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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像个抠门的房东，死活不肯交出冬天的钥匙，依旧在杀胡口呜呜地刮着，卷起细雪，却卷不动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和硝烟味——这味儿冲得，简直比北京豆汁儿还上头。
曾经喧嚣震天的战场，此刻安静得像极了高考数学考场。只有“定北号”蒸汽铁甲陆地舰那庞大的钢铁身躯，如同一个刚交了首付的社畜，沉重而疲惫地横亘在明军阵地前，炮口冷冰冰地指着北方，一副“你瞅啥”的霸气姿态。履带碾轧过的冻土上，混合着暗红色的冰碴和焦黑的弹坑，活像一块巨型的巧克力草莓冰淇淋，就是吃起来可能要命。
“啧，这地儿收拾起来可得费老大劲了。”一个明军小兵低声嘀咕，“得找多少保洁阿姨才能擦干净啊。”
他旁边的老兵吐了口唾沫：“擦啥擦，开春儿草长出来就盖住了。大自然的美颜相机，比啥都管用。”
远处，一面残破的黑色狼旗被随意丢弃在泥泞中，突然被一只穿着牛皮靴的脚狠狠踩过——好家伙，这踩的不是旗子，是某个草原霸主的最后的尊严啊。
鬼力赤二世，这位曾经意气风发、誓要血洗宣府的草原“复仇之狼”，此刻像是被双十一清零了购物车的剁手党，整个人都瘪了。他身上的铁甲布满凹痕和裂纹，活像被老婆家暴了三百回合；黑色狼皮大氅被炮火燎去了半边，露出里面染血的衬袍，时尚指数直接跌穿地心。
他失魂落魄地站在一顶临时搭起的白色帐篷前——那白色扎眼的，跟周围环境格格不入，活像是在煤堆里放了块白棉花。身后，是仅存的、不足万人、人人带伤、眼神麻木的残兵败将，一个个像是被老板骂傻了的打工人。
他们的战马？哦，在“定北号”那毁天灭地的炮火和赵大锤率领的明军铁骑反冲锋下，早就变成了“马肉火锅原材料”。现在这群草原汉子，只能靠11路公交车（两条腿）了。
帐篷内，炭盆烧得正旺，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大明宣府总兵杨洪端坐主位，神色肃穆得像是在看股票大盘——绿得让人心慌的那种。
“熊猫物流”北方总掌柜老周坐在侧席，脸上带着职业假笑，那笑容标准得可以直接拿去当服务行业培训教材。他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特制的“熊猫币”，金币上那只滚圆的熊猫憨态可掬，但眼睛里却闪着资本家的精明光芒。
赵大锤则抱着他那柄沾满血锈的铁锤，如同门神般矗立在杨洪身后，目光如电，死死盯着帐篷入口，仿佛在说“你丫敢搞事情，老子就给你一锤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声的、沉重的压力，比期末考试的考场还要安静，静得能听见炭火噼啪作响和某些人心脏砰砰跳的声音。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两名明军甲士掀开帐帘，动作利落得像美团外卖小哥开门——就是手里端的不是美食，而是战败的草原可汗。
鬼力赤二世低着头，步履蹒跚地走了进来。他没有带武器，也没有带随从，只有无尽的疲惫和绝望，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运气值的游戏角色。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停留在赵大锤那柄染血的铁锤上，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这锤子刚才可是实打实地给他上了几节“物理课”，教学效果显着。
“鬼力赤，”杨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没有任何客套，直白得像淘宝客服自动回复，“降，或死。选吧。”
鬼力赤二世嘴唇翕动，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老旧的windows开机声。他想起了冲锋时那遮天蔽日的钢铁弹幕，想起了中军被瞬间抹去的恐怖景象，想起了“定北号”那冰冷的、无可匹敌的钢铁身躯...
哦对了，他还想起了后方那些不争气的族人——听说不少部落已经开始用战马换“奶茶期货合约”了！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被几杯奶茶就收买了！你们的狼性呢？你们的血性呢？
“呃...那个...”鬼力赤二世喉咙干得像是三天没喝水，“能先来杯水吗？嗓子冒烟了。”
老周微微一笑，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竹筒杯：“可汗尝尝这个？本店最新推出的试饮装，草原特供版酥油奶茶。”
鬼力赤二世：“......”你们熊猫物流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
良久，一声如同叹息般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唇间挤出：“...降。”这句话说出来的瞬间，他仿佛听见祖宗们在坟墓里翻身的声音。
老周适时地站起身，脸上露出“恭喜您成为我们的VIp客户”式的微笑，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用汉蒙双语书写的羊皮卷轴，轻轻推到鬼力赤二世面前。
卷首几个大字刺痛了他的眼睛：【大明与漠南诸部永世和平暨互市条约】。旁边还画了个可爱的熊猫头像，仿佛这不是一份屈辱条约，而是某奶茶店的加盟协议。
“可汗，请过目。”老周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活像是健身房推销课程的私教，“条约核心有三：其一，鬼力赤部及其附属部落，向大明皇帝陛下称臣纳贡，永为藩属，不得擅动刀兵。当然，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武力。”
“其二，长城沿线开设‘互市榷场’十处，由‘熊猫物流’统一管理，保证公平交易，假一赔十，支持七天无理由退货——当然，战马除外。”
“其三，”老周指了指卷轴上一个醒目的熊猫图标，“以此‘奶茶互信券’为凭，一券可于榷场兑换特制酥油奶茶一杯，亦可作为结算凭证，购买盐、茶、布匹、铁锅等物。同时，”老周加重了语气，“为表诚意，大明皇帝陛下特旨，允许贵部以战马、牛羊、皮货等，按市价兑换此券！一匹上等战马，依前议，仍兑十张甲等券！此券，通行诸部，永不贬值！比比特币稳多了！”
帐篷外，一群偷听的明军士兵纷纷掏出小本本记笔记：“学到了学到了，这叫金融治国...”
鬼力赤二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卷轴上那憨态可掬却象征着绝对力量的熊猫图案。他仿佛看到了无数牧民捧着奶茶券，在温暖的帐篷里喝着热乎乎的奶茶，用铁锅煮着肉汤...
那画面，比他复仇的幻梦，似乎...更真实，也更诱人。真香定律虽迟但到！
他颓然闭上了眼睛，一滴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砸在羊皮卷轴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这可能是历史上最具有奶茶味儿的眼泪了。
他伸出颤抖的右手。老周将一支蘸饱了墨汁的狼毫笔递到他手中。笔重千钧，仿佛握着的不是笔，而是整个草原的未来。
鬼力赤二世深吸一口气，如同用尽毕生的力气，在那份注定被载入史册（草原屈辱史&大明商业扩张史）的条约末端，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一个曾经代表着复仇与骄傲，此刻却只剩下无尽萧索的名字。
签完字的那一刻，他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签了什么和平条约，而是签了份奶茶加盟协议，从此草原狼王变身区域代理商...
帐篷外，响起了明军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以及“定北号”那低沉雄浑、宣告胜利的汽笛长鸣。那笛声，穿透风雪，传遍草原，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终结，和一个以“奶茶期货”为纽带的、屈辱却可能带来长久安宁的新时代的开始。
几个明军士兵已经开始私下开盘：“赌一赌，草原奶茶店什么时候开张？”
“我押一个月！”
“我赌三天！熊猫物流的效率你懂的！”
签约仪式结束，鬼力赤二世如同双十一过后钱包空空的剁手党，失魂落魄地被带离。老周小心地收起那份价值连城的条约，对杨洪和赵大锤低声道：“总兵，赵将军，此间事了，老周要立刻返京。东家（李拾）有令，此约需以最快速度呈送御前。还有...” 他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忧虑，“飞鸽传书，陛下...龙体欠安，已三日未朝。京师...恐有变。”
赵大锤和杨洪脸上的胜利喜悦瞬间凝固，像是突然被老板通知周末加班。
“具体情形如何？”杨洪沉声问道。
老周摇摇头：“飞鸽传书内容有限，只知京师戒严，九门紧闭。东家让我们尽快回去，说是...奶茶生意可能要受影响。”
赵大锤一把握紧铁锤：“谁敢动老子的奶茶...不对，谁敢动摇大明江山！”
风雪依旧，但更大的风暴，似乎正在南方酝酿。草原上的奶茶香味还未飘散，京城的茶汤却已经凉了半盏。