他没贪多，只聚了一缕极细的灵气，小心翼翼地往剑柄凑。灵气顺着青布的纹路绕了两圈，像是真的缠上了绳子，青竹剑果然又动了 —— 先是剑柄微微抬起，接着剑身慢慢倾斜，最后竟颤巍巍地离了桌面，悬在半空中，离地面只有半尺高。
“成了！” 林渊心里一喜，忍不住想笑，可注意力一分散，灵气又晃了晃，青竹剑歪歪扭扭地往旁边倒去。他赶紧集中精神，调整灵气的力度，左手也补了一缕灵气，托住剑身，总算让剑稳住了。
“不错不错。” 李大夫眼里满是欣慰，“再试试让它动一动，别太快，慢慢挪。”
林渊深吸一口气，控制着灵气往左边拉。青竹剑跟着往左边移了半尺，剑刃带起的风，吹得石桌上的草药屑轻轻飘了起来。他又试着往右边移，往上抬，虽然动作还有些生涩，剑身偶尔会晃两下，可总算能按照他的心意动了。
练了约莫一个时辰，林渊额头上渗出了薄汗，丹田的灵气也耗了大半，可他一点都不觉得累。青竹剑已经能在他的控制下，稳稳地悬浮在三尺高的地方，还能飞出两米远，再绕着石桌转一圈 —— 虽然距离不远，动作也慢，可对刚学御物的炼气二层修士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进步。
“歇会儿吧。” 李大夫递过一杯草药茶，“御物耗灵气，别练太急，免得伤了丹田。”
林渊接过茶，喝了一口，清甜的茶香顺着喉咙往下滑，丹田的灵气也慢慢恢复了些。他看着悬浮在半空的青竹剑，剑身上的青光还在轻轻闪，像是和他的灵气呼应着，心里满是成就感：“李伯，以后我是不是就能用剑对付妖兽了？”
“当然。” 李大夫笑着点头，“等你练熟了，能让剑飞快点，再在剑身上裹点你的寒息，一阶妖兽根本近不了你的身。不过你要记住，法器是辅助，真正厉害的是操控法器的人 —— 灵气越凝，控剑越稳，以后到了筑基期，还能让剑飞上天呢。”
林渊听得眼睛都亮了，握着茶杯的手更紧了 —— 他想象着自己踩着青竹剑，飞在青莽山上空，寻找爹娘的踪迹，那该是多威风的事。
就在这时，院外老槐树的树梢突然动了一下。不是风吹的 —— 晨雾已经散了，风早就停了，树枝晃动的幅度很轻，像是有人不小心碰了一下。
林渊心里一动，灵觉瞬间散开 —— 他感应到一缕熟悉的灵气，淡青色的，和上次在自家院子外看到的青袍人影一模一样！
他没声张，故意装作没察觉，继续控制着青竹剑，让它飞得再远些。剑身带着淡淡的青光，飞出三米远，又稳稳地绕了回来，落在他的掌心。
树梢上，青袍弟子赵平正躲在枝桠间，手里握着录灵简，脸上满是惊讶。他昨天就来过一次，见林渊练流云步还算熟练，只当是个灵根不错的普通少年，可今天看到林渊竟能御物 —— 而且是刚练就能让剑悬浮、移动，这天赋远超他的预料！
要知道，青云宗的外门弟子，大多要练半个月才能让入门法器悬浮，能在两天内做到这种程度的，整个青州城的选拔者里，也找不出几个。赵平握着录灵简的手紧了紧，笔尖在简上飞快地写着：“林渊，炼气二层，冰灵根，御物天赋极佳，可重点关注。”
他又看了一会儿，见林渊开始练习用剑劈砍杂草 —— 青竹剑在灵气的控制下，精准地砍断了石桌旁的狗尾草，剑刃上还没沾一点草屑，更是惊讶。这不仅是控剑稳，还能精准控制力度，比不少练了半年的外门弟子都强。
“难怪长老让我们仔细预检，原来真有好苗子。” 赵平心里嘀咕着，悄悄收起录灵简，身子轻轻一飘，像片叶子似的滑下树梢，没入远处的密林里 —— 他得赶紧把这消息传回青云宗，说不定林渊能进内门。
林渊感应着赵平的灵气消失，才松了口气，抬头看向李大夫。李大夫冲他眨了眨眼，显然也察觉到了赵平的存在：“青云宗的人看得越重，你进宗门的把握就越大。”
林渊重重点头，把青竹剑小心翼翼地放进木盒里。剑身上的青光还没散，映着他的脸，满是坚定。他知道，这把青竹剑不仅是法器，更是他修仙路上的第一步 —— 有了它，有了李大夫的指导，他一定能通过青云宗的选拔，找到爹娘，解开所有的秘密。
夕阳渐渐升得高了，小院里的霜全化了，紫苏叶被晒得暖洋洋的。林渊背着木盒，和李大夫道别，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不少。怀里的青竹剑隔着木盒，还能传来淡淡的暖意，像是在和他的灵气呼应着，陪他走向即将到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